第一百七十九章出征
    闻言，顾锦意假意嗔怪道：“你这妮子，如今是长本事了，连我的笑话都要瞧。”
    “哪儿能啊，您就是再借奴婢几个胆子，冬婵也不敢，不过是想着逗逗小姐开心罢了。”冬婵心知顾锦意非真心怪罪，却还是解释了两句。
    主仆两人说着话儿，到书房的路便也没觉得多长了。
    书房门正开着，慕铠璃的书桌上铺着一张地图，将整个书桌都遮盖了起来，顾锦意到时他正低着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连顾锦意进来都没能发现。
    顾锦意接过婢女手中的药碗，放到书桌上，挡住他的视线道：“行了别看了，这身子才好些，最后一碗药了，我得看着你喝完。”
    “却要让夫人费心，是为夫的罪过。”慕铠璃接过药碗调笑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油腔滑调了？”顾锦意轻嗔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转了视线，偏头却看到桌上的地图忙转了话题道，“你没事儿翻这边疆地图作甚？”
    慕铠璃一口气喝了碗中的药，将药碗递给候在一边的婢女，这才抬指指了地图上的两处地界眼中尽是忧虑。
    他语气略带隐忧道：“边疆告急，景缚韬领兵抵挡，北鹰攻势强烈，景缚韬只知纸上谈兵，根本不能抵挡，连连败退已经失了两座城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如今是景缚韬挂帅，又不是你慕铠璃抵挡敌军，没事操那么多心闲心。”嘴上这么说，可顾锦意也明白，一旦景缚韬失力，众臣只怕会给皇帝施压。
    那位本就不看慕铠璃不顺眼，再经过众臣一闹，只怕更把慕铠璃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冬婵，什么时辰了？”顾锦意回头，却没有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冬婵忙答道：“回小姐的话，看天色应是卯时已过，辰时过半的样子。”
    话音儿刚落，就有下人来禀，说是宫里来人了。
    顾锦意与慕铠璃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
    这个时辰早朝刚散，这宫里的人就到了，只能说明，这来人是在还上着朝的时候，就派出来的。
    “我去看看。”慕铠璃对顾锦意道。
    顾锦意见他出去，心中着了急，就怕那人脑子一热答应了皇帝挂帅出征。
    在书房坐立不安了一会儿，顾锦意总归还是没忍住，追去了前厅隔着屏风偷听。
    那两人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只是说皇帝请他进宫一趟，有差事交代。
    “你去请将军出来。”顾锦意小心对冬婵吩咐一声，退了出去。
    不多时人被请了来，顾锦意急匆匆的直奔主题道：“你进宫去，皇帝如果让你挂帅出征，你千万不能答应。”
    慕铠璃早先得知景缚韬战败的消息，就知道皇帝可能要启用自己，他今日看那地图，便是心有犹豫，如今听顾锦意这么说却还是难下决心。
    他是南苍国的将军，保家卫国是一个男子的担当，慕铠璃从来不是苟且偷生之人。
    可皇帝确实并非明主，那人对他的忌惮，慕铠璃心中也有数。
    “你需知功高盖主，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这一仗，打输打赢都是不对。”
    顾锦意见慕铠璃沉默，半晌不答话气道：“你赢了，功高盖主，他更忌惮你；你输了那更好，他连借口都不必找了就能取你性命！”
    慕铠璃张了张嘴，终于是道：“可我是南苍国的将军，便是那人不仁，我也不能对不起边关百姓，不能对不起我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
    “你是要气死我不成？上赶着去送死？那人根本就不曾信任过你，他对你就只有利用，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看不透？”顾锦意一咬银牙，竟是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我知道，但是我慕家军的兄弟们不能白死，我慕铠璃要为他们正名，我不能让他们死都死的不明不白！”慕铠璃闭目，不想去看顾锦意此时的表情，他怕自己一个不忍，就答应了她。
    “你……迂腐不化！”一番话气的顾锦意丢这么一句，摔门而去。
    慕铠璃终归是进宫去了，他站在御阶前，从早上到晌午，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被请了进去。
    他知道这是皇帝被文武百官逼的气不顺，拿他撒气，慕铠璃也没有多言，行了礼就不卑不亢的站着。
    “慕爱卿是国之栋梁，早些时候北鹰来犯，你身体不好朕便派了景缚韬临时补上，如今爱卿身子大好，边疆情势不容乐观，朕想请爱卿再次披挂上阵……”皇帝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推二五六把所有的错处都推了出去。
    慕铠璃闻言也只是道：“为南苍国征战是末将分内之事。”
    皇帝哈哈一笑道：“慕铠璃接旨！”
    慕铠璃闻言立即跪地听旨。
    “朕赐你慕家军兵符，命你统领十万慕家军，赶赴北鹰战场，务必收复失地。”
    “臣领旨谢恩。”慕铠璃答的不卑不亢。
    皇帝看着他心烦，耐着性子道：“你可整军一日，明日晚率领大军连夜出征。”
    慕铠璃领命，出了皇宫也未回府直接去了军营。
    顾锦意虽然生气，却还是让冬婵注意着点外边的消息，她总不能放任慕铠璃胡来不管。
    可却得知慕铠璃接了兵符，去军营整军，翌日就要出征，又是一通脾气。
    到了出征这日，天刚黑，顾锦意还在房里生闷气，饭菜也没动几口。
    冬婵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小声劝导：“小姐，姑爷今日可就要走了，您真的不去瞧一眼，送一送？”
    闻言顾锦意有些意动，想着那人忙了整日怕也忘了用膳食，有些心疼可又抹不下面子，她还生气着呢。
    原是不想理会冬婵这话的，可抬头却看到窗口映着个人影，一眼便瞧出门道的顾锦意气恼道：“瞧什么瞧？送什么送？他上赶着送死，我还给他送断头汤不成！”
    说话时还特意拔高了一点音量，却是故意说给慕铠璃听的。
    门外慕铠璃闻言也没有恼意，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悄悄瞧了顾锦意一眼便出府奔去军营，直接领着大军开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