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战棠脑中嗡嗡作响,耳膜都快裂开了。
他就生生站在那儿被自己的亲姐姐打,别说顶嘴,还手,他就是连动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韩战棠,你真是出息了……烬霆是你姐夫,是我的未婚夫……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动我的人?!”
韩紫棠恨得睚眦目裂,若非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亲弟弟,若非她觉得这个弟弟还有活着的价值,她保不齐真的会三刀六洞把这男人扔出去喂狗。
换做以前,韩战棠一定会跪地下搓着手求姐姐原谅他,可偏偏这次,他满脑子都是沈轻灵在段烬霆怀中痛哭的画面,满脑子都是段烬霆悍然不顾地搂她在怀中的场景,这些错综复杂的念想在他胸膛里烧起了一股火,那股火又转化成了勇气,令他斗胆与韩紫棠对峙。
“姐,我知道你喜欢段烬霆,但我自认为我做的……没有错……”
“住口!”韩紫棠又是一巴掌掣了上来,他的左脸颊登时又红又肿。
“姐,你是a城第一千金,你是咱们hs集团的总裁,只要你想,全国最顶尖的男人都能由着你挑,为什么……为什么你偏要执念于段烬霆呢?为什么?!”韩战棠越说眼眶越是猩红,红得快要流出血来。
“你懂什么。”韩紫棠冷冷地勾起红唇,“你连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你也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你根本不懂爱究竟是什么。”
韩战棠瞳仁狠狠一缩,顿觉呼吸窒碍,仿佛肺中的空气在渐渐抽空。
“曾经那个岳可人,你是真挺喜欢她,可喜欢到后来又如何呢?不过是把她当成玩物一样无休无止地折磨她,让她每天过得生不如死,这就是你表达爱意的方式。”
岳可人,岳可人……
韩战棠指甲快要扎穿掌心的肉,内心深处那处隐秘的伤疤再次被韩紫棠无情地揭开。
“是……我是不懂爱,但我却懂一件事。段烬霆,他根本就不爱你。”
韩紫棠震愕地瞪大了双眼,向后趔趄了一小步。
“姐,咱们姐弟俩,一个不懂爱,一个爱而不得,你说……到底谁更可怜一点儿?”
“项煦!”
韩紫棠突然怒喊一声,项煦忙走到她身旁毕恭毕敬地鞠躬。
“老规矩。”
“是,韩总。”
说着,项煦朝韩战棠做了个请的动作,“二少爷,得罪了。”
……
半小时后,项煦一脸平静地从一间暗室里走了出来。
他整了整有些松垮掉的领带,拎着一根带血的皮鞭回到韩紫棠面前复命。
“他怎么样了?”
韩紫棠手中端着杯红酒,语气不温不淡,然而胸腔里沸腾着的愤怒却令她的面色无比阴鸷。
“二少爷已经晕过去了,不过问题不大,我手上有分寸。”项煦恭谨地回答。
韩紫棠捏着高脚杯的手指泛白,眸底迸射出寒光,“阿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跟我顶嘴……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韩总,当务之急有件事必须要向您汇报一下。”
项煦眉骨一沉,压低声音道,“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都安然无恙。”
韩紫棠恨得眼底充血,那腥红的颜色不亚于杯中红酒。
“万董派了尹特助过去,竟然还治不了那么个贱女人?!”
“原本都快得手了,可谁知段总及时赶到,所以就……”
接下来的话,他不说她也明白了。
段烬霆今晚被韩战棠派去的人打成重伤,可沈轻灵却毫发无损,只能说明一点。
他,在用生命卫护那个女人。
“啪”地一声,韩紫棠狠狠将被子仍了出去,洒了一墙的红酒犹如飞溅了一墙的鲜血般乍目。
“这次您的计划失败了,那么下次同样的方式,您可就不能再用了。”
项煦脚步轻缓地走到韩紫棠身后,将双手轻轻放在她颤抖的肩头,“恕我直言,段总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执拗的性格都是因为从小到大段氏的人逼他逼得太紧了,如果您再逼他一手,不就等于把他彻底推向那个女人了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韩紫棠嗓音沙哑地问。
“诛身不行,诛心就是了。”
项煦冷冷一笑,“让段总,彻底失去对那女人的信任。等到离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咱们再下手,就轻而易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