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唐笑天再去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原因不明,应该是基因问题或者是染色体异变。
对这样的结果,唐笑天早有预料。他心里早就有了明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的,就是那道七彩光!
神奇能量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他,这种改变是如此的巨大,几乎生生地将他变成了另一人,而且,越来越近似于超人。但是,小到天地万物,大到宇宙苍穹,都讲究一个平衡。你得到了,必将有失去。你失去了,必将有得到。唐笑天所得到的,无疑是巨大的,所以他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会相当的惨烈。
这代价就是,他极有可能会,终生绝后!
唐笑天只希望,上天能给他一线机会,让他能在这天地间,留下自己的一丝血脉。
这个年,唐笑天过得很不好。好在吴双来了,为家里增添了一份热闹。
几天后是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一大早门铃就响了。唐笑天心里奇怪,这个时候谁会过来?他开门一看,出现在眼前的,却是秦梦瑶。
唐笑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做梦都想不到,秦梦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按照习俗,初一是要去给父母拜年的,那她跑来干嘛?
唐绯雨从房间里出来,笑道:“是我请梦瑶过来的,前天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拜祭下父母吗?”
唐笑天这才明白过来,他狂喜,这种时候秦梦瑶愿意过来,这岂不是说,她将自己当成了唐家的儿媳?怪不得啊,这小妮子自进门后,就一声不吭,在那羞涩着、扭捏着。
唐笑天悄悄地凑到唐绯雨面前,向她高高地竖起了根大拇指。唐绯雨小声说道:“我随口提了下,以为梦瑶不会答应,可没想到,她竟真的过来了。这小妮子啊对你,真是一往情深。”
唐笑天苦笑:“我明白姐的意思,你是怕梦瑶和婉晴都跑了,所以先定下一个就是一个。”
唐绯雨叹道:“婉晴这几天都没过来,她心里想必很介意。我也是女人,我理解她,一个不曾做过母亲的女人,终究是不完整的女人,她的人生最少缺了一半。婉晴比我年纪还大,这事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
唐笑天叹道:“可这样对梦瑶不公平,感觉像是将她骗上了贼船。”
唐绯雨把眼一瞪:“知道就好,所以以后对梦瑶好点。凭她对你的痴心,就算最后抱养一个,她也会愿意的。”
唐笑天长叹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今天是大年初一,公交车停运。好在唐绯雨事先约好了一个司机,当然,花费不菲,被狠狠地宰了一刀。
一路上,四人沉默。
进了墓园,来到一座坟墓前。年月太久,墓碑上的两张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分得清眉目。男的生得很普通,跟秦梦瑶初见时的唐笑天有六七分神似。女的温婉可人,跟唐绯雨有几分相像。
见到爸妈的遗像,唐绯雨立即抢前几步,抱着墓碑放声大哭。唐笑天默默地摆好香烛,放好水果,眼里的泪也流了下来。见唐绯雨哭得伤心,吴双的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秦梦瑶比她多坚持了一分钟,很快也是珠泪涟涟。
唐笑天收住眼泪,上前扶起唐绯雨,劝道:“姐,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是来跟爸妈拜年的,可不能太伤心。不然,爸妈也会哭的。”
唐绯雨哽咽着点了点头,眼泪却一时止不住,默默地流着。
唐笑天烧了把纸钱,说道:“爸妈,笑天实在是不孝,好久没过来看你二位了。也不知道你俩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还有没有吵架?哎,二老也不托个梦过来,让笑天心里实在有些担心。”
唐绯雨也在一旁蹲下,边烧纸钱边说道:“爸妈,托了你俩的福,去年我和笑天过得很好。相比从前,那日子是好了太多。这一切都亏了笑天,他长大了,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现在都能照顾我、保护我了。”
“说起来你俩都不敢相信,我家原来那个有些自卑的大男孩,忽然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真的,他变化特别的大,大到我都不敢认这个弟弟了。来,笑天,你起来,让爸妈好好看看你。瞧,是不是特别的高、特别的帅?还有啊,他现在特有本事,不但考上了龙空大学,还学会了一身的武功,还学会了跳舞。反正,他好像什么都会了。”
“最最了不得的是,他拐来了两个漂亮的不得了的小美女,一个是我们的妹妹,另一个就是你们的儿媳。来,双儿、梦瑶,上前让爸妈看看。”
吴双和秦梦瑶便走上前。
唐绯雨笑道:“爸妈,这个女儿和这个儿媳你俩满意不?我知道,你俩一定会喜欢,她俩都特乖巧、特聪明还特可爱。来,双儿、梦瑶、叫声爸妈。”
吴双和秦梦瑶流着泪,叫道“爸、妈”
唐绯雨坐在墓碑前,手摸着她爸妈的头像,絮絮叨叨地说了足有半个小时。将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大事,都一一说了出来。直到说得口都干了,唐绯雨才擦干眼泪,起身。
唐笑天跪下,磕了三个头,敬了三杯酒,他举杯说道:“爸妈,别的我不多说,我发誓,我必拼尽一切,努力拼博。十年之内,我必光宗耀祖;二十年之内,我必名动天下。我定会将我们唐家带入一个世人只能仰视的巅峰,以此来报答爸妈的生育之恩、养育之恩!”
唐笑天之后,唐绯雨也磕了三个头,然后是吴双,秦梦瑶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也跪了下去。她羞涩到浑身发抖,却坚持着磕完三个头。
唐笑天拉着她的手,并肩和她跪下,郑重说道:“这就是我为唐家选的儿媳妇。怎么样,漂亮吧?等大学毕业后,我就娶她。我会和她生儿育女,将我唐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秦梦瑶哽咽着说道:“爸妈,我不怎么会做家务,也不怎么会照顾人。但我会学,我一定会做个好妻子。”
“对不起,我还来不及侍奉二老,二老就已经仙去。今生梦瑶不孝,来生梦瑶必好好侍奉在二老膝前,以弥补今生的遗憾!”
唐绯雨最后再跪下,说:“女儿再求你二老一件事,就求这一件事。女儿恳求二老保佑笑天早生贵子,好让我唐家开枝散叶!女儿拜谢。”
起身后,唐绯雨擦了擦通红的眼,依依不舍地离去。
回去的路上,唐笑天握紧了秦梦瑶的手,深情地说道:“谢谢你今天能来。”
秦梦瑶羞涩地说:“我想来,可我爸妈不答应,我就生闷气,气了两天。我爸妈没办法,答应了。”
她勇敢地抬起头,说:“笑天,我很高兴,今天我来了。”
唐笑天正色说道:“对我来说,手按着圣经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那不是一生的誓言。你在我爸妈坟前的这一跪,才是真正地许下了这一生。”
“梦瑶,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我就是你的夫,你我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秦梦瑶幸福地依偎在他肩前,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痴痴地说道:“你我的千年之缘,今生必定能圆!”
回到家后,唐绯雨直接回了房间,关了门。唐笑天见了,一声长叹。
当年突发横祸,一夜之前父母双亡。那时的唐笑天年纪还小,感受到的伤痛远没有唐绯雨那么强烈。之后苦难的日子里,唐绯雨付出了太多太多。所以对父母的突然离逝,唐绯雨一直无法释怀。每次拜祭过后,她总会伤心上好几天。
吴双本想去安慰下唐绯雨,唐笑天拉住了她,摇了摇头。这事别人帮不了,只能靠唐绯雨自己走出来。
吴双悄悄地问:“哥哥,当年爸妈离去时,你还只是个小孩子,那几年都是绯雨姐在照顾你?”
唐笑天点了点头,叹道:“是啊。对我来说,我姐不止是姐姐,还像是妈妈。对我姐来说,我不止是她弟弟,还像是她儿子。那几年里,有什么苦,一定是我姐先吃。有什么甜,一定是我先尝。哎,想想那时的我,真不懂事啊。”
秦梦瑶叹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们姐弟俩的关系这么好。”
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唐笑天说:“事实上,我姐一直都很照顾我。她比我大了五岁,把照顾我当成了她的责任。我最早的记忆,就是我在地上调皮地玩,把玩具弄得到处都是。姐则拿着比她人还高的拖把,在努力地拖着地。拖完后,看到地板又脏了,她气急了,打了我。我哭了,姐也哭了,我们姐弟一起哭。哭完后,姐继续努力地拖地,我继续调皮地玩。”
“梦瑶,这辈子我最庆幸的三件事。一件是,我遇到了你。一件是,我遇到了姐。对我来说,我姐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天使,还是最美的那种!”
“笑天,对我来说,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灾星,将我吃得死死的,我还心甘情愿。”不知道什么时候,唐绯雨出来了,她刚好听到这段话,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上前几步,唐绯雨一把将唐笑天搂在怀里,揉捏着他的头发,唐绯雨说:“虽然你小时候调皮,长大后捣蛋,现在还是不让人省心,但只要你记着姐的好,你心里对姐好,这就够了,足够了。”
“笑天,你是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姐说过,你就是姐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姐为你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
“姐,”埋首在唐绯雨怀里,唐笑天哽咽道:“你又来骗我的眼泪。”
看到这一幕,秦梦瑶和吴双感动至极,眼泪悄然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