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看着那妇人的淡笑面容心中惊叹:如此美貌之人,若不是那花白的发让其看上去显老些。说她二十出头,定也有人信的……
琳琅从不是矫作之人,既然人家已经开口留客了,那她自然会留下。
琳琅调转了方向,朝着柳树下走去:“那,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妇人将烹好的茶倒了一杯到琳琅面前的杯中:“尝尝看这毛峰,可入的了王上的口。”
琳琅看向石桌上那两幅茶具,又抬眸看了下四周,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知道孤要来?”
妇人淡笑开口:“我并不知道王上要来,只是习惯放了两套茶具而已……”
“习惯?”
“我一直在等一人来,哪怕是陪我坐坐便好……”说到此处那妇人语气低沉:“可惜,他从未来过,从未……”
妇人抿了一口茶,眉目间一片哀伤之色:“王上不尝尝这茶吗?”
琳琅并未喝那茶,而是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在宫中,为何孤,从未见过你?”
妇人嘴角挂上一抹哂笑:“王上不认得我是自然的,他是不希望我与王上认识的……”
“他?他是谁?”
妇人保养很好的手指轻轻滑过茶盏的边缘,虽然只是只是小小的动作,却做的很是端庄:“这王宫中,除了王上之外还有谁有这般手眼通天的本事?想必王上是清楚的吧?既然王上心中依然有了猜测,为何还要多次一问呢?或者说,王上想逃避什么?”
琳琅的唇微抿起,的确,她心中是有些逃避的。自从她对白若言坦白心中爱意的时候,便希望知道有关白若言的所有秘密,不希望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虽然,她有个天大的秘密不能说出,可,却还是私心的想让白若言对她坦诚相见。人,或许都是自私的吧,因为在意,因为心中有,所以想知道对方的全部:“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呵呵,我与他啊!可以说是这世上最至亲之人……”妇人轻笑出口,淡淡的语气中,隐藏着一些琳琅听不出来的情绪。
琳琅心中漏了一拍:“至亲之人,你是若言的……”
“琳琅怎会来此处了?”白若言的声音打断了琳琅的话,他虽然步子依旧稳健,可细听那声音中带着的微喘。便不难得知,他是一路急速而来。
“我……”
“走吧,你今日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虽是春日。可如今太阳毒了,莫要晒伤了!我会心疼的!”白若言走的琳琅面前,双手将她从石凳上搀扶起,调情的说道。
至于一旁的那位妇人,他就仿似没有看见的一般,从未侧目看她一眼。
琳琅虽是现代人,可脸皮还是薄些的,被白若言突如其来的调情话语闹了个大红脸。故而,也将想要问的问题忘记。
“走吧,为夫今日无事,只陪着琳琅可好?”白若言已经牵起琳琅的手,往来时路上走了。
今日白若言难得清闲,急忙的将手上的几份奏章批示完毕,就想着去寻琳琅,刚巧可以一起用膳。就在他的软轿刚刚行至一半的时候,刚被他调去保护琳琅的暗卫突然来禀报,说,琳琅误入赏月阁。
白若言听后,半刻都不耽搁,忙一个飞身,动用轻功忙向赏月阁的方向去了。
赏月阁中住的什么人,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那人还是自己囚禁起来的,他对那人心中有着很复杂的情绪。
他不希望琳琅知道那人和自己的关系,因为若处理不好,琳琅会对她有误会,而且这误会,会导致他们的关系紧张。
他不希望这种局面出现,只要想到琳琅会误会他,他心中就没来由的一阵抽疼……
“言儿,一年多未见,你就不曾想娘亲吗?”那妇人将煮茶的壶中放上了一些水。语气虽然淡然,可却抑制不住语气中的欢喜。
白若言与琳琅的脚步同时顿住。琳琅明显的能感觉到白若言握住他的手紧了许多,抬眸望向那立体的侧颜,此刻依然是眉头紧锁。如深潭的眸子里中的那些情绪,此刻她一丝也读不懂。
娘亲?苏允容说过白若言是孤儿,被普济寺方丈所救,怎的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娘亲?但看此刻白若言的神情,此事应该是真的……
“呵呵,娘亲?”白若言将琳琅的手松开,转身看向身后的妇人,语气中含着痛楚:“我的娘亲,在我五岁的那年便死了,死了!如今留下的只是泽天的景天夫人而已……”
“言儿,你为何还要纠结与那成年往事之中?”一直坐在石凳上的妇人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白若言的面前:“娘亲当初没得选择!你哥哥从小便身子弱,所以,我只能这样选择……”
“呵呵,身子弱?当真是这个理由吗?”白若言嘲讽开口:“儿时的时候,你便只陪着他,有什么好东西,你也只给他留着。你可知,我为了让你多关心我些,居然会时常将自己弄伤。
我多希望你可以像每次照顾哥哥那样照顾我一下。可是你没有,你只会说,都多大的孩子了,居然还能将自己弄伤。然后便找丫鬟来为我上药,你可知,我每每此时的心,有多冷?”
白若言说此话的时候,身子一直在微微发抖,琳琅清楚,那是他在疼,那种至亲冷漠带给他的疼。琳琅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对她展颜而笑,她知道,这笑容中所表达的意思,白若言能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