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月小心翼翼打开了面前摆放的匿名包裹。
用裁纸刀剪开层叠包裹的纸盒,里面却只有两只简单的真空袋——
而里面,装着两根细细的头发丝。
看起来相当匪夷所思。
但温雅月的脸上却因此露出几乎狂热的色彩。
“没错,就是这个!”
她戴上胶皮手套,将另一个盒子里保存的冷辰傲发丝取出,装在一起。
c先生做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但即便温雅月也万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够收到来自于对方的证据。
与头发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张精美的卡片。
花体字经过扭曲,却仍能辨认出几分笔者的优雅。
“这分别是苏泽昊与苏萌萌的头发,机会摆在你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了。”
温雅月面上露出几分狂热与恐怖,捏着纸张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两天之后,温雅月拿到了亲子鉴定报告。
医院的走廊里飘着浓烈而刺鼻的消毒水。
惨白的炽光灯落在她的脸上,衬出温雅月脸上逐渐凝固的笑容。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苏泽昊与苏萌萌竟然真的是冷辰傲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温雅月睚眦欲裂,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
她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掰倒苏慕慕!?
如此完美的机会摆在眼前,她离胜利只差一步,却失之交臂,随即便坠入万丈深渊,再无翻身可能。
她又怎么可能甘心?
局面前所未有的糟糕,温雅月反而逐渐冷静下来。
她的脑海之中,隐约闪过一个铤而走险的念头。
“不成功,便成仁……苏慕慕,你别怪我,这全是你的错,你知道吗……”
温雅月状若疯狂的呢喃着,推开了血液检测室的大门。
豪华的沙发上,正坐着形容憔悴的女人。
温雅月调出通讯录里冷辰傲的电话号码,看着两人停留在几个月前的短信记录,深深呼出一口气。
再往上翻一翻,是她舍不得删掉的寒暄对话。
多半都是温雅月主动开口,冷辰傲的态度,却几乎肉眼可见的相当敷衍。
他很少给予温雅月什么正面的回应,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
温雅月抹了把脸,轻声呢喃。
“快了,真的快了……我马上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辰傲哥哥,你只能属于我……”
她已经说不清对冷辰傲的情感到底是喜欢,还是不过是种无法放手的执念。
但唯一没有改变过的,是她对贵妇生活的向往。
如果她没有成功跟冷辰傲在一起,便永远无法真正跨越阶级的门槛。
人永远都是贪婪的,不知疲倦的。
尽管冷辰傲已经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给了她大明星的身份。
林林总总,早就足以报答这些年他的救命之恩。
但即便如此,温雅月还是不甘心。
欲望只会不断的膨胀,驱使她的所作所为越发疯癫。
温雅月总有一天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但此刻,温雅月却还不知道c先生给她的珍贵馈赠,并不是无偿。
温雅月看了看摆在桌面上的亲子鉴定书与绯闻照片,把它们塞进自己的提包。
“别怪我,冷辰傲,我不能没有你。”
温雅月把青春全都赌在了冷辰傲的身上,她孤注一掷,且并不打算放弃。
做好心理建树,她终于再度拨通了冷辰傲的电话号码。
短暂的嘟声后,男人冷淡而礼貌的声音透过听筒隐约传来。
“温雅月?”
他疑惑而疏离的问。
“有事吗?”
温雅月咬了咬嘴唇,声音里压出几分虚弱。
“辰傲哥哥,我想约你一起出来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因为温雅月宴会上的所作所为,令冷辰傲对她颇为没有耐心。
短暂的沉默后,冷辰傲毫无情绪波动的拒绝了温雅月。
“抱歉,我很忙。”
他甚至没有为自己的拒绝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是斩钉截铁道:
“温雅月,你应该知道,我跟苏慕慕快要结婚了。”
温雅月唇边的笑容微微凝固。
“我知道,可是……”
冷辰傲却打断她。
“没有可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他毫不犹豫的对温雅月下了逐客令。
“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多余的纠缠——”
冷辰傲彻底跟温雅月摊牌,准备撕破脸。
“这些年来,我给温家的馈赠,早已远足够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趁我对你的耐心还没有消失之前,不要再继续试探我了。”
温雅月的脸一片毫无血色的白,断断没有想到,冷辰傲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她嘴唇都在颤抖,有些六神无主——
准备好的言辞全部作废,如果冷辰傲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一面,她该怎么给冷辰傲看那些伪造的证据?
但在对付男人,勾心斗角这方面,温雅月从来无师自通,聪明得很。
她很快便转换了自己的计策。
满腹打好的草稿全数作废,她的语调变得略显落寞。
“辰傲哥哥,你真的误会我了。”
温雅月道:
“这次,我约你出来吃饭,正是为了跟你讲明白这件事。”
温雅月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哀怨,又似乎充满了不舍。
“你的态度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而我就算怎么对你执着,也是真的死心了——这些天,我思考了很多很多,终于决定放弃你,不再打扰你跟慕慕姐了。”
她虚与委蛇,真挚得都要骗过自己。
“你说得没错,我救你一命,而你给我的报答,从来已经足够了,我只是想要最后见你一面,给我的单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让它不要结束的太过难堪,求求你,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冷辰傲却并没有很快回答,似乎还对温雅月的话语抱着一丝怀疑。
但温雅月却全然不在乎他的冷漠,打蛇随棍上,见冷辰傲没有直接拒绝,便知道对方是正在犹豫跟权衡。
她放软了声音,继续道:
“我都不知道,我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