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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魏军出手
    “危险!”魏长卿的话音未落——
    便见卫鑫的身躯陡然暴涨!
    薛畅这才留意到,卫鑫的一只手正放在睚眦身上,而睚眦浑身都在发抖。
    ——他在从睚眦身上汲取能量!
    只见卫鑫那黑乎乎的身体忽的一下变大,冲着柜台后面的人群扑了过去!
    刚才宛如看大戏的柜员还没回过神,就被那股巨大的漆黑给捆成了一团!
    姑娘们尖叫着想挣脱出来,但是那团黑色如同厚厚的封胶带,一道又一道,缠了个密密实实!
    魏长卿刚要上前,就听卫鑫慢条斯理道:“都别动。不然我让她们一秒之内灰飞烟灭!”
    魏长卿和薛畅都不敢动了!
    只有那两个梦师,还有经理保安没有被缠绕住,漏在了外头。但他们也同样不敢妄动。
    薛畅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睚眦不是已经归你了吗!”
    卫鑫看着他,轻轻摇头,“单单为了一头睚眦,我犯不着费这么大工夫。”
    魏长卿脸色铁青:“他想要这间银行!今天不光是塌陷,恐怕还会沦陷!这家伙,想把梦师银行变成梦想家的地盘!”
    卫鑫把黑色巨手往上一翻,做了个欢迎的姿势,他露出一个近似顽皮的笑容。
    “说得真好,伟大的梦想家组织也欢迎你们的加入。”
    薛畅听不下去了,他一指姑娘们:“你抢银行就抢银行,为什么把柜员小姐都绑起来!”
    卫鑫回头,瞧了瞧她们:“阿畅,你难道不知道吗?清理一个区域,将它划归自己的地盘,首先要做的就是消灭里面的无序区生物。”
    姑娘们一听这话,顿时花容失色!
    这时,许经理一瘸一拐走上前。
    “要杀就杀我!伊拉都是我的手下员工!我不能眼看着侬伤害她们!”
    医生保安也跳起来:“我是银行保安!你要动手,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卫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乔医生,你还真拿自己当保安了?放心,两位是正宗的人类,和她们这些污秽玩意不一样,我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只要两位别碍我的事。”
    那位乔医生火了:“她们都是好姑娘!你凭什么污蔑她们!叫我看,你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
    卫鑫面色一沉。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刺耳的铃声突如其来,所有人包括卫鑫,都是一怔!
    医生保安冲过去,一把抓起听筒:“喂?!”
    “还活着吗?”那边传来苏镌清冷的声音。
    “都还活着!”乔医生大声道,“但柜员被绑为人质了!”
    “没关系。救援马上就到。”
    乔医生放下听筒,他冲着柜员姑娘们叫道:“总长说救援马上就到!”
    姑娘们发出一片夹杂啜泣的微弱欢呼。
    卫鑫摇摇头:“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是无序区。离着协会千里万里。这儿除了我,没人能自由出入,就算邵建璋来了,也只能望洋兴叹。”
    “……邵建璋只能望洋兴叹,那么身为邵建璋师兄的我,大概有资格和你谈上一谈了。”
    话音未落,经理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个身着古朴长袍的中年男人,气质儒雅飘逸,身后背着一柄剑,剑是用布套起来的。
    薛畅从那似曾相识的五官中,立即判断出来:“魏总!”
    来者正是魏军。
    只见他冲着薛畅微微一笑,又看看儿子:“你们还活着,这就好。”
    魏长卿嘴唇一张,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薛畅心里觉得很有意思,魏军的精神体和现实也有很大区别,现实世界的魏军是个睿智的总裁,而面前的中年人,看上去像极了小说里的剑侠,仿佛曾在深山里修炼多年。
    ……原来,魏长卿身上那种“江湖气”不是独有,是遗传。
    薛畅心头一黯。
    魏长卿能从父亲那儿遗传到热血侠气,关颖能从父亲那儿遗传到卓荦不羁,苏锦能从父亲那儿遗传到高傲儒雅……而自己,能从薛旌那儿遗传到什么呢?
    ……精神错乱吗?
    这边,卫鑫一见来者,顿时发出轻蔑的笑声。
    “怎么?干架干不赢,就叫爸爸来帮忙?魏长卿,你挺有出息呀!”
    魏军闻言,纵声长笑:“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沥青精大放厥词?你兄弟压路机在外头等着呢!还不速速铺马路去!”
    薛畅一捂脸!
    他“入职”不到一个月,就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嘴贱,有江临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有郑轶那种“傻逼就默默去世免得吵到我”的,有苏镌那种“吾即是法、汝算个屁”的,还有苏锦那种智商过载情商欠费的……就连顾荇舟,偶尔也会喷出一两句毒舌之言。
    没想到魏军这种当过理事长的,一张嘴也刻薄得能要人命。
    看来梦师这个行业,嘴贱是个十分常见的“职业特征”。
    果不其然,“沥青精”一听这话,脸跟身子黑到了一处!
    他二话不说,一扬手,巨大一团黑色如榴弹炮,轰的一声,不偏不倚朝魏军打过来!
    魏军没有正面迎击,身形一跃,轻轻躲开。然而下一炮紧接着打过来,魏军仍旧跳跃着躲开。
    卫鑫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魏军竟像是打定主意,决不正面对抗。
    开始几次,他还能很轻松地躲开,随着卫鑫速度加快,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魏军躲避得越来越慢,有一两次,那团黑色差一点就打中了他。
    薛畅焦急起来,心想总这么躲不是办法,堂堂前任理事长……难道就只有这一招?
    卫鑫看出魏军速度放缓,明显力有不逮,他愈发得意,一面哈哈大笑,一面让漆黑的沥青团像导弹一样追着魏军跑!
    就听砰的一声!
    沥青团击中了魏军!
    那团漆黑正打在魏军的前胸,甚至穿过身体,把他钉在了墙壁上!
    薛畅叫起来,他想往前冲,魏长卿却一把拉住他。
    “魏大哥!魏总他……”
    “那不是他。”
    薛畅一愣,他这才看见卫鑫脸上的狂笑陡然停住。一个身影如鬼魅,悄悄出现在他身后,是魏军。
    中年剑侠气定神闲的样子,根本不像刚才曾疲于奔命。
    “收网。”魏军轻声说。
    卫鑫眼珠凝固了!
    阴暗的大堂内,显出无数幽蓝闪光的屏障。
    “是巡查员!”保安叫起来。
    是苏镌手下那群巡查员,只见它们展开袍袖,海蓝色的身躯变大变平,像一枚枚轻薄的铝片,朝卫鑫飞过去,顷刻间,就将他漆黑的身体包了起来!
    “康秋溪加康秋微,复制和粘贴。只要碰到一点点,它们就能‘同质’你的身体,成为你的一部分。”魏军淡淡地说,“你无法摆脱它们,就像你无法摆脱自己的皮肤——除非你能强大到‘蜕皮重生’。”
    被巡查员围成一个金属桶的卫鑫,露在外头的那颗人头,发出嘿嘿的笑声。
    “理事长大人,你真觉得,靠这些廉价铝箔就能关住我?”
    卫鑫说得没错,虽然巡查员围成了一个金属桶,但并非严丝合缝:卫鑫按在睚眦身上的那只手,还在汲取能量。两个巡查员拼命挤压着那条黑色的手臂,甚至在边缘形成锯齿状,想要把它切断,然而那手臂却顽固地横在那儿,愈发粗壮,半分钟内,竟撑开了啤酒瓶那么粗的一条缝隙!
    “几个破铁片,还想围住我?!”
    那胳膊猛一用力,右边的巡查员一下子被顶开!但海蓝色金属屏就像粘在了上面,“沥青”拉出长长的细丝,转瞬间,它又回弹到卫鑫身上。
    卫鑫的那只手,始终按在睚眦背上,如一只硕大的黑色蚂蟥,死咬不放!
    睚眦被他疯狂吸取着周身的能量,狗一样的身体瑟瑟发抖,它的双腿支撑不住,噗通跪了下来。
    薛畅突然发现,睚眦的状态不对,他定睛一看,那巨大的身躯竟渗出大颗大颗血红的液体!
    薛畅大怒。
    他抓起旁边的椅子,朝着卫鑫的那只胳膊狠狠砸过去:“混蛋!给我松开!!”
    ……胳膊没有被砸断,椅子却被撞飞了。
    卫鑫发出猖狂大笑:“就这点儿微末本事,还想和你爹抢夺睚眦的控制权?做梦去吧!”
    狂怒,像飓风一样席卷了薛畅的理智。
    情急之下,他竟做了个任谁都想不到的举动——薛畅一把抓住卫鑫的头发,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耳!
    卫鑫爆发出尖利的痛叫!
    魏长卿又是错乱又是崩溃:“阿畅松手……不对,是松口!哎你这是干什么!”
    然而无论魏长卿怎么劝,薛畅就是不松口,他死死咬着卫鑫的左耳,看那龇牙咧嘴的凶狠架势,仿佛要把整只左耳咬烂下肚,下一步就要去啃那张脸了!
    卫鑫终于吃疼不过,胳膊猛然收回,狠狠抽在薛畅的背上!
    薛畅被他一巴掌抽得飞起!
    耳朵虽然被咬得鲜血淋漓,但总算得以保全,那条黢黑的手臂再想去碰睚眦,却已然迟了,巡查员们趁机弥合了缝隙,将卫鑫的身躯包成了一个严实的金属桶!
    魏长卿一把扶起薛畅,哭笑不得:“你咬他的耳朵干什么!”
    薛畅一肚子火没处发,他也冲着魏长卿吼:“不然我咬他哪儿?!难道让我和他接吻吗!”
    “……”
    魏军在一旁劝道:“长卿,别怪阿畅了。这孩子有正义感,尤其又是这头睚眦……”
    魏长卿一怔,回头看看父亲:“这头睚眦怎么了?”
    魏军也是一愣:“难道你不知道这头睚眦的来历?我没和你说吗?”
    魏长卿冷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你又和我说过什么!”
    魏军眼神黯淡,他点了点头,哑声道:“是我不好。陪着你的时间太短。你师父……虽然知道这件事,但他一向为尊者讳,从不言人之恶,想来也不会提及。”
    魏长卿会意过来,所谓“为尊者讳”,多半涉及到薛畅祖父当初虐待睚眦的事,不然没法解释那个铜环的来历,眼下薛畅就在跟前,最好还是别让他听见。
    于是魏长卿冷冷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懒得听!你有空,就把人质给解救了!”
    虽然巡查员把卫鑫的沥青身体裹了起来,但被截断的那一条,仍旧牢牢捆绑着柜员姑娘们。
    魏军信步走过去,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大到夸张的剪刀,剪刀一扬,就听咔嚓一声,柜员身上的封箱带哗啦一下散开!
    薛畅支撑着走到睚眦跟前,他单膝跪下来,小心翼翼摸了摸睚眦身上。
    果不其然,一手血。
    薛畅咬牙切齿:“你真不该答应他!”
    睚眦看着他,忽然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薛畅又气又恨,他抓着铜环上的绳结,拼命想解开:“我说了!我不是冷血动物!指望我见死不救?!这辈子都休想!”
    那绳结系得非常紧,薛畅怎么扯都扯不开,他又想去找刀。
    睚眦摇摇头:“没用的。除了系上它的人,谁都解不开。”
    “所以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我爷爷已经死了!他还把你关在盒子里四十年!你为了个死人,把自己牺牲了,你傻不傻啊!”
    魏长卿遥遥望着薛畅,他还在想刚才的事。卫鑫那黑色的身躯,很明显是魇化了,偏偏不知用什么办法保持了头颅的清明。想来卫鑫应该对这颗人头做了特殊的保护,所以睚眦那样往死里捏他,下颚都捏碎了,卫鑫却还有说有笑的,仿佛没事人一般。
    然而薛畅只是咬住了他的一只耳朵,卫鑫却疼成那样,涕泪交流,叫得不似人声,最终不得不松开那只手来抽打薛畅。
    这里面的逻辑何在?!难道薛畅比睚眦还要强大吗?!
    怎么可能!
    那小子明明连几只魍都打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