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整个人打了个转儿,直撞进他怀里,后脑被他的大掌制住,下一瞬,他身上特用的竹香扑面而来,唇上一软,是他俯身贴来。
唇瓣相贴之间,楚小乔周身的力道都被卸了下去,她如同一只小白兔一般,僵硬在他的怀里,瞪大了眼睛。
半晌。回过神来,才忽得发觉不对劲:两人的唇瓣只是紧紧相贴着,却丝毫没有下一步的进展。
可是,咫尺之间。却能看到,他的眸子里正充满着兴奋……
楚小乔眼角抽了抽,抬手就推开了他,一脸狐疑的盯着他,瞧见他一副奸计得逞,眼睛里泛着贼光的模样,楚小乔不由的觉得滑稽,可心下又怀疑。
难道。这杨清风当真清纯到如此地步?他不会真得以为,唇贴唇,就是接吻吧?
他不知道,难不成程雨晴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难不成真的没什么?但自己分明就是看到了!
虽然脑袋里头还没有转过弯来,可她的身子已经快了一步,逃离出了雅间。
等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方才同下人们分开的地方,三位下属还等在原处,瞧见楚小乔衣衫略带凌乱,双颊泛红的匆匆跑出来,众人皆是一愣。
宏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由的啧了啧嘴,自家少爷可真是不经人事,一点儿也不行!这才多久……
窦姚反应过来,一眯眼睛就要往里头冲,却被楚小乔一把拉住。
“别、别去!”
楚小乔这一拦,倒是让窦姚一怔,怎的自家小姐这语气和声音听着,都……
似是也意识到自己这一句话没了往日的中气,楚小乔连忙佯咳了两声,收敛收敛心绪,转头瞪了一眼宏二。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伺候你家少爷去吧!”
宏二倒是欢快一应,连忙就跑去了。待人走远,无泽才开口发问。
“小姐,您没事儿吧?”
楚小乔连连摇头,又整了整自己的心虚,才长呼出一口气来,继续带着人往楼上去。
而宏二推开包厢门板的时候,却见杨清风坐在原处,修长的手指按着自己的下唇,衣服狐疑模样。
方才,怎的楚小乔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看傻子一样?
“少爷,少爷?”
宏二喊了好几声。才终于让杨清风回过神来。
“少爷,您发什么愣啊?”
“无事,走,备礼去异食园!”
曲妙阁的三层是主人居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该有的地方都有,装潢齐全奢华,一点也不简陋。
敲开房门,柳梁宇正合上一本册子,一旁有小厮倒茶上点心。
“今日你带来的人,倒是眼生。”
柳梁宇好奇的打量着楚小乔身后的两个人,视线最后挪到楚小乔身上的时候。神情一软。
“我带来的消息保准合你的心意,所以也只能带生人来。”
言语间,楚小乔已经入座,端了茶水轻缀了一口,没了方才的慌乱,气定神闲,柳梁宇的视线却又一次挪到了眼生的两人身上。
“既然是是小乔姑娘认定的,那应当是得力的人。只不过……只得力不行,摸不透主人脾性,也是护不好主子的。”
这两句话是对着无泽和窦姚教训的,原因就是方才她们看着主子被人拉走,却无所动作,也对,这里是曲妙阁。
任何一隅,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尽收眼底,无泽和窦姚低头不语,柳梁宇才又把视线转回到楚小乔身上。
瞧楚小乔没带什么情绪,柳梁宇又拧了拧眉头。似是知道他开口想说什么,楚小乔倒是提前开了口。
“柳大人,先谈正事吧,旁的不打紧的。等正事讲完,再说也不迟。”
先公后私,公事自然是生意,而私事。则是那些情情爱爱,自己又不是三头六臂,哪里可以面面周到。
楚小乔读心最强,那里会看不出柳梁宇对自己的那些心思?只是,除了那些情谊之外,她还能看得出别的东西来,所以,就算是没有杨清风,她也不会接受。
两人将异食园这一个月的账目兑完,柳梁宇给了盈利的银子,楚小乔就让无泽收着,之后让他们二人先出去候着。
“柳大人方才想说的话,现在方可说了。”
清了场子,楚小乔仍旧是云淡风轻的心气,对着柳梁宇淡淡一笑。
这一笑虽然淡得几乎无情,却仍是晃眼。一时间竟让柳梁宇无言,不晓得从何说起,似是从哪里说,都表露不出真正的情谊来。
忽得一静,楚小乔半盏茶水下肚,一块茶点吃完,也没听得柳梁宇出声,才有一次抬头去看他。这才发现,他也正瞧着自己。
原本精明的眸子此时竟迷离了起来,不知是在看着自己,还是透过自己眺望着远方。
果然……
如此一望倒是让楚小乔心下了然,更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来。
“若是大人不知道从何开口,倒不如由我来说吧。”
虽然有些残忍,但干净利落才是最好的,毕竟拖得越久,误会越深,也越容易牵扯出更多的麻烦来。
“大人对我青睐、另眼相看、屡屡照顾,这些,小乔都知晓,小乔也知道除了谋利之外,大人为何如此的缘由。”
她知道?
被话语牵回神来,柳梁宇眼前一亮,却又忽得一阵迷惑不安,若是她知道,为何……
“大人对我特别,我自然也拿大人当知己,仅是知己,但也永远是知己。”
他们二人间的关系只可能到这一层,绝不会再往下更深,但也不会因为时间而浅淡,又是一阵的怔愣,这一次,楚小乔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水,思索着其他的事情。
她和曲妙阁、柳氏兄妹也只有朋友和生意上的两层关系,今日来,也是有药材和刺客的事情要同他商量。
可思虑到租后,她还是决定先把情绪疏通了,再说旁的事情,否则,她总会有自己的仗着美貌与关系,利用旁人。
屋子里沉寂了许久,终于在楚小乔要放下空了的茶盏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