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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不如归隐田间
    明明是一样的内容,但或许是现在的自己已经在于其朝夕共处中被白寒衣无害的假象蛊惑,现在居然没有半点害怕。我叹口气,仰面躺在草地上,“是啊,我还真想永远地留在这里。”
    他没有吱声。我认真思索,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穿越之后的经历历历在目,自嘲道:“回家,天下之大,但我要回哪个家?
    “回柳箫他们盗墓贼的贼窝,我死也不回去,被他们利用了这么久,我还傻傻的以为……算了!
    “回苏老头家,和他不熟,还有,我讨厌这个人,不想去!
    “至于……和你一起回暝水宫?我可不喜欢那些坟场和芙蓉,我怕鬼。
    “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当春哥或者春妹子,好好地种田度日吧,难说某日也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种田?”他笑了,“你确定躺在这里的你会去勤劳种田?”
    敢情是在笑我懒呗,我不服气:“大不了就去吃二栓的。反正之前他说对不起我要娶我,虽然用不着他娶,吃他几顿也是应该的!他不能也不敢发对。”我气势十足,俨然已经看到了未来混吃混合的美好蓝图。
    “再者,这几天众乡亲送来的吃食,剩下的存粮还够,也能撑个十天半月了!”
    他也挨着我躺下,却不是仰面躺着,侧躺在我旁边,捻起我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还算有点良心,记得自己是谁的娘子。”他笑得很慈悲,那表情,似乎在欣慰?
    呃,这句话,是因为我刚才说不嫁给二栓?切,少自我感觉良好了,脱口而出:“你的娘子已经被你捏死了,我可不是!”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什么,我傻傻地笑:“对了,总的来说还要感谢柳箫他们。若不是他们挖坟盗墓刚巧撬开了棺材,哎,现在的我怕是早就饿死了,化为一缕无根的幽魂……”
    他安静地听我说话。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哭,闭眼别过脸,头发依旧停留在他的指尖,扯得生痛。“白寒衣,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突然觉得异样的质感拂过眼下,“哭了?”
    睁开眼睛,白寒衣单撑头靠在我上方,刚一张眼,四目相对,我不由颤了下,那眼神,温柔关爱?却陌生得紧!
    我坐起来,背对着他,躲开他的注视,“白寒衣,死而复生,不是很奇怪,很恐怖?为什么……为什么……柳箫他们和你,或者还有苏戚海……你们却丝毫不觉得怪异?”当时在琅琊女的地宫中听闻真相,沉浸在哀怨难受的气氛中头脑一时短路,后来仔细想想,柳萧他们就是干这行的,而且据那天的说辞,还真和我穿越时初初的触感一致,不似说谎,再者几个罪魁祸首也没有反驳质问……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些人听到一个死去多时的人诈尸复活非但不觉得害怕奇异,相反还习以为常。bt的盗墓贼四人组和白寒衣也罢了,就连那日苏老头,对了,还有某日和柳箫一起去买衣服,偶遇见面一眼认出我,最后却不相认的苏飘飘的妹妹苏翩翩,都……
    白寒衣从后面拥住我,我不自然地抖了抖,却没有拒绝这个拥抱,声音十分慰疗治愈:“想知道这些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你娘。”
    “我娘?”难道此人是神仙?还是这个世界死而复生本就很平常?
    他肯定地点点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叹气:“你的家,可谓疑点多多。”
    傍晚时分,我和白寒衣才回到小石屋,杜花眠今日效率极高,竟然做了很多菜,白寒衣刚刚坐下,就殷勤地拿了一只玉碗给他盛饭布菜,白寒衣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欣欣然等着某人伺候。
    我拿起自己的木碗,一边扒饭一边艳羡地盯着白寒衣碗里的烤乳鸽,心里腹诽,这个杜花眠,做一只还不如做两只,郁闷,算了,等下去院子里拣根棍子在地上画一只,yy下,哼,什么烤乳鸽,我要满汉全席,饺子宴……想着想着,也释然了。
    饭后,杜花眠一边洗碗,一边和白寒衣闲聊。我自觉隐形,坐在门槛上看月亮,脑子里左右就只是刚才白寒衣的话。
    “衣衣,你说怪不怪,这丫头和大脚嫂绣姐出去后不久,就来了很多人,竟然都是来讨回这段日子主动送给咱的东西。”
    白寒衣但笑不语,我一惊,注意力集中,切,大脚嫂绣姐的八卦传播速度可不是一般地快,这些人也真是的,前些日子还踏破门槛地送东西,现在就你多我赶地回来赔了?真是匪夷所思。
    “还有,今天也真是奇怪,竟然整整两个时辰,到现在,都没有人来串门,不过——”杜花眠眉头皱起,“外围几丈处,人影不断,我运功一一查看,全是村里的,不会武功,却都不靠近,只是躲躲闪闪地往屋里看。”
    “衣衣,你说奇怪不奇怪?”
    白寒衣淡淡道:“这个地方不能住了。”
    “杜公子,我和春喜打算离开,公子呢?”
    杜花眠似乎有些错愕,不知在想什么,垂头丧气。
    “喂,白——”杜花眠一记眼刀,那感觉又在愤恨我对他的心上人没大没小了?我低下头,声明:“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走。”
    “你的存粮都没有了,还不走?”
    “可……”
    “算了,随你吧,杜公子呢?”白寒衣回头看他,软语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杜花眠双眼瞬即放光,死灰复燃,连连点头,一个劲地说好。哎,他自然不会反对。他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去收拾包裹,看着他的背影,我很惆怅,如果知道白衣衣的真相……他会怎样?
    三天后,我起了个大早,挨家挨户告别一番,好歹做了一个月邻里相亲,还真有些依依不舍,然而村人听说我们要走,纷纷对白寒衣和杜花眠表示依依不舍,一来惋惜茶余饭后的观光福利将要被剥夺,二来这辈子好不容易见了回活的断袖,还没来得及好好八卦一番,居然就要走了。于是大家都很惆怅,默契地聚集到我的小石屋前送行。
    找二栓要了一架四轮板车,把杜花眠买给白寒衣日常用具打包捆好,艰难地拖出门去,都是花钱买的啊!老娘可不像你们这么浪费!
    白寒衣与杜花眠已经等在那里,两人皆是一身轻松。我目光越过他们,顿时愕然。
    泥泞的小破院落外,浩浩荡荡停驻了马车,轿撵,以及一队蒙面的白衣女子,宝马香车,精美绝伦。村民哗然一片,纷纷做群众演员状指指点点,估计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场面,种种艳羡、猜测、兴奋的眼光向我投来。
    我抽搐着嘴角,立即有白衣侍女接过我的行李,恭敬地叫我“夫人”,艰难地转过头看白寒衣。
    “你什么时候……”
    “七天前我放消息回瞑水宫,想不到还是来得晚了,回去把他们都做成花肥。”白寒衣显然对手下的办事效率颇为不满。
    “你……,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么?”
    “莫非夫人想走回去?”
    我一时无语,半晌才道。
    “那你也不能动不动就把人做成花肥,他们对你忠心耿耿,瞑水宫离这里这么远,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白寒衣微笑。
    “既然你这么说,就饶了他们吧……”
    一贯冷面的白衣侍卫目光顿时很奇怪,这才意识到我和白寒衣的对话着实像一对过了磨合期的夫妻,当下无语,只得闭嘴去爬马车。那马车虽然美轮美奂,也实在造得太高了,我手脚并用,努力了半天,愣是上不去。白寒衣笑,过来亲自抱了我上车,我明显感到白衣侍卫们眼睛睁得更大了。
    杜花眠倒是没注意这一幕,此人一点不见外,一直在那边指挥侍女路上如何安排白寒衣起居,俨然一幅管家样,对于这个自来熟,冷面侍卫们明显不满,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垂首听着。
    我们在村人看熊猫的眼光目送,及华丽丽的白衣仪仗队簇拥下,浩浩荡荡出发了。
    其实,我虽然对苏飘飘的死而复生有些好奇,但本意还是打算在村里自生自灭,解药就等白寒衣回到瞑水宫再遣人给我送来,毕竟大家患难一场,此人不至于这么绝吧,在我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白寒衣一拍脑袋。
    “怎么我没跟你说过吗?要解化骨丹,除了服食解药,还必须每半月用瞑水宫新鲜芙蓉浸身,如此半年,才能解毒。”
    混蛋你哪里说过了?我气愤地瞪着他。此人却一点不觉,拍拍我的肩膀。
    “所以有劳你先回娘家,每半月我会让人给你送芙蓉,等我弄明白我想知道的事,就接你回来,可好?”
    “如果我说不好呢?”
    “中化骨丹者,毒发时先是肌骨化去,然后身体变形,从内由外开始溃烂……”
    “别说了!我去!”
    白寒衣微笑。
    “飘飘真贤惠!”
    我气得咬牙。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收起笑容,凝神注视我,阴冷的目光盯得我有些发悚。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嘿,奇了怪了,我是谁你们一个个不是都比老娘清楚吗?盗墓贼四人组不必提,连之前杜花眠还讨好地向白寒衣报告他对于苏飘飘的调查结果,此人明显已经知道了老娘的真实身份,虽然介于我是白衣衣的“嫂嫂”,但天水蚕衣的怨恨反而让他偏见地认为——阴险的父亲必定有卑鄙的女儿,于是对我的态度更加不齿。
    虽然不明白白寒衣到底打得什么注意,反正老娘现在性命堪忧是客观事实。白寒衣把女儿作为奸细安插到父亲身边的做法很无良,但不管怎么说,此人好歹是正大光明地和我交易,没有像柳箫他们一样用欺骗感情的手段。
    我惨淡地甩甩头,罢了,老娘现在好歹是个特工,虽然说难听了也可以叫特务。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马车终于在一座巨大的官邸前停下,白寒衣仍旧体贴地抱我下来,我有些尴尬,忙四处寻找杜花眠,被此人看到又要怀恨老娘了,白寒衣见状,了然。
    “我让他去调查些事……”
    我斜了白寒衣一眼,感叹人情冷暖岁月沧桑,此人利用感情制造福利的行为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白寒衣曾让瞑水宫给苏老头报信,此刻苏戚海立即带了一干家眷迎出来,见到我们,眼神透出惊喜同时也暗藏不安。
    白寒衣保持着一贯的微笑,手却拉住我的袖子。
    “记得我交待你的事吧?”
    “记得记得!”不就是演戏吗?小意思。
    于是我甩开他的手,激动地投入苏老头身边的华服妇人怀中,差点没把她扑倒。
    “娘……”我开始夸张地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妇人怀里钻。
    那妇人十分错愕,连周围人都已然呆住,估计是对这震撼的母女相认一时接受不过来。
    苏戚海咳嗽两声,看向白寒衣。
    “贤婿,这……”
    白寒衣笑笑。
    “飘飘受了很多苦,有些神志不清……”他上前把我从妇人怀中拉出来,指着一个刚被丫鬟扶出面色铁青的夫人道。
    “这才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