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租车下来,就见冬姨在门口等着,面色凝重。
杜翩若心头一惊,赶忙上前询问,“冬姨,是不是老爷子出什么事了?”
冬姨摇了摇头,“翩若小姐,还是赶紧跟我来吧!”
一路走进,凌晨的西院,灯火通明。
杜翩若已经知道是谁,需要她半夜过来,但心头的迷雾却又添了几分,沉甸甸的,十分忐忑。
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进入宋惜城的卧室,随后被漫天的自责所掩盖。
房间里浓重的酒气四散,不好闻。
他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眉头紧锁,双眼眯着,眼底有些混沌不清的痛楚。他似乎也忘记了自己受伤的左手,不断的挣扎着。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发烧了……叫她来!我生病了……叫她来!快点!我发烧了……”
杜翩若呆愣在门口,不知所措。
宁瑞云就站在床塌旁,冷眼看着宋惜城胡闹,在杜翩若走进来的那一刻,目光轻轻地瞥向了门口,眸中寒光尽显。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寄于厚望,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
意识到宁瑞云的视线之时,杜翩若已经手忙脚乱的走到了床塌边,伸手抚上了宋惜城的额头。
那滚烫的热度,足以将她冰凉的手指烫伤。
她面色一沉,旁若无人的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箱,从里面翻找出体温计,弯着腰解开他身上衬衣的扣子。
即使她极力忽略掉,宁瑞云投射在她身上探究的视线,她的手仍旧微微打颤。
“翩若,你来了?”宋惜城伸手扣住了,杜翩若要往他腋下塞体温计的手,眉目舒展,眼里闪耀着星辰,光华盈亮,却显得空乏迷离。
人却安静了。
“嗯。”杜翩若面无表情的放好体温计,立刻抽回了手。
体温计要放置几分钟时间,这静候的片刻异常难熬,她自己也喝了酒,虽然被吓醒了大半,但这会子闻着满屋子的酒气,也觉得头晕脑胀。
她忍受不了,宁瑞云这样持续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她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她起身去找来了宋惜城从医院带回来的药。
数了数,才发现他一颗都没吃。
既然喝了酒,有些药就不能吃。
正专心致志的配着药,一道冷淡又高雅的声音轻轻传来,“翩若,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杜翩若捏着药的手一顿,阖下了眼。
满脑子都是,完了。
跟随着宁瑞云的脚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到楼梯口,她始终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小保姆样子。
宁瑞云目光似刀锋一般盯着杜翩若看,但由于杜翩若一直不敢抬眼对视,眼神再锋利,也只是气自己。
宁瑞云用力叹了一口气,声音不高不低,语气轻浅客套却极尽威胁。
“翩若,我已经知道惜城手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了!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杜翩若没什么好解释的,瓮声瓮气的道了一声,“对不起!”
“别这么说,哥哥救妹妹,理所应当,这是惜城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