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林看着他。
    肖亚平觉得他陷入了两难，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说着堂而皇之的话。
    而没有确实的考虑到付林。
    “我……说的太简单了。”肖亚平抱歉道，“没能考虑你的处境。”
    “说这个干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让我好好想想吧，我……真的不想许愿再受一点点伤害了，也许等酒吧开起来，她投入进去，就有所好转了呢。”付林心存侥幸的说道。
    “我不能赞同你，但是我也不能逼迫你，有的时候，需要短暂的伤害。”肖亚平想到了贺童的事情，“你知道吗，我有个小老弟，认识没多久，他有幻听，已经很严重了，他不愿意去精神病院，觉得丢人，觉得栽面，你猜后来怎么着？”
    肖亚平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让付林不要感到那么大的压力。
    “你说。”付林若有所思。
    “后来他就吃药，用药理来调节，家里人也尊重他的意见，害怕他记恨自己，所以就由着他。”肖亚平说道。
    “慢慢吃药吃好了？”付林问道。
    “怎么可能，药能瞎吃吗？前段时间他都吃的四肢僵化了，脑袋迟钝的要死，我不是说许愿会这样，但是这么发展下去，不是没有可能的。”肖亚平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
    付林想了想。
    用头在方向盘上用力撞了几下。
    “行了，我就这么点事，你忙吧，我先回去了。”肖亚平被空调吹的头疼，鼻腔里痒痒的，他怕呆下去，又出鼻血。
    “我送你。”付林说道。
    “别，你还是忙着吧，我打个车就得了。”肖亚平拒绝道。
    付林看了他一眼，说道：“哥们，手术什么时候？”
    “应该就在这个礼拜吧，前两天会诊完了。”肖亚平刚想下车，付林拉住他的手，说道：“千万……挺住，乐观一点，等你好了，哥们请你喝酒，这酒吧，给你一张终身vip。”
    肖亚平心中泛起暖意，笑道：“好！说定了，这卡我要定了。”
    ……
    肖亚平回到家里。
    他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屋里有两个人在说话。
    老城区的房子就是这样，很是不隔音。
    “徐姐，我……我忍不住，我想来找肖老师。”江瑶的声音透着一股心酸。
    “他不在这里，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徐璐实话道。
    “那您别赶我走，我……我等会他，好吗？”江瑶恳求道。
    “江瑶……你……何苦呢。”徐璐劝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我……想他，尽管我知道，肖老师爱的人是你，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江瑶语气哽咽。
    “别这样，我没说你什么，你在这段时间能够照顾亚平，我很感激你，这不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真的，江瑶，我要谢谢你，但是……也只能是谢谢。”徐璐说道。
    “我明白。”江瑶的声音渐渐有些落寞。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你钱，不不不，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这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徐璐说道。
    “是肖老师的意思吗？”江瑶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做主的，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徐璐有些心虚。
    肖亚平拧开门，慢慢走了进来。
    两个人抬头看着他。
    江瑶忍不住扑了上来，抱住了他。
    徐璐看着他，罕见的没有动怒，她此刻在肖亚平的弥留之际，也不得不拿出一点包容。
    江瑶许久以后，才松开肖亚平，问道：“肖老师，医生怎么说？”
    肖老师看着两个人，坐了下来，笑道：“医生说，药物治疗的阶段已经过去了，这周就会进行手术，有一线生机。”
    “只有一线吗？”江瑶急切道。
    “亚平是……晚期肺癌，能有一线生机，已经很不容易了。”徐璐解释道。
    “哦！那我，那我能做些什么？”江瑶问道。
    肖亚平看着她：“别对我抱太多希望，好好想想，没了我，你要怎么生活，还有徐璐，你参加了会诊，我的情况并不乐观。”
    就在这个时候。
    徐璐接到了来自肖父的电话。
    “亚平呢！亚平呢，他是不是出事了，怎么不接电话？”肖母在那边声音急切。
    “没。”肖亚平一下子接过电话，“我手机关机了。”
    “亚平！”肖母激动着，“没事，老头子，亚平没事，还活着呢！”
    “说什么呢妈，我哪有那么快……”说到这里，肖亚平便不说话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能接电话就好。”肖父伤感着。
    “下次不会了，我今天出去有点久，手机没电了。”肖亚平愧疚道。
    “你不接电话，我就担心你没了，你知道吗，我们特别害怕！”肖母说道。
    “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你就给徐璐打电话。”肖亚平说道。
    “我还是怕……”肖母忧心道。
    “行了，别给孩子添乱了，树梅不是说了吗，有专家会诊呢，你！说什么死的，多晦气！”
    肖父的声音传来，一把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肖亚平笑了笑：“我爸可对我真有信心。”
    这话并没有让徐璐和江瑶放松多少。
    他们都知道，这是肖父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肖亚平。
    一直等到江瑶走。
    肖亚平都没敢和江瑶说个再见。
    这个再见，太过沉重了，他说不出口。
    “江瑶……是个好女孩。”坐在沙发上，徐璐说道。
    “喜欢我的人，哪个不是好女孩？”肖亚平开玩笑道，不过话刚说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妥，这话对江瑶不公平。
    “行了，看你那样，招蜂引蝶就算了，还显得特无辜。”徐璐开玩笑道。
    “徐璐。”肖亚平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卡。
    “做什么？这什么卡？”徐璐问道。
    “你拿着先。”肖亚平把卡递过去。
    “这我可不要。”徐璐没有接，“你那点钱，我可看不上。”
    “最近开了几个楼盘，有空的话，我陪你过去看看，这里面有二十万，够了，付个首付。”肖亚平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