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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测字先生
    第七十章 测字先生苏州,至福客栈。
    阮清恬和任浩铭走进至福客栈,刚一进门便有小伙计迎过来:“几位,吃饭还是住店?”
    跟随的阿春赶紧上前:“快点,安排三间上房!”
    “对了阿春,我们到了苏州,你去晓晓那个出租屋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线索。我去苏州商会和朱会长见一下。”任浩铭吩咐道。
    “是,会长,我这就去。”阿春离开。
    任浩铭看了看阮清恬的房间,然后转开。不一会儿,阮清恬穿着一身白裙子从房间里走出来,轻声嘟囔着:“会长和阿春都出门了,那我赶紧去十全街吧。”
    阮清恬走出门去,左看右看,确定任浩铭没有跟着,才赶紧离开客栈,来到传说中的十全街27号院门口,然后敲门。
    门里传来声音:“谁啊?”
    房东开门出来。
    阮清恬微笑问道:“您好,我想跟您打听个事……”
    房东打量了一下阮清恬:“你赶紧说吧!我这正要赶火车去呢!”
    “是不是有个姓阮的先生租过您的房?”
    房东摇摇头:“没有。”
    阮清恬高兴地问:“没有吗?从上海来的。”
    房东仔细想了想:“倒是有个上海的先生来租房,不过是姓赵,这房子自打租了之后,一天都没住过。”
    “姓赵?您见过他本人吗?”阮清恬又问。
    房东说:“见过,前一阵他还自己来这儿退房租了。”
    阮清恬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阮斌的照片给房东看:“麻烦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房东接过阮清恬递来的照片,仔细看着,犹豫道:“有点儿像,但我就见过他一两面,记不太清了。”
    阮清恬紧张地催促道:“您再仔细看看,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小姑娘啊,就是因为很重要,我才不能很肯定。我本来就近视,看不太清,我真的不能肯定就是照片上这个人。”
    “那您看这照片上的人和那位租房的先生有几分相像?”
    “是挺像的,十有八九就是他。”
    阮清恬面如死灰,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房东看出阮清恬脸色不好,忙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看你脸色苍白……”
    阮清恬无力地摆摆手,然后如行尸走肉般离开。走着走着,她狂奔起来,泪水跟汗水混在一处,根本分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不相信!不相信!”
    阮清恬蹲在地上无助地哭起来,哭够了,缓缓地在街角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脸麻木。她又想起任浩铭说的那番话:“直到现在我都没法忘记晓晓的音容笑貌,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站在我面前。一想到我没能亲手将那个杀人凶手千刀万剐,我就特别怨恨自己!”
    阮清恬想着想着又哭了起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一点希望都不给我,为什么我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楚安安终于苏醒过来。
    宋诚松了一口气:“安安,你醒啦!”
    宋诚连忙给楚安安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楚安安坐起来,一看是宋诚,气不打一处来,将水打翻在地:“你!”
    “安安,我错了!咱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动气,伤着孩子就不好了!”宋诚关切道。
    楚安安气得去打宋诚:“孩子?你还想着孩子!你这个混蛋!骗子!你根本不配做父亲!你有老婆了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安安你听我说,秀芝是我父母给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比我大十岁,我和她就是个政治婚姻,亲情比爱情多。”宋诚动情地说道。
    楚安安激动道:“政治婚姻也是婚姻!你们俩一天没离婚就还是夫妻!宋诚,你把我楚安安当成什么了!”
    宋诚扑通跪在楚安安面前:“安安,你打我吧,在这方面我是骗了你,都是我的错。但我对你的感情是没有任何欺骗的!我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跟你在一起,才隐瞒我结过婚的事,是我太自私了……”
    楚安安边哭边拿枕头打宋诚,泪流满面:“骗子!骗子!骗子!我本来就不爱你!你非要追求我!现在倒好,我对你有感情了,你却跟我撒了这么大一个谎!你要我怎么办?”
    宋诚跪着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安安,你别动了,我自己动手。”
    楚安安打累了,无力地放下枕头。宋诚狠狠地抽自己耳光,而楚安安在一旁无奈地哭泣。
    宋诚依旧在打自己,脸都打红了。楚安安见了有些心疼:“行了,别做戏了。”
    宋诚停住手,愧疚地看着楚安安:“安安……你肯原谅我了吗?”
    “我问你,你不能离开她吗?”楚安安问道。
    宋诚道:“安安,你也知道秀芝是个好人,这件事,我对不起你们俩,她跟你一样难过。可是她难过过后还是接受了你,不然今天也不会来看你,对吗?我虽然不爱她了,但也不能跟她离婚,让她无依无靠啊。如果你丈夫做出这种事,你还觉得我是可依靠一辈子的人吗?”
    楚安安听了,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敲门。
    宋诚起身去开门,由于跪了挺长时间,双腿还有些不听使唤。打开门,发现大夫站在门口:“是宋公子吗?宋家丫鬟芳云让我来这儿看病的。”
    “大夫吧?你快进来看看。”宋诚连忙将大夫迎进来。
    大夫拎着药箱子走进来。诊断完毕后,大夫收拾好医药箱,然后示意宋诚跟他出去。
    宋诚跟出门急切地问道:“大夫,什么情况啊?”
    “动了胎气了,这怀孕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静养,多休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我给你开几服安胎药,按时服用,我过几日再来看。”
    “好,大夫,不管多少钱,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您就放心吧。”
    宋诚点点头,送走了大夫,然后才重新走进去。楚安安见宋诚回来,连忙问:“大夫怎么说?怎么还不让我听?”
    “没什么好让你听的,就是那些常规的话,让你好好休息,好好静养。”宋诚宽慰道。
    楚安安半信半疑:“真的没说什么?”
    宋诚笑笑:“真没说什么,你要是想得太多,反而对胎儿不好。听话,好好休息!”
    楚安安见宋诚一脸轻松的表情,才渐渐打消了疑虑,但是双手仍是不自觉地抚摸腹部。
    大街上,一个挂着“神算子”幌子的卦摊旁,测字先生擦了擦墨镜,看看擦干净了,才戴上墨镜,装成瞎子,观察着路人。
    阮清恬流着眼泪失魂落魄地走过来,测字先生一眼看出这位姑娘遇到了事,连忙拦住她:“这位姑娘请留步,我看你印堂发黑,好像最近遇到了一大劫难啊……”
    阮清恬缓过神来,看了看测字先生,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屁股坐到卦摊前:“先生,您说得不错,麻烦您给我测个字吧!”
    阮清恬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测字先生问道:“姑娘想问哪方面的事呢?”
    阮清恬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测字先生说道:“我想问问感情上的事……”
    测字先生微微一笑:“姑娘说个字吧,我给你琢磨琢磨!”
    阮清恬想了想,说道:“婚,婚姻的婚。”
    “知道,知道,一个‘女’字边,一个黄昏的‘昏’。”测字先生点点头,掐指沉吟,“嗯……不太好啊……”
    阮清恬焦急,又哭了起来:“那可怎么办啊?怎么不好了?”
    “这个‘婚’字是说,女人嫁给男人,可是连自己的姓氏都要换成男人的,再一起过日子啊!可是姑娘说出这个字,还有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阮清恬忙问。
    “姑娘现在昏了头,不知如何是好了。”
    阮清恬越听越当真,越听越急得流眼泪:“那可怎么是好?”
    “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您说!”
    测字先生沉声说道:“你还不适合成婚……”
    阮清恬心里凉了半截:“连您都这么说,可是,我们俩的情谊……”
    阮清恬又流下眼泪来。
    “你先别伤心,这事也不是没有缓和之机。”
    “您是说,您有办法?”阮清恬问。
    测字先生一笑:“办法是有,只是……”
    测字先生抖抖手,阮清恬立刻会意,掏出几块钱放进测字先生手中。测字先生摸到银圆,忍不住微笑。
    “先生,到底是什么办法?”
    “你想想,这‘婚’字是怎么来的?古时‘婚’字为‘昏’,女子出嫁要在黄昏时,为的是明月照路,犹如走着光明幸福之路。你要是能在黄昏之后找到一片桃花,说不定你的这段姻缘还有救。”测字先生慢条斯理地说道。
    阮清恬疑惑:“桃花?桃花跟我的姻缘有什么关系?”
    “哎呀,小姑娘懂不懂啊!桃花运,桃花运,桃花是象征着人的姻缘的!倘若你能在桃花下好好祈祷,说不定上天就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好好度过此劫呢!”
    阮清恬半信半疑:“这个季节,哪里还有桃花?”
    测字先生笑笑:“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老夫也爱莫能助。”
    阮清恬的表情不比测字前好多少,更加发愁了:“这个月份,哪还有桃花啊,我这一劫,分明是过不去了。”
    突然阮清恬眼前一黑,被人蒙住了眼睛,吓了一跳:“谁,谁啊?”
    蒙住眼睛的手松开,阮清恬回身一看,发现居然是任浩铭站在自己身后:“你想什么呢,我站在你身后你都没听见。”
    “没,没什么。对了,会长,你知道现在这个季节,哪儿有桃花吗?”
    任浩铭疑惑:“桃花?”
    阮清恬跟任浩铭解释:“刚才啊,我路过一个测字摊……”
    “那测字先生胡说八道,你还真往心里去!”任浩铭忙说。
    阮清恬不服气:“怎么会是胡说的呢!他分明都说对了!”
    “那不过是测字的人用的一些小把戏罢了。人家察言观色,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个一二。”任浩铭淡淡地说道。
    “那先生是个盲人,怎么察言观色!”阮清恬不爱听这话,狠狠地瞪了任浩铭一眼,独自朝前走去。
    任浩铭跟在阮清恬身后,阮清恬根本不理。无奈之下,任浩铭只好一边走一边打量:“你看看,眼下,苏州城百花都开了,桃花……这桃花,恐怕……”
    阮清恬故意道:“不如你先回上海吧!”
    “这是什么话,来了就是来陪你的!要不咱们一起回去!”任浩铭不乐意了。
    阮清恬别过头:“不是咱们,是你!”
    “开玩笑!你觉得这可能吗?”
    阮清恬厌烦地推开他:“那你就别给我捣乱,测字先生的话你不信,我信!”
    阮清恬想起“在劫难逃”,忍不住滴下泪来。任浩铭见阮清恬哭了,有些心软:“你看你看,我说什么了?你这就哗哗哗又下雨了。”
    任浩铭双手放在阮清恬的肩膀上,略微地弯着腰对阮清恬说:“我不管你相信什么都会帮你,你希望能见到桃花,我就帮你见到桃花!”
    “得了吧!这事哪有这么容易,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阮清恬根本不相信任浩铭说的。
    “你要相信我,没我任浩铭办不到的事!”
    任浩铭和阮清恬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一边走,阮清恬一边向周围的人打听:“老伯,跟您打听一下,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桃花看吗?”
    老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阮清恬:“姑娘啊,现在都四五月了,桃花早就开过了……”
    阮清恬笑着跟老伯道谢:“谢谢您!”
    “死心眼的丫头,真把测字先生胡说的话当真了!”任浩铭叹气,拉着阮清恬继续向前走,“走吧,还得是爷帮你完成心愿!”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阿春走到27号门口,敲门,但是却一直无人应答。
    这时,一个大妈走过来,正要进旁边的院落,阿春赶紧叫住她:“大妈,麻烦问您一下,这家人去哪了?”
    “刚走,回乡下老家啦,前后脚的事!”
    “就差这一步啊……”阿春有些失望,继续问道,“那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我想想,哪儿来着?走之前还跟我说来着,水特别多的地方……乌……乌镇!对,是乌镇!”
    “好,大妈谢谢你!”阿春笑着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