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笑容淡然,手中拿起盘中的一块茶饼:“是啊,只要当时问心无愧便是好的!琳琅,其实我这次约你出来,其实是像你道别.”
“道别?恩姐姐要去哪里?”
“天下如此之大,我前二十年都被困在这里,难得一次出去,还是逃亡!”说到此处恩和笑笑的摇了摇头:“我想出去走走,看看这天下的山水,看看这世间的风景!若哪一天我走累了,便停下来,寻一处依山傍水的农宅,寻一个带我好的夫君,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我剩下的日子……”
“恩姐姐的阿爹与阿娘会同意吗?”恩家毕竟是高门,恩和是嫡长女自然是要受些约束的。
恩和优雅的将手中的茶饼吃完:“我很庆幸,有个很是开明的阿爹阿娘。我那日说出我心中所想之时,他们沉默了片刻,只到了一句:‘和儿的开心,才是我们的开心!’”
恩和起身,将窗门推开,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缓慢开口:“离开这里,是我放下从前一切的开始,亦是我另一段人生的开始……”
恩家如今在郡城的威望自然没有人敢明面上说三道四,可难免会有一些背地里的话,虽然她这几月很少出府,可还是能知道些的。
她想从新开始真正的放下从前的那些爱恨情仇,便要彻彻底底的离开这里方能做到。并不是她对拓跋陵还余情未了,而是有些传言时不时的将她与他联系在一起……
“恩姐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呢?”
“这场春猎完吧!”恩和回过身来:“那日琳琅可回去?”
“这个要看拓跋仪的意思!其实,我是想去看看的,毕竟每日憋闷在府中人都快发霉了!”琳琅嘟嘴不满的道。
“你若想去,我便书信一封与仪儿,让他到时候带上你便是!”看着琳琅那鼓起的两腮,恩和柔柔而笑。
“那,可会让恩姐姐为难?”
“自然不会,我与仪儿以前便很亲近,虽然如今我与拓跋陵和离,可我依旧将仪儿看做我的弟弟一般并未有丝毫疏离!”
琳琅与恩和又聊了许多女儿自己的话,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时辰。
茶楼外,恩和上了备好的马车,她将帘子收起:“琳琅,在仪儿府上自要多加小心些!”
“恩姐姐放心便是,我心中自有分寸!”琳琅漏出了一抹让恩和安心的笑意。
“那,我们便那日春猎再见!”
“嗯,恩姐姐莫要太牵过与我,我在府中尚能应付的来!”
“这般便好!”
恩和的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了熙攘的人群中。
吴四默默的撑起油纸伞为琳琅撑起:“你在想什么?”
琳琅回神,没有回答吴四的问题,而是看向明月手中的东西:“你都买了些什么?”
明月将手中的点心在琳琅面前晃了晃:“都是些奴婢平时爱吃的东西,虽然不值钱,可却是对了奴婢的口味。”
“哦?都是些什么?比府中的糕点还好吃?”
“自然是比不上府中糕点精致的,可却是奴婢家乡的口味,故而它虽然廉价,可奴婢却是馋的紧!”顿了顿:“每每吃起来,都能想到阿爹,阿娘,还有妹妹他们……”明月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满脸悲伤无奈的将头低下。
琳琅没有问明月她的家人现在何处,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若他们都还在世,那此刻他们必定是团圆的……
恩和昏昏沉沉的从昏迷中醒来,周围没有丝毫的亮光,就如一个密不透风的密室一般。
恩和心中有些害怕,警惕着摸索着四周。黑暗中,手指触摸到了一人的臂膀,防备的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没有出声,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此刻虽然慌张不已却依旧强装镇定的恩和。
恩和没有等到那人的回答,稳了稳心神再次开口:“你可知我是何人?”顿了顿:“你若现在将我放了,我便既往不咎,只当你是绑错了人……”
黑暗中的人重重叹了口气,“唰”的一声,火折子在黑暗的密室中亮起。
恩和待看清楚了面前人的长相后,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开口:“怎的会是你?”
那人拿着火折子将一旁的蜡烛点燃:“怎的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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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密室中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关系故而格外阴冷。拓跋陵将点燃的蜡烛放到了一张看上去有些陈旧的木桌上。
恩和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与面前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了,可没想到还是再次遇到,而且还是那男人将自己绑来。
恩和抚了抚自己那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头,摇摇晃晃的从床上起来,语气中带着质问:“你将我弄到这里来是何意?”
拓跋陵眸色复杂的看着恩和那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在恩和走了之后几乎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在梦中恩和总是委屈的哭泣,她总是在梦中质问他为何要如此算计与她!
而拓跋陵只能沉默心疼的看着哭泣的恩和,因为他找不到任何借口来为自己开罪,这件事情他一开始便是错的。是他将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是他将恩和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爱想的太过理所当然。所以,在听到祖母提议之后他只是有过短暂的思虑,而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拓跋陵想伸手去抚摸恩和那相比以前有些消瘦的脸颊,可待要碰到的时候却被恩和微微一个侧脸而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