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东瞥他一眼,皱紧眉头说:“斌子,她年纪轻轻的干嘛非要寻死啊?失恋多大件事,至于把命搭上吗?我看你是想多了吧?” 沈斌半响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这不是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吗?市区还有这么多警察在找,我们小队人马就上这儿来碰碰运气。”
“找找看吧。”魏辰东叹口气,和沈斌一起往海边走去。
那二十几名警察拿着手电筒已经迅速分散开了,仔细搜索着海边每一处可供藏身的地方。
远远的沙滩上有几个模糊的黑影,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帐篷,沈斌走上前去挨个儿把门帘掀开,有一对男女正在里面热火朝天地做着运动,手电筒光照过去,那女的尖叫一声,男的吓得从她身上滚了下去。
“斌子,你疯了,好好的揭人家帐篷干什么?”魏辰东拖住他。
他手一甩闷声说:“我是疯了,再找不到她我铁定是疯了。”
“斌子,我认识你也有20几年了吧,从没见过你为哪个女人这样失态过。”魏辰东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我爱她?我现在见到她我恨不得掐死她,一句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还半夜三更不回家。”他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又爱又恨?那更糟了,你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魏辰东,你找抽是不是?”沈斌瞪他,“赶紧去给我找人。”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魏辰东对他作揖打拱,又说,“我们还是分头找吧。”
沈斌点点头,两人分别往不同的方向一路找去。
月华似水,一层又一层的海浪涌上沙滩,几只海鸟在海面上盘旋低鸣,浪花轻轻拍打着礁石……月光下的大海美丽而静谧。
而沈斌此刻的心情却焦躁得要命,心里不晓得诅咒了那个死女人多少遍,发誓找到她先暴打一顿再说。
远处一块大礁石旁恍惚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他屏住气息走过去,看背影是个年轻女子,拿着一个瓶子正往嘴里灌。
他上前去瞅了瞅,不是江蒙是谁?膝盖以下都泡在海水里,浑身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抢过她手里的瓶子一看:红星二锅头,一瓶酒就快见底了。
“你是谁,抢我的酒干嘛?”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说话舌头都在打结。
他气得半死,死女人深更半夜跑到海边来酗酒,也不怕碰到色狼。
他扔掉酒瓶,拖住她就走,她挣扎着不肯走,还握起拳头捶他,嘴里嚷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信不信我抽死你?”他冲她大吼一声,“为个男人这样作践自个儿,值得吗?”
“你谁啊你?我才不要你管,滚开。”她埋头去掰他捏住她胳膊的手。
他的火气“腾”地往上窜,双手钳制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
一路上,江蒙两只拳头在他背上肩上乱捶乱打,嘴里还不消停地骂,什么混蛋王八蛋,神经病无赖一类的词都被她骂遍了。
走到车旁,沈斌先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这才给魏辰东打电话,说江蒙找到了。
回去的路上,魏辰东开车,沈斌横抱着江蒙坐在后排,许是闹累了,她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
他拧开车灯低头看她,她似乎喝了很多酒,呼吸间都是熏人的酒气,还打嗝,半湿的长发乱糟糟的,脸蛋被酒意熏染得通红,瞅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像个疯婆子,丑死了。”他嫌弃地骂一句。
她嘴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接着就搭拉下眼皮睡过去了。
怀里是她湿透的身子,连累他的衣服也湿了,可他适才焦虑不安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稳了,还有一种庆幸的释然,亏是自己执意要到海边来寻她,否则这死女人不是淹死就是醉死。
到了他住的住宅楼下,他抱着江蒙下了车,绕到驾驶位旁对魏辰东说:“车你开回去吧,改天我去你那儿取。”
魏辰东犹豫片刻,说:“斌子,我也不想瞒你,今天还有另一个人托了我找江蒙,他现在肯定还在等我电话,说不好他等会儿会来接江蒙。”
“谁?霍睿东?”
“是。”魏辰东点头,“他本来是要和我一起去找江蒙的,我不是怕你俩见面起冲突吗?就让他在家等我消息。”
“魏辰东你什么意思?你要敢告诉霍睿东我家住哪儿,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沈斌脸色一沉。
魏辰东略略思忖,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不过江蒙找到了,于情于理我都得给他说一声。”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沈斌说完转身就走。
“喂,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说你该怎么谢我?”魏辰东在后面喊。
“过两天请你喝酒。”沈斌健步如飞,头都没回。
“靠!调动这么多警力,欠人多大一个人情啊,请顿酒就把我打发了?”魏辰东简直郁闷之极。
进了家门后,沈斌把江蒙放在沙发上,走进浴室去放水,又抱她进去洗澡。
她昏睡着毫无知觉,他替她脱下湿透的连衣裙将她放在浴缸里,解她胸衣搭扣时,弹出的一对小白兔让他喉头一紧,闭了闭眼,强压下体内的骚动,接着去脱她的底裤。
倒了沐浴露在手心往她身上抹,抹了几下就不淡定了,周身的血液往一个部位涌,又硬又涨得发痛。
他冲到洗脸池前将头伸到水龙头下淋了淋,对着镜子抹掉脸上的水,暗骂一句:靠!敢情这死女人就是上天派来专门折磨我的。
拿了条新毛巾沾了沐浴露给她擦身,一面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没办法啊,他这是强迫自个儿转移注意力,否则他真压不下奔窜在体内的那股邪火。
忙乎大半个小时,总算把她弄干净了,用大浴巾裹了她抱到卧室床上。
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给她穿睡衣了,他真怕自己会失控。
他去浴室冲完凉,正准备去客房凑合一晚上,忽然想起床上躺那睡美人头发还是湿的,又找出吹风机去帮她把湿发吹干。
她的睡颜很美,乌亮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衬得小脸琼玉般的莹白剔透,睫毛长长的,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忽然又舍不得离开了,把冷气调低,用棉被盖住她,上床去搂着她躺下。
她的身子好软好香,隔着一层浴巾他都能感受得到,脸埋在她的颈窝处,一片香软滑腻,他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只觉得满室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
他抱着她心满意足地安然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枕边的她忽然发出一阵呓语,脑袋还不安份地扭动,把他惊醒了。
“睿东……睿东……”她低唤。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死女人睡梦中还惦记着那个男人,我沈斌哪点不如他了,至少我从未欺骗过你。
打开落地灯,他下床准备去客房,他听见她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就心烦。
“水……水……好渴……”她忽然喊。
他马上跑到客厅倒了一杯温开水,又加了一勺蜂蜜进去搅拌均匀。
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着自己,拿着小调羹一勺勺喂她,她半睁着眼,很听话地喝蜂蜜水。
等她喝完水,他又用毛巾给她擦嘴,她睁着迷蒙的睡眼看着他,指指胃部:“难受……痛……”
空腹喝这么多高度白酒,胃不难受才怪,他没好气地骂:“痛死你活该。”
把毛巾往床头柜上一扔,把她放平躺下,坐在床沿手按住她的胃部轻轻揉按。
她睫毛扬了扬,嘴巴里嘟囔了句什么,很快闭上眼睛又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本来气得要命,气她喝这么多酒,气她不爱惜自个儿,气她不知死活大半夜跑到海边去,气她心里头想着别的男人。
可此刻听到她的鼾声,他却忍不住笑了,真像头小猪,睡觉还打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