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最近三日我一直以你的面容在外面行走，做了很多事，所有人都知道你杀了很多人，卫州里所有小镇的百姓们都已经要求邢风立刻杀了你，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会选择你，还是卫州百姓们？”
    周娇娇目光淡淡，毫无波澜。
    “小萍，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现在的你和楚家两兄弟有何区别？”
    周小萍脸一僵，随即破罐子破摔一般笑了起来。
    “我们能有什么区别，我姓楚，他们也是楚家人，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骨子里流淌着一样的血。”
    但就算是如此说，可她的眼中仍然带着隐藏不住的嘲讽和鄙夷。
    显然她对那两兄弟也恨之入骨。
    周娇娇反问，“那么现在为什么你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不觉得自己变得特别丑陋吗？”
    她原本不想用这么激烈的词。
    但周小萍显然已经“病入膏肓，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救了。
    果然，周小萍对这样的话根本就无动于衷，甚至冷冷一笑，“你说这些是想激怒我，让我杀了你？然后你趁机反击，你别忘了，我跟你认识多时，就算你现在没有内力我也不会小瞧你。”
    周娇娇托着下巴，有些好奇。
    “那你为何不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他……”
    周小萍愤愤的话说到一半，然后脸色一阵扭曲。
    差点被她套出去了！
    “你想要套我的话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就算我告诉你也没有用，你逃不出去的，那个人很厉害，就算是你，你也斗不过他，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周娇娇微微垂眸，似是不耐。
    这在周小萍看来，就像是瞧不起她，让她心中有些愤怒，垂在身侧的手猛地紧握成拳。
    “你就得意吧，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
    然而周娇娇已经猜出背后之人了，这么大手笔……轩辕令无疑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有机会杀了她和邢风，为何不肯动手？
    而且以这人的性格，恐怕知道自己没死之后会恼羞成怒。
    为何又饶了如此大的一个弯子？
    这个问题，她第二天在看到轩辕令之后就明白了。
    他亲自来了，依然是那副俊美而儒雅的模样。
    但看着她的目光却冷若冰霜。
    “你真是聪明，只是我不明白，我哪里露出破绽，让你看出来了？”
    周娇娇笑而不语，并不打算给他解惑。
    轩辕令也不恼，更没有追问，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话锋一转，问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怕吗？”
    “你觉得呢？”
    周娇娇挑了挑眉。
    轩辕令笑了笑。
    真是不知者无畏！
    “如果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恐怕就不会这么气定神闲了。”
    周娇娇不语，眸子定定地望着他。
    轩辕令忽然轻轻一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时辰到了。”
    周娇娇的眸子微微一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外面灿烂的阳光正好，天气晴朗。
    “走吧。”
    轩辕令看了她一眼，随即负手往外面走去。
    周娇娇微微起身跟了出去。
    他转头瞥了她一眼，眼中似藏有笑意，又似是赞赏。
    “你倒是识时务。”
    周娇娇幽幽道：“反正也逃不掉，何必折腾。”
    轩辕令一顿，随即垂眸笑了。
    她这般配合，倒是省了他不少事情，若是出手挟制到底是不大好看。
    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向前院，约莫走了一刻钟左右，面前出现一个圆祭台。
    周围围了许多人。
    龙斐和周小萍也在，两人就站在最前面，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漠，只有看到周娇娇时，目光中才会出现些许波动。
    但情绪又都不一样。
    龙斐是惊讶于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还如此镇定。
    而周小萍的心情就复杂很多了。
    不足以用语言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周娇娇身上，看着她乖乖的跟在轩辕令身后，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同时又觉得意料之中。
    毕竟轩辕令可是九大家族之首，轩辕家的族长，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没有人可以跟他抗衡。
    最起码这么多年，他从未输过。
    没有人知道他到了什么境界，但凡识相一点都不敢反抗，免得被折了手脚，死之前还要遭罪。
    所以没一个人敢吭声。
    直到轩辕令停下，周娇娇亦然，他转头看向她，眸中深沉而冷漠。
    “上去吧。”
    “你真是我父亲吗？”
    周娇娇忽然问了一句。
    轩辕令一愣，随即目光陡然复杂起来，但这种复杂也只转瞬即逝，他撇开目光，声音中透着一股冷漠。
    “当然是，只是你太不听话了，我要控制住你，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傀儡才是最听话的。
    周娇娇微微垂眸，缓缓走了上去。
    “慢着！”
    她脚步微顿，转头看去，就看到周小萍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有诸多不解。
    “你就这么上去了？”
    都不反抗吗？
    这好像并不像是她的性子。
    周娇娇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清冷而无畏。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周小萍顿时默然，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反抗又能如何。
    她微微垂眸，摸不清心中到底是何想法，默默后退一步。
    周娇娇迈上圆台，却忽然回头，轩辕令微微一眯眼睛，身影如风般闪过，直接将她击晕。
    将她放在圆台上的一人长左右的石桌上，他微微后退。
    立刻有人走了上去，割破了周娇娇的手腕，往圆台上的渠道中放血，随着血液越流越多，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龙斐看了一眼轩辕令，上前两步，在他身侧停驻。
    “为何不杀了她们，以绝后患？”
    轩辕令淡淡道：“我自有主张。”
    他的打算不能跟别人说，这个仪式按理来说是万无一失。
    但他做事向来谨慎，而且必须给自己留好退路。
    邢风就是最后的筹码。
    龙斐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是却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呆在他身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现在周娇娇已经完了，也许他可以选择离开了。
    祭祀的过程血腥而隆重，冷风吹过显得这一出阴森森非常恐怖。
    两个时辰之后，祭祀结束了。
    周娇娇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缓缓地睁开双眼。
    眸中暗沉麻木，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