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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第两百三十六
    *
    而这样喜庆的日子,妃嫔之间也相互敬酒,不管平日是否面和心不合,但这是皇帝的生辰,她们犯得着在皇上的喜宴上黑脸么。
    又喝了几盏,楚天离手支向卫妃,卫妃轻柔一笑,当着满朝亲贵大臣的面,携卫妃离去…
    水月漓眼看那卫妃离去,只觉得她今晚那身粉红宫装着实好看。
    *
    随后,皇帝身边的老太监,从台上的另一侧进来,满场歌舞丝竹,众人都酒酣半醉,那老太监低头,也并不十分注意,直径走到水月漓身边。
    “王妃,皇上有请——!”
    水月漓眼眸一凝,随后转头过去,绿色玉石耳坠在她侧面划过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眼有错愕。
    回头看楚云,为什么皇上只是请她。
    但是楚云只留个侧面给他,冷漠的拿着酒杯浅酌。
    水月漓少见这样神色淡漠的楚云。
    仿佛她所有的事情不与他相关,她是个局外人一般。
    但水月漓还是去了。
    玉杯滚到了地上,裙摆抽离的瞬间酒打湿了裙摆。
    水月漓不知道今晚的楚云为什么如此反常,明明这段时间,他在府中并不是这样对她的。
    难道,他看见她和楚玉。不。水月漓摇头,不会的,且不说她和楚玉现在的关系清白的很,就刚才她和楚玉说话,那位置,不可能有第三人看见。
    有人的话她一眼能察觉。
    *
    楚天离亲自让他的贴身太监专召了她去,这一路,水月漓心里惴惴,原本以前,有这种时候,楚天离都是宣他们夫妇俩,楚云会自动挡在她前面,她原本不用应付的。
    一方面想着楚云,更多便是在想楚天离召她去的用意。
    那贴身太监姓刘,楚云他们会叫他刘公公,只有皇帝私底下会叫他莘梓,水月漓背地里听见过。
    刘公公在前步子走的急,撑着灯,水月漓也不敢多问。
    只能随着他走。
    然后,水月漓察觉他路线是去御花园。
    “王妃,就要到了…在那前面…!”
    那刘公公又往前走了几步“在那上面的凉亭里,皇上已经等在那里多时了,王妃去吧,奴才就不奉陪了。!”
    水月漓紧闭了唇,看了眼上面,最后才道“有劳刘公公——!”
    这御花园一角,下面是假山池塘,假山后一条石子路,向上是一个高地,上植了些花草,凉亭在最上面。
    水月漓看那灯光,凉亭外挂着的八角宫灯,四周悬挂的帷幕,淡紫色帷幕,人影在风动影照下,一切影影幢幢。
    仿佛看得见里面是个人影,拿着酒杯浅酌,面前的石桌上摆放了东西。
    水月漓没敢多待,只得提了裙摆上去。
    “儿臣参见父皇——!”
    上面穿着明黄龙袍的人,只压下沉沉的声。
    “你来了——!”
    水月漓半跪着,听他如此问,她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跪好,抬起头,看朕——!”
    那句跪好,水月漓心里惴惴,不敢动姿势,手在广大的袖口里紧了紧。
    她不知道那句‘看朕’是何意,但是今晚,她是觉得这一切的苗头都不对。
    她抬头,半合了眼,不敢看他。
    “看朕——!”他沉沉的声。
    水月漓只得将眸子抬起。
    她看见一双矍铄的眼睛,那眼幽如古井,只觉得凉,却看不透那里面蕴含的是什么,有股浓浓的黑雾在里。
    额头有横向的皱纹,鼻梁却挺,胡子花白,而那唇有些干裂的泛白。
    没有年轻人的英气,却有他这个年龄君临天下的霸气。
    楚天离的眼怔怔落到她脸上。
    就是这张脸,当初也是这张脸…让他魂牵梦萦的。留下至今都抹不平的伤。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轮到他的儿子了么。
    “你对楚云好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楚天离会问这个,又为什么会这样问
    “儿臣——”她敛下眼睑
    ‘啪’一个玉石杯子在她裙边碎成片,楚天离大声呵斥“朕问你对楚云好么。!”
    她跪在地上,不偏不倚,如同一尊塑像,眼不眨。
    而随后,明黄的龙袍在她跟前。
    “水月漓,朕在将你许配给楚云那时,就特意告诉过你,要对朕的儿子好,这些你都做到了么。!”
    他的拇指离水月漓近咫尺,水月漓看他食指在他右手带着的拇指扳指上抚了抚。
    他突然转头过来,暴怒的语气“不要以为楚云对你好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糟蹋他的感情,朕的儿子有一丝不快,水月漓,不只是你,你的性命,你那慵懦的父亲,水云清的,朕都可以一并算回来。!”
    “我爹对朝廷对皇上是忠心耿耿——!”
    他要讨她的性命,她无所谓,可是她爹,他做错了什么。
    “否则我还会保他的尚书位至今么——!”楚天离摔袖一句
    “不要折腾我的儿子,我爱楚云,比爱任何人都爱,听说你未过门前,楚玉也向朕求娶过你,水月漓,朕不管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朕的儿子,不管是楚玉还是楚云,不是经由你一个三品尚书府的小姐这样践踏,挑挑拣拣,你折辱朕的儿子就是在折辱朕,今晚你来,已懂我的意思,记着,我在前朝一直给水云清留位置,不仅仅因为他为人忠心的缘故,更重要的是,看在你的面,我儿子的面,他是我儿子的岳丈,我不得不保全他,今晚的话,如果你都听进去了,相信你也知道你以后如何行事了。!”
    水月漓沉默良久,背对着楚天离,他看不见她的一双眸子黑的如那凉亭外夜色,眼里早铺排了密密的恨,恼意。
    手将袖口内的衣料拽的紧紧。
    但是,最终,她只能垂头,低眉顺眼“儿臣知道——!”
    *
    从那凉亭里出来。
    夜风将她的发撩拨,清丽的小脸更添上些清婉动人。
    刘公公还守在那里。
    “王妃,陛下跟您说了什么——!”
    刘公公殷勤的上来,水月漓面上有些失神,她知道刘公公这样问不是僭越,只是对她一种明面的关心而已。
    他当然知道楚天离刚才发火了。
    水月漓只对他敷衍两句就过去了。
    只是,这一路要走到牡丹台,她却身子有些发虚,软绵绵,仿佛脚踩不稳。
    她怎么想不到,楚天离。楚天离。居然这样在意她的家事了。
    为什么大多人都觉得她和楚云这段感情,楚云是那个主动付出被辜负的人,而她,仿佛根本就不该有选择,有迟疑。
    当初,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嫁,她就得嫁了。
    而且,她还必须三从四德,不能挣扎,没得选。
    *
    她不知道怎么回去。
    紫儿临旁扶了一把,让她坐下。
    楚云在她旁,依然看着场中的歌舞,仿佛不知道她离开过一样。
    他慢斟浅酌,看场中那为首的领舞的歌姬笑意盈盈对他施法着媚眼。
    而楚云似乎也欣赏着很投入。
    水月漓看不下去了。
    而且,今晚这酒喝的,她快要吐了。
    胃里一阵翻涌,她推开紫儿快速退场,只急的紫儿在后面跟,叠声喊道“王妃。王妃。!”
    楚云才转头淡淡的朝那空位上看一眼,随后,又回头,继续漫不经心的模样。
    *
    宴席散开。
    御道上宫灯一路挂过去,照亮两边的官道。
    在台柱旁台阶上,众人簇簇。相互道别。
    出了宫门,那官道上,多是牵了马车过来的小厮。
    马车上的灯盏,写了哪家府上,上了马车后,道路旁庶民知道是谁家马车,便提前让开。
    楚云站在高台,这夜色,风吹的凉。
    他看着那已经散开的人,走的走,还有人停留在台阶上。
    他转眼看身后已无什么人。
    才侧身对身边的水云清说话。
    他想知道水月漓的身世,能多给一点,详细一点的就尽量。
    但是,没有出乎他意料,水云清对其中的原委不知,而楚云只知道当初岳母大人受孕,是去了域外,喝了当地人传说的神乎其神的圣泉,据说也是得了那鬼谷子的指点。
    只道那一年罗洲大陆并不平顺。
    鬼谷子死前都没告诉水云清原委。
    这么多年,隐隐约约还有一点印象的便是那当初上门的道人,那道人一看就气质非凡,如同仙翁,知不是红尘凡俗,这么多年,也仅出现过那一次…
    如果不是那道人出现,他也并不知道孩子哭闹是因为需满月入水。
    所以要再找那道人,连他到底还在世上否尚不知。
    水云清把当初水月漓母亲求医,受孕,然后生下水月漓,直道人上门,楚云越听着眉头皱的越利害。
    当初那地方人人都道那圣泉应验,凡是要孩子的妇人只需喝一口。
    就这样听了,还是想不明白,眉头拧紧的楚云,后,只能道“岳父大人的马车就在宫门外,小婿送岳丈大人出宫门吧——!”
    水云清才发现从人散之后再没有见水月漓。
    少不得讶异,生为妻子怎么能不时时在夫君身侧呢。
    楚云只能推了谎,道水月漓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最终,水云清才没有再追问。
    *
    送水云清上了水府马车,楚云再折回来,见着自家马车时,小厮道王妃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楚云讶异,挑了帘子,果然便进了去。
    水月漓坐在最里,一时也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