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也许没有，你让我说，我怎么说得清楚？怎么才算不喜欢了？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算不算不喜欢了？！我都答应和他上床，结婚了，难道他不知道潜意识里，我就是愿意的吗？愿意不就是喜欢了？我怎么会让不喜欢的男人碰我？！”
    说得语无伦次，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紧接着宋沛凝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又哭又叫，“混蛋！杨煜王八蛋！”
    “……”杜翩若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琢磨明白宋沛凝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就被一个砸在地上的酒瓶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宋沛凝虽然哭一晚上了，但一直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哭声压抑，几乎无声，哭相也很美，妥妥一幅美人垂泪图。
    但……此刻眼前的女人，是个啥玩意？
    跟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女人似的，哭天抢地，又捶桌子，又砸酒瓶子。
    这酒品差的没得说了，跟宋惜城一模一样。
    杜翩若忍受着频频落在她们身上异样的目光，急匆匆地结了账，架着宋沛凝走出了酒吧。
    北城，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
    于是，她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宋沛凝丢到了床上，她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地。
    手指颤抖着，拿出手机，打算给宋惜城回个电话。
    “我不喜欢杨疏了！我真的不喜欢了……”
    耳边一声声呢喃传来，杜翩若愣了片刻，随即转了个身，打开了摄像机，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宋沛凝。
    “婚礼上，你多了一个儿子，我觉得心痛大过于生气！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的人，但姚静静让我明白了，我可能会失去你，要失去你，我怎么这么难受？！杜翩若！你在干什么？！我要吐了！”
    “……”杜翩若一惊，手机屏幕中刚刚还在闭眼说梦话的女人，蓦地睁开了迷离的双眼，像只炸毛的小狮子喊着她的名字。
    眼看着小狮子要吐在她身上，她吓得跳了起来，关了手机，伸手拉过垃圾桶，放在宋沛凝的面前。
    宋沛凝不断呕吐，因为没吃晚饭，吐出来的全是纯纯的高度酒精。
    气味刺鼻。
    杜翩若急忙回身，走进浴室，弄湿了毛巾出来，等宋沛凝吐得差不多了，替她翻了个身，又替她擦脸擦手，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吐了一趟，宋沛凝好受了些，也清醒了一点，微睁着眼看杜翩若憋着气收拾垃圾桶的模样，笑呵呵地叹道，“其实我们家人在感情上都一样迟钝，我哥也是这样！以为的喜欢不一定是喜欢！”
    “……”杜翩若僵住，回身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以为的喜欢不一定是喜欢？”
    “以为的不喜欢也不一定是不喜欢！”宋沛凝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便自己脱了大衣，拉紧被子睡去。
    说了等于没说！杜翩若一手提着宋沛凝吐出来的脏东西，整个人都显得很茫然。
    难道是想告诉她，宋惜城不是真的喜欢她？也许他自己只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他不喜欢白亦，也不一定是真的不喜欢？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突然感到空前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