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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怪我!就是怪我!我为什么不能聪明一点,我为什么不能警惕性高一点儿!我只要稍加注意,我一定可以发现里面的异常的,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的!”
    “可是我没有看,我倒了就递给爸爸了,他就喝了!是我倒的,是我倒的啊!”苏子斌把萧陌城猛的推开,对着苏敬山的遗像重重的连磕下去,咚咚的砸地声诉说着他无尽的悔恨!
    萧陌城急忙抱住他,“少爷,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这样,让义父会走得不安心的!”
    苏子斌还在努力的挣扎着,萧陌城气极的推开他,苏子斌一下摔倒在地上!
    “你这样有用吗?义父能回来吗?你这样作践自己,义父看到不会心疼吗?他只有你一个儿子,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儿子!他有多疼你,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舍得让他走的时候,还要这么不放心,这么痛心?”萧陌城连连质问着苏子斌。
    萧陌城的话让苏子斌停止了折腾,他缓缓的跪坐起来,望着萧陌城说,“你也是他的儿子!”
    “我不是!”萧陌城叫道,“你才是!你是苏敬山统帅唯一的儿子!”
    苏子斌突然苦笑,“我知道,我知道爸最疼我!你是他的骄傲,我是他的宝贝,他惯我惯到无法无天!因为,他爱我!”他说到这里泪又落下来,“可是为什么我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才懂得,为什么他对我和对你不一样!”
    “因为义父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你以为他会因为你的失误而责怪你吗?不,他不会!他就算是知道那水里有毒,他也不会怪你!”萧陌城瞪着他,“你如果真的为此而感觉到对不住义父,你就振作起来,做你应该做的事!”
    “我也想振作啊,你让我怎么振作?我的未婚妻从个大家闺秀突然变成了特工,还可能是个日本人,我认识她十几年了,一切都只是假相!你让我如何相信?如何接受?我以为我可以像个真正的男人,像你一样带兵打仗了,可是爸爸不在了,我发现我没有了他,我什么也不是,我什么也不会做!”苏子斌的泪不断的流下来,“我一直玩世不恭,我一直认为不管我做了什么,爸爸都有办法给我善后,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能管我!我要干什么?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我不知道!”
    “你是苏子斌,是苏军的统帅,是苏军以后的主心骨!”萧陌城清楚的告诉他,“你听清楚了,你不是一个人,你有苏军的兄弟,有我们所有人,你可以把义父带出来的苏军更加发扬光大,建立更多的战功,名扬江北!”
    “萧陌城,为什么我需要做这些?为什么爸爸不可以起来再做?”苏子斌哭着问,“我不要做这些,我只想让爸爸起来!”他哭着伏倒在地!
    “苏子斌!”萧陌城一把把他扯起来,“你真要让义父死不瞑目吗?”
    苏子斌哭泣着望着他,“萧陌城!”他突然抱住萧陌城,号啕大哭!
    萧陌城紧紧的抱着他,“哭出来就行了,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那一夜,苏子斌和萧陌城并排跪在苏敬山的灵前,直到天明!
    第二天,又是吊唁接待,一通忙乱。
    刘福告诉苏子斌,按照苏敬山老家的习惯,要停尸七天。虽然天是正在三伏当下,用冰保持着苏帅的身体不变坏,也可以坚持。只是这样一样,守灵也要守七天!
    苏子斌只说了一句,“七十天,我也要守下去!”
    足足七天七夜,苏子斌一直在灵堂守灵。萧陌城白天帮着刘福处理事务,晚上也去守灵。等第七天到了,两个人都足足的瘦了一圈,尤其是苏子斌,已经瘦脱相的样子!
    第七天早上,刘福匆匆走进灵堂对萧陌城和苏子斌说,“少帅、少爷,今天是头七,也是下葬的日子,咱们得准备一下!”
    苏子斌点点头说,“好!”
    今日头七,各方吊唁的人都齐聚,等苏子斌出来,看到一院子的各界人物,他站在灵堂前说,“各位,家父不幸离世,各位前来吊唁,苏子斌首先在此代家父谢过!”
    众人皆说节哀顺便之类的话。
    苏子斌转身叫萧陌城,“你过来!”萧陌城站在他身边,苏子斌说,“父亲生前一直很喜欢你,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一起送他一程吧!”
    两个人双双跪倒,只听司仪一声高喊,“盖棺!”巨大沉重的棺盖缓缓推上,遮住了苏敬山的一生沧桑!
    苏子斌浑身颤抖着抵制自己的悲痛,突然悲号,“爸!您好走!”与萧陌城一起郑重的三磕头!
    两个人行礼完毕,苏子斌站起身说,“今天,我在这里要宣布一件事!”
    苏子斌抬手指着萧陌城说,“我代表我的父亲宣布他最后一道军令:逐萧陌城出苏军,从此与苏军再无任何瓜葛!”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萧陌城本站在一侧,听到苏子斌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诧的问,“为什么?”
    苏敬山突然离世,苏军的军心正是不稳的时候,相比较一直做惯少爷的苏子斌,多年带兵的萧陌城更能让军心稳定下来,为什么苏敬山会留下这样的军令呢?
    苏子斌看也不看萧陌城一眼,“从此以后,苏军统帅由我担任,保卫江北,共抵外侵!”
    萧陌城抢上前去,“少爷,为什么这么做?”
    苏子斌缓慢转向他说,“我说了,这样父亲的遗命!”
    沈娆冲出来,“苏子斌你疯了吧?现在你让萧陌城离开,苏军就散了!”
    苏子斌看到她说,“我只是让萧陌城离开苏军,你不愿意走当然可以留下。”
    沈娆怒道,“你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算你一直看不惯萧陌城,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让他走啊!”
    苏子斌冷笑道,“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萧陌城,他也从来没有强过我,我为什么要看不惯他?父亲临终遗言,我不能不从!至于为什么,你们不必知道,我也不想解释!”
    他的冷漠像一道冰冷的铁墙,把他的内心完全封住,任谁也无法打开!
    萧陌城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道军令,但他相信,这绝不会是苏子斌的假话!义父收养他十八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失去义父,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苏军,更加没有想到的,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样的形式!
    可是军令如山,不得违抗!
    萧陌城上前道,“少爷,如果你真的一心想让我离开,我不会强留。可是,我有一事相求:请让我为义父抬棺安葬,这事一完,我立即离开,一刻不会多呆!”
    “萧陌城,这里是苏军,是你打拼了这么多年的部队,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沈娆急切的摇着萧陌城的胳膊,她又扭头对苏子斌说,“苏子斌,你知不知道苏军没有了苏帅再没有了萧陌城会是什么样子?你想让你父亲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苏子斌咬牙道,“我绝不会让父亲的心血白费!苏军没有了父亲,没有了萧陌城,还有我苏子斌,苏军还是一支硬梆梆响当当的队伍!”
    他转身对萧陌城说,“我可以让你抬棺,希望你也言出必行!”
    “多谢少爷成全!”萧陌城沉声道,说完走到棺木之前。
    沈娆叫一声,“萧陌城!”
    萧陌城回望她一眼,他眼中的沉痛让沈娆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子斌与萧陌城一人一侧,后面几位亲信军官一起,随着一声“起!”抬起了苏敬山的棺木!
    纸钱如雪花般飞向天,又飘洒下来,纸幡在风中飘扬,浩荡的出殡队伍,只有哀乐声声,却无一人号啕!
    这是一支铁的军队,这是一群铁血男儿,他们面对统帅的惨死和少帅的即将离开,心中有无限的悲愤!可是他们都是男子汉,不管有多少苦,不管有多么痛,他们的泪只流在今天,明天,他们依然是面对炮火眉头不皱的英雄好汉!
    苏子斌没有选择把父亲送回家乡安葬,因为苏敬山在生前就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在阵前牺牲,不必忌讳客死他乡,哪里死的,就埋在哪里就好!因为,那里,本来就是他的战场!战士就应该葬在自己战斗过的地方!
    从静园到选中的墓地,足有十里的距离!苏敬山的墓地依山傍水,清雅安宁,是作儿子的给父亲选择的安居之地!希望父亲长眠于此,可以再不操劳,戎马一生的他,从此安眠!
    到了墓地,先到的工人已经挖好了墓坑。萧陌城等人放下棺木,他走到坑边,突然跳了下去!
    其他人一阵惊呼,苏子斌制止道,“大家安静!”
    萧陌城在坑里慢慢的走,仔细的看,发现一些碎石,小心的拣了出来,一些不平整的地方,他用手挖土按平,就像不是苏敬山的棺木要放在这里,而是他要将这里当作床铺休息一样!
    他的动作,让一直安静的送葬人群,渐渐响起抽泣声!
    苏子斌也跳了下去,像萧陌城一样,认真的整理平整着这里的一切!
    苏敬山的两个儿子,就这样用自己的十指,帮着父亲做完最后一件事!
    当棺木缓缓的落在坑里,萧陌城和苏子斌一边一个,手持铁锹,苏子斌洒上去第一锹土,萧陌城跟着洒上第二锹!一锹一锹的土将棺木渐渐掩盖,苏敬山的一生就这样尘埃落定!
    树起墓碑,苏子斌认真的擦拭着碑上苏敬山的遗照,不时由于伤感过度流泪而擦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