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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品菜退敌
    梨婉保护了一路的秘籍,最终还是丢失了,心中又气恼又悲伤,坐在那不住抹眼泪。
    “那个叫梨渊的混蛋,我下次见了帮你打断他狗腿。”天心劝导。
    “好了,掌门大人,本门秘籍丢了也不全是你的责任,要不是我之前被他蒙蔽也不会闹成这样。咱们一定会找回来的。”海棠轻轻摇她纤细的身体说,“何况月风先生跟这位天心师兄也不会坐视不理。”
    天惑趁几人劝梨婉时,用手拐一拐月风说:“难怪找不到你,原来是与佳人有约,不肯回道湖谷了。”
    海棠听到天惑提起自己,便说:“天惑、天心师兄,小女子是神农派长老海棠。”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凶巴巴的神农派大长老啊?”天心吃惊看着她,他没想到她看来比梨婉还娇柔。
    “我……”海棠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多亏海棠长老,不然我哪能对付那七个人,尤其那阴阳怪气的小子就不好对付。”天惑数说天心,“你小子见色忘友,只顾强出头,也不想想师兄我顶得住那七个人吗?”
    海棠分看天心、梨婉,两人都已涨红了脸,她嘻嘻一笑,再次道歉。“刚才为了控制局面,我只好用毒,得罪几位了。”
    “久仰海棠长老。月风可是跟你一直同行?”天惑。他对月风使眼色,换来一个白眼。
    海棠满脸喜色地说,“多谢师兄关心,我们已经……”
    “咳!咳!”月风故意大声咳两声,“天惑、天心师兄,你们怎么都不在谷里?我娘呢?道湖谷里还有人呢?是否有位黄泉先生去过谷里?”
    天心:“他们自己出谷了。黄泉先生是哪位?”
    海棠:“就是‘修为不显,黄泉不见’的黄泉。你们没听过?”
    天惑惊呼,众人耳膜一震。他年纪稍大,阅历也多,听过这个惊人名号,连忙询问月风怎么回事。月风简单说了离开道湖谷的经历,天惑说:“你错怪海棠姑娘了,黄泉先生没有来过。”
    月风连忙向海棠赔礼。她说:“你怎么这么多礼,我们都是……”
    “哎呀!”月风突然大声对海棠说,“梨升呢?你不是在照顾他吗?”
    梨婉担心哥哥梨升毒伤的恢复情况,也问:“海棠长老,我哥哥呢?”
    “他一直在悦来楼静养,应该快好了。”海棠说,“这时还没见到梨婉也该着急了。”
    天心舔舔舌头说:“那正好,我们一同去悦来楼,好久没有让我师兄花费了。”
    天惑几月没有出谷,虽然一脸肉痛但食指大动下,咽了咽口水,便只好含糊答应了。
    一行五人去往悦来楼中,上到二层,点上菜肴、美酒。
    海棠中途离席一阵,将梨升喊来一同入席。此时梨升伤势已经平缓,他见梨婉毫发无损只是神色疲惫略显低沉,心里高兴,带着伤还是频频向众人敬酒,感谢众人救回妹妹。天惑不断敬他,他不一会就醉倒桌上。
    天惑拍拍天心肩膀以神念说:“师弟,只要以后他在我面前端酒杯,我就让他趴下。”
    天心偷笑,心想梨婉这么温柔,怎么有个直愣愣冷冰冰的哥哥?
    觥筹交错间,天心眨眨有些酒意的眼说,“月风,你看那女子怎么有点像那个、那个……你同门的那个男人婆?”
    月风看去时见苏颖、无名、无心已朝桌边走来,后面还有鬼谷派三名弟子无思、无虑、无忧。几人来到月风桌前,便见礼称’月风先生’。苏颖任穿着一身女装,半点不像道门修士。
    梨婉对天心轻轻说:“苏颖姑娘人好得很,你以后不许乱说。”天心舌头一伸,连忙点头。
    梨婉与月风便让店小二拼了桌子,请几人一起入席。
    苏颖偷瞧月风两眼,挤在梨婉的长凳边上坐下。
    她刚坐下,突然一个女子略带火气的清脆声音传来,“梨婉姑娘只怕不知道,她上次带着几名弟子围攻,差点把月风给害死。”只见若冰、月蝶正并肩走上楼梯。
    月风站起,“若冰、月蝶,你们来了?”两人一从楼梯后现身,如同双珠并蒂,一个冰清玉洁正是月蝶,一个俏皮大方正是若冰,刚才是若冰听到忍不住揭苏颖旧底。刚才她远远听见梨婉夸苏颖,想起月风在云梦山吃的亏便忍不住插了话。
    悦来楼极大,众人聚在一起占了一个小角,小二来回奔跑,为来人添置桌椅。
    天惑见苏颖、海棠眼色神情,心想:“这小子不知怎么勾了海棠、苏颖的魂,再加上两个让人头疼的,看来他的麻烦事免不了。”
    月蝶、若冰走近桌旁。若冰先扫过如银色浅梨般的苏颖,又不断上下打量娇笑盈盈的海棠。哪知海棠丝毫不避,两人眼光对视,互不相让,月蝶拉她入座才缓了下来。
    月风干笑两声,起身说:“诸位,大家请安坐听我说。这里都是医、道一脉的道友,虽然曾有些小间隙,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今天聚在一起不妨畅饮。这几天邯郸城内外风波不断,我们应该同心一致,互帮互助。”他接着一一替众人引介。
    在座的有鬼谷派月风、苏颖、无名、无心、无忧、无虑、无思,神农派代掌门梨婉、大长老海棠、梨升,杨武派天心、天惑,道湖谷月蝶,若冰原是儒教门人,但已经脱出,与道门鬼谷派关系密切。
    有人起了头,众人便互相推介,好不热闹,引得悦来楼二楼上食客时时回头侧目。
    无名重伤已经恢复,多亏梨婉相助,鬼谷派的众弟子听梨婉如此年轻已经成为神农一派掌门,都替她高兴,纷纷祝贺。在场都是年轻修士,推杯送盏间便已去生分。
    席间,月风向众人讲述梨渊掳走梨婉又被救回的经过,却替海棠遮掩了被梨渊蒙骗,向几人出手的事情。苏颖去瞪海棠,只换来她不冷不热一笑。
    后来说到阴差阳错遇到尸偶教弟子,发现尸偶教那些人偶的伤势与邯郸被害同门相同,无名不禁大声道:“无焦在邯郸遭毒手,必定是尸偶教的作为,我鬼谷派与他势不两立。”无心听了气得站起身,大声附和。那名死在邯郸的鬼谷派弟子,道号无焦,无心与他关系最好。
    月风说:“事情怎么样倒还不确定,不过,我绝不会让凶手逍遥。”
    梨婉说:“真相必定水落石出,有需要我们神农派的地方咱们必然鼎力相助,我几次遇难多仗月风先生全力相助,鬼谷派的事情我们也出一份力。还有五日就是赵王设下的招贤比试,为了这部道术经又起不少争杀,我已经与海棠长老商议过,为了报答鬼谷派月风先生相助夺回神农派秘籍,海棠长老与我会为月风先生助力夺回经书。虽然月风先生修为过人,还请不要推拒。这已经不只是鬼谷派一门一派的事情,天下门派牵扯其中,如果不能收回道术经妥善保管,迟早天下大乱。”她言下之意已经不打算争夺道术经,转而帮助月风。
    原来她被梨渊擒走,一路深思:黑水功不过是由前人从道术经中精要创出已经如此厉害,道术经自然更是绝世的秘术。我一路各种生死威胁全由本门秘籍引起,道术经重新现世,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她越想越是担忧,终于完全理解月风不顾一切要为鬼谷派收归道术经的用心,越想越是佩服。她不仅希望能化解这场危机,心中更希望江湖上少些仇杀纷争,如果经书流落江湖或者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这乱世中只怕再无宁日。
    她主意一定,在路上就偷偷与海棠说了。海棠自然不反对,听说要帮助月风更是满口答应。
    月风站直身体,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随即向梨婉深深一躬。“鬼谷派众弟子,感谢梨婉掌门大义。”鬼谷其余弟子见状也齐声如此道:“鬼谷派众弟子,感谢梨婉掌门大义。”
    月风说完,深吸一口气,良久吐出一口浊气来。众人看他,仿佛有些变化,似乎更加真实亲切,身带着和风煦日,却又还是那个英朗少年。他从亲见鬼谷派的惨案后便一直有个执念,夺回道术经。那个执念被他不断重复,近乎执迷。此刻他听了梨婉淡泊处之的一番话,心中执迷的阴霾被一扫而空,顿时神清气爽。
    他要追求大道,一旦被眼前的执迷所困扰,道心所向就容易偏离,甚至生出魔障。现在他扫清眼前的障碍,只觉思想更加通透,心中更加清明。他谢谢梨婉,更多是谢她的心境对自己的感染。她那么柔弱却总是那么坚定,不是因为执着或者执迷,只是看来柔弱无力的坚持。因此心中感悟到,执迷如迷雾,会膨胀无边;执着如顽石,过刚易折;只有坚持如滴水,滴水穿石。
    “师弟,梨婉掌门相助月风,你呢?”天惑问,把树干粗的手臂搭上天心肩膀。
    天心说:“那个自然,我们师兄弟天天吃司马夫人的美味小菜,不管怎样都要出手的。你何必激我。”
    “本门的经书,我们怎么能不出力,现在无名也恢复差不多,我们六人都要参加这次招贤夺经。”苏颖顿一顿,站起说:“还有一事请各位做个见证。本门一直没人执掌,门本所有弟子在此推举月风先生出任掌门,带领鬼谷派。”
    无心说:“不错,我们都拥护你。也不枉创派祖师鬼谷子对你传法的期望,他必定希望你能带着我们把道门兴旺。”
    海棠说:“月风先生做鬼谷派掌门,我第一个支持。”余人也一起赞同。
    无名不无担忧地低声说:“本门大事怎么这样在酒席间三言两语定了,门派惨案至今没有线索,仇人逍遥。本门弟子无焦在邯郸内又遭到尸偶教杀害,道术经被赵王悬赏天下轰动,这几件事至今都没解决,不能为门派出一份力怎么能轻易执掌本门权柄。”
    他声音虽低,众人早已经听得清楚,心想:“他说得极是,要做鬼谷派掌门,肩上担子重,自然要担起责任。”
    月风说:“无名说的对,此事不急,我们要先把几件大事做好。本门内务可以先一同协商着办。我们还是先讨论下招贤夺经的事吧。”
    众人轮番发言,都愿几日后为月风助力。
    几派之间虽都是一些年轻人,但言语极契合,经过一些或大或小的冲突与帮助后反而更加紧密,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人数不多的道门同盟。
    若冰、月蝶两人修习过道术经上术法,自从上次被死士认出术法来历后,便留了心。她们两人商议,这次招贤夺经时两人都参见,但是隐藏实力,不到万不得已不再使用道术经的术法。
    “有了各位相助鬼谷派,这次我们可就放心了。”天心端起酒杯向众人感谢。鬼谷派众弟子本来因为门派重创一蹶不振,此时见月风竟然受到诸多门派道友支持,心里也恢复了活力。
    “现在谢谢还早了,”海棠说,“这次连天下盟的人也来了。”
    “那可有些麻烦,”天惑放下手中的酒坛子,“天下盟近十年声势越来越大,平时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不落空。”
    “天惑师兄这次可说错了,他们上次在城南青帝庙碰到海棠长老就栽了,”月风险些把菜喷出来,“有个不二门的道号叫不小,还被她在耳鼻口中栽满了草。”
    当时不在场的人都追问细节。
    “那就要问她了。”月风把筷子指向海棠,接着忙于应付刚摆满整桌的菜。
    海棠捂嘴一笑,说起曾在青帝庙遇见不小、吕贤、玉灵等人种种细节,他们怎么动手,后来又怎么中了万毒宗的“三里倒”,后来梨婉替他们解毒后灰溜溜离开。
    无心说:“这矮子嘲笑我们鬼谷派,终于被徐先生给教训了,活该他又遇到月风先生和海棠长老,真是畅快。”
    众人都觉有趣,他们中除了月风、月蝶、天心、天惑、苏颖外,鬼谷派其余众人都没见过徐福,即便他已经被鬼谷派削了道号,他们还是对他佩服得紧。
    天心尽量文雅地啃着手中鸡腿,含着肉声音略微含糊地说:“海棠长老,你这嘴里种草的功夫难不难学,能不能教了我,这次遇见其他天下盟的人,让他们也尝尝苦头。”
    海棠说:“不过雕虫小技,我们梨婉一定会的,你何不问她?”天心嘿嘿一笑,梨婉慌忙饮下半杯酒,脸色发红。
    正说话间,月风陡然停下筷子,只见楼梯上踏上两人,一人几乎毫无声息,一人脚步如同擂鼓。随着那个沉重响亮的脚步声,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雷云师弟,你看这一帮道门的废物互吹互擂,真是可笑。竟然要给我们天下盟尝尝苦头。”
    那人其实是低声说,但嗓门实在太大,此时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寻声看去,说话的人身材巨大,比天惑还要高壮,二十七八的脸上却饱经沧桑,早熟了十几年,看来足有四十岁。原来他在楼梯上就听到了天心的话。
    走路无声,被称为雷云那人说:“雷鸣师兄,人家自说自话,管他干嘛?”
    他声音极轻,却清楚传进众人人耳中,只有以深厚灵力才能做到。看他年纪不过而立,脸色苍白,如同大病,好像风一吹就会倒,可他灵力之强不容小觑。
    “嘿嘿,谁不知道鬼谷派被外敌灭门不复往昔,神农派早已落寞也是徒有虚表,还有什么杨武派听人说道场都被人一锅端了,躲在毫无名气的道湖谷里等死。”雷鸣说。他只瞟了一眼,就看出众人来历,这份眼力确实厉害。
    雷云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咱们还是坐远点。”
    雷鸣说:“好在这些废物不是我们天下盟的……”
    海棠、天心、苏颖已经站起身来,却又被身边的人拉住,想必气的不轻。连月蝶这样平淡的性子听了也眉头直皱,其他人当然心中忿忿。
    雷鸣上来就把四个门派最忌讳的事摆出来讲,而且讲得不留情面。刚才众人拿天下盟的糗事开涮时也是这样不留情面,也算以牙还牙了。
    “来、来,吃饭的地方你们净说话……你们看这猪肉劲道,肯定是头高大野猪,这鸡味道也美不过瘦得像病鸡……”月风一边往嘴里夹东西,一边说。
    天心看看雷云、雷鸣的身材外貌,便听出月风话中指桑骂槐,接嘴道:“我尝尝这猪的肘子。”他夹起一块肥大猪肘子,塞进嘴里,吃得啧啧有声,眼睛却直直盯着雷鸣手肘,模糊不清地说:“好猪、好猪。”
    余人见了也都坐下来,嘻嘻哈哈抢着把一盘猪肘子吃尽。
    “猪是好猪,就是喜欢瞎叫。”天惑把最后一块猪肘子带骨头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呸一声吐出骨头,说:“贱骨头!”惹得同桌几人哈哈大笑。
    月风、天惑、天心三人修行之余,日常便以斗嘴为乐,此时合力起来轻言细语极尽嘲讽之能,立刻便化解了紧张的局面,更刀不见血地骂了天下盟那两个人。
    嘣,雷鸣手中的茶杯已经被捏碎,他甩干净手上的碎末,朝月风走去。轰轰数声,已经站到月风身后,只见他背对自己,红字“鬼”字,扎眼得很。“你是徐福师弟对吧?受死!”他一声暴喝,伸出大手抓向月风后背。
    动手的雷鸣和他师弟雷云正是天下盟的,他们随吕贤前来赵国夺经,早已经知道不小在人手下吃了亏,今天就算天心等人说话客客气气,他也要找麻烦的,更何况月风曾在鬼谷派中伤过两仪门的太阴剑雷灭,两方一上来就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雷鸣高壮,手即长也大,相距月风一丈多,一探手,把他上身罩住,这一掌竟有从天而降的气势。
    梨婉惊呼小心,吓得闭上眼,隔了会没听见任何动静,她又睁眼来看。
    月风已经站在雷鸣右手臂上。
    雷鸣想挥舞左手臂把他击落,月风却如同在散步一样迈脚踩上了另一只手臂,身子平稳、如履平地。雷鸣双手如此互抓十余次,都被轻巧躲开,渐渐发怒,双手交互去抓月风,两手丝毫不挺搅成一团虚影,月风却依旧如同散步,不紧不慢。
    梨升本已醉倒,被雷鸣动手时的呼喝声惊起,他朝干燥的嘴里灌了一杯茶,喊出一声好。除了常与他一同修炼的月蝶、若冰等人,其他人早已被这绝妙轻功身法吸引,他们从所未见这样举重若轻的轻功——他在强敌攻击最强的手臂上施展轻功,如同在刀尖上起舞。
    楼上食客听到喝彩,渐渐围着来看,这里多有卖艺说书的,因此围观者还以为两人是那一大桌请来助兴的杂耍。
    如此过了,十回合,雷鸣暗呼不妙,他感到上身的头颈胸都被暴露在人脚下,及其凶险,只好不断加快出手的速度,好让对方没有空暇攻击——他一旦停下就会被制住;月风看似轻松,也没有丝毫大意,如果不慎被雷鸣打中,腿骨当即就要折断。
    两边同伴看了会,都看出厉害关系——加上两人相距极近,出手相助反而可能帮倒忙,因此都站在一旁凝神观看。
    此时两人较上了劲,都不歇气,拼起了灵力、耐力。
    雷鸣见已经僵住,暗想:“这个叫月风的倒有几分能耐,不过他年纪小,灵力总拼不过我,等他灵力耗尽我就把他脊骨打断。”他手上毫不停留,动作越来越大,他将灵力附在拳掌间,不仅往月风两脚招呼,还不断狂扫向大腿、腰脊。
    只见他双拳飞舞,已经蒙上一层赤金,激发出灵力更曾威势,使得是他师传的地煞功。此术,名为地煞,却无半分大地之柔,纯以刚猛为主,是一门武法相随的上乘术法,只见他一使开便刚猛无匹,如同一尊巨神,而一只白色的灵鸟正在不断挑战巨神的力量。
    月蝶、若冰虽知月风轻功了得,眼见对手招式使出越来越快,还是有些担心,互相紧握的两手间都微微出了汗。
    “小二再上盘猪肘子!我还没吃过!”众人紧张关注中,月风突然开口说话了,雷鸣的招式反而有些乱象。
    不久,小二端来猪肘子,天心知道他有心屈敌战意,以撼天长棍的一头顶着盘子送给高处的月风。
    月风一手接过汤水淋漓的一大盘肘子,脚下丝毫不慢,另一只手抓起一大块,啃了起来。他吃完一块,从上方把骨头往雷鸣头脸上扔去,此时雷鸣双手全力以赴又怎么腾出手来应付,只好侧头闪避。可偏偏他身材巨大,头颈也粗大,始终避不开。
    一时只见雷鸣狼狈甩头,还是被扔了一头脸的骨头、碎肉。他一边甩头,一边气得狂叫,却避之不及。突然他又闭上嘴,将嘴里多出的一块热乎乎的骨头,噗得吐了出来。
    在月风同伴笑声中,他将灵力再催动几分,拳掌击出来虎虎生风。
    月风一边啃着肘子,一边说:“你们不必担心,先吃饭吧,我看他还要支持会。”
    雷鸣已知道碰到了强敌,双臂上的人此时还没出手,他凝神施展地煞功,拳来掌往搅动空气发出唔鸣,如同隐隐雷鸣声。他拳风横扫周身一片却始终无法把月风甩下来。
    苏颖轻声对梨婉说:“梨婉,你快请海棠长老出手帮忙,可不要出意外。”
    海棠正好整以暇地品尝美味,她放下手中筷子说:“你仔细看看,是月风带着雷鸣越来越快,而不是雷鸣攻势越来越猛。雷鸣这样刚猛的功法,每一招使出都会超出身体极限,再过半顿饭功夫即便灵力撑得住也要受内伤。”海棠常年被黄泉这样追求至强境界的高人熏陶,已经看清场中情势。
    若冰、月蝶等,仔细去看正在那边相斗的两人,果然月风每一步踏出都踩在雷鸣用招的半截上,让他不得不快速变招应对。
    果然不到半刻,雷鸣气息开始紊乱,招式仓促,有些不支。
    月风感到对手变慢了,他也慢了下来,雷鸣也见机慢了下来。两人这样互相让步,越来越慢,空中那团隐隐雷鸣也消失不见。
    雷云见状急忙说:“月风先生,多谢手下留情!”
    月风见把雷鸣早已惩治得够了,下身一晃,用脚尖点住了雷鸣手背上“二间穴”防止他趁机突袭,身形后仰已经端着盘子跃到座位上。盘中肘子已经吃了一半,汤汁一点也没有洒出。
    雷鸣气喘如牛,轰的一声坐在地上,隔了片刻才缓缓调整过来。他感到体内灵力早已透支,双臂沉重,呼出的气把地上的骨头都带动了。雷云将雷鸣扶起。
    月风问:“这里大庭广众,难道你们不知术法令吗?”
    他说的术法令,天下修士都要遵守:不得在常人前擅用术法,不得轻易对常人使用术法。天惑上次被星芒教训,就是因为依仗术法搞讹人的勾当。这令是古往今来约定俗成的规矩,因此所有修士都自觉遵守。好在他们两人动静不大,周围的食客看完热闹也就散了。
    雷云说:“多谢月风先生。我们是两仪门的雷云、雷鸣,与不小的不二门同属天下盟中一员。我师兄刚才听说几位是鬼谷派的才……”
    原来他们两人一直在在楼下,因此听到了月风几人桌上谈话,一是有心为不小出气,二是要为天下盟立威,在夺经之前杀低他们士气,让他们知难而退。
    月风说:“原来如此,看不惯我师兄,找我这个师弟也没问题。只是以后别在常人前闹出这样动静了。两位请吧。”他把手朝楼梯口一比划,转过身继续品尝桌上美味。
    雷云见他只是施展轻功就差点废了雷鸣,心想:“这人的修为完全看不透,只怕师父也没有这样高的轻功造诣。想不到鬼谷派还有厉害角色,这次来夺经书可有些麻烦了。”他随即扶着雷鸣便走。
    雷鸣缓过气来,挣脱开,朝月风一躬身,随师弟下楼去了。
    “慢走不送,”月风头也不回,夹起一片劲道牛肉说:“好好的饭菜都冷了,大家继续。”
    众人见他轻易折走两强敌,顿时热情高涨,席间更加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