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莹儿看着头领,不由得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褥,将自己裹紧,生怕他看到自己什么。
但等她裹着被子坐起身来,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昏倒,如果是这刺客头领在,那自己都是他抱上床的,什么看不看的,若是他想,恐怕都已经摸过一遍了。
楚莹儿的想法领队看得透彻,却是懒得理会。开口便是单刀直入。
“你有了身孕,已经一月左右了。”
“什么……”
楚莹儿惊愕,就算是她没有想过要再改嫁旁人,也没有打算跳过杨府另谋出路。可现在朱紫雪要给杨牧沉择新妻,杨牧沉也没有给自己传话,明显是不重视自己,这一个孩子又突如其来,岂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你要帮我,你要帮我!这个孩子我不能留,我不能留下!”
惊慌失措间,她的面容扭曲着。伸手就要去拉拽领队,本想着会拽了一个空,岂料自己这一伸手,他却直接上来扶住自己。
楚莹儿一愣,再看头领的时候,随即拧眉:他平日里只是按杨牧沉所言做事,从来不对自己讲话……
“你没有将孩子的事情告诉给二爷对么?”
领队没有回应,只是定定的看着楚莹儿,楚莹儿眯眼,屋子里又是一阵静默,随即她便笑了,笑得狡猾,丝毫没了方才的惊慌。
“你没有告诉他,否则你也不会跟我说话,而且你想换主子了,你也发现了,那个男人靠不住了,对吧?”
楚莹儿一下反应过来,看着领队之间只剩下笑意,但这狡猾的模样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她忽得一叹气,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有些无力的望着纱帐顶上的那一层红纱。
就算是她现在有了强有力的助力又如何?这孩子来地太突然,竟让她也不晓得该当如何。
“这孩子若是只让少爷和夫人知道。你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但……若是闹得天下皆知呢?”
物极必反,就算朱紫雪再不待见楚莹儿,但只要两人的关系让天下人皆知,程府和杨府为了保住面子,就必须要成全楚莹儿和杨牧沉这一段姻缘。
而且,只要楚莹儿表现的稍微暧昧一些,程知府也不会觉得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定然会觉得杨牧沉为人腌臜。
只要嫁进了杨府,她也能凭着肚子里的孩子,让朱紫雪给自己三分薄面。
“只要先进了杨府,怀胎十月。哪里还怕找不到旁的机会立足?”领队反问。
“可我若是如此做,朱紫雪就更留不得我!”
“你已经算计了这么多,未出阁先破身,就连亲爹都算计进去了,难道你还指望着进了杨府,图一个婆媳和谐,求丈夫疼爱?少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可别忘了。”
杨牧沉和杨清风截然不同,他性情暴戾,就在房事上也是如此,楚莹儿现在看着光鲜亮丽,可褪去衣服就是一身的伤。若是她反抗,杨牧沉会打得更狠,她怕极了自己某一日,会被杨牧沉活生生打死!
更何况,她已经算计至今,就注定这一生不可能平淡顺遂,她必须得继续斗下去,毫无撤退可言。
一经提醒。楚莹儿的心一紧又紧,同时又完全将心中的惊慌搁浅,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靠在床榻上。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她还没怕过什么!
再看领队的时候,却见领队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大一样。
那不是一个想要到自己身边伺候的下人的眼神,也不是合作之间,程雨晴一开始看自己的眼神,而是……
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楚莹儿心中一晃,钻紧了被子的手不由的一紧再紧。
“你先好好休息,想想该如何办。想好了就告诉我。”
忽得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过于直白,领队起身,转身而去,只不过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
他俯下身,在楚莹儿的耳边低低的念了一句。
“我叫彻凌,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直接叫我的本名。”
适当的时候。自然是没人的私密时候。
楚莹儿吞了吞口水,待他直起身来,不由得又一次看向彻凌。
先前一直被他周身的戾气所恐吓,如今仔细的看一看他,虽然没有杨牧沉的长相俊美邪魅,但也是眉目可观精致的一个男人。
若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另外一边,楚小乔那边终于是忙完了一日的麻烦,瘫坐在了椅子上,而此时,小桃终于找到了空闲的时候,来和楚小乔和杨清风说关于黎氏和杨白娇的事情。
正如楚小乔所了解的,黎氏丧女,当时女儿死状凄惨,这让黎氏一度发疯,在旁人眼里是魔怔了许久。才慢慢的缓和过来,这才将府邸里头唯一一个女娃娃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爱。
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的消息了。
至于那一日,当初照顾黎氏女儿的侍女也说了,黎氏的女儿是被毒虫所咬,那毒虫没有人见过,又毒性奇特,只是一日之间。就让女娃娃丧了命。
若说是女儿假死被人掉包是不可能的,因为黎氏抱着那孩子的尸体一天一夜,才终于肯放弃,叫人裹了帘子丢到了乱葬岗去。
“太小的孩子,连入祖坟的资格都没有,也当真是可怜了。”
楚小乔一叹,她拧着眉头,却还是想不通,有什么毒虫能让一个孩子一日之内丧命,若说是毒蛇,楚小乔还能理解,放在前世,用科学解释,倒是有孩子因为看管不慎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得了脑炎。
但就是脑炎也能挺个两天,而且死相也不会是七窍流血,七窍流血的死法,要么是被人打得内脏出血,要么,就只可能是中毒,爆体而亡的。
“不论旁的怎么说,好歹是三小姐是平平安安长大了的,不跟那死了的娃娃一样……”
小桃感叹,惋惜摇头,她也是见过那女娃娃的,虽然隔得比较远,但是就那远远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一岁的小娃娃白净得几乎是被工匠精心雕琢出来的瓷娃娃一样,格外可爱,令人觉得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