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都挺客气的,说初欢嫁了个有钱人啊。
我们算是一个小城市,离北京比较远,虽然邻居们点头哈腰的,但是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信我的话,因为他们最后总是加上一句,“初欢,下次你男人来看你的时候,一定让我们见见啊。”
我男人啥时候来我也不知道啊!而且,他让我在老家生下孩子,他来不来也没说啊!
在家的这段时间,我吃了就吐,吐了继续吃,整天没事就呆在家,省得出门别人问七问八的,他上次让司机给了我很多钱,足够我生活的了。
不过,听到他要订婚的消息,是在我回了老家一个半月以后,那天,我下身忽然开始流血,很少量,可是流了,我当时正在上厕所,我大叫了一声“妈”。
我妈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了句,“乖女儿,怎么了?”
“我——我流血了!”因为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所以,我特别紧张。
刚才丁瑜也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我要和傅南衡订婚了。
我当时一个激灵,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虽然也劝过他娶丁瑜,可是,他真正娶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种心情,估计以前的大房看到自己的男人娶二房就是这种心情。
可一般娶二房的时候,是正室不能生的情况,可是我一边怀着孩子,他一边订婚——
我妈赶紧打车和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我是先兆流产,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情况的,让我注意卧床休息,营养跟上,保持好心情。
可是,他要订婚了,好心情我如何保持啊?
今天似乎是一个非常非常重大的转折点,从今天往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想象着他订婚的欢乐时刻。
所以,那天晚上,我没有睡着。
我妈进来敲我的房门,说,“初欢,妈有事想和你说。”
我妈很少叫我初欢的,这样叫肯定事情也挺正经的,所以,半夜十一点,我给我妈开了房门。
我妈叹了一口气,说道,“欢欢,你别怪妈,你先兆流产的事情,我和南衡说了,这毕竟是他的孩子,妈妈不是咒你啊,妈妈是害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得让他知道,所以,刚才妈给他发了微信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妈,她是嫌傅南衡现在事情还不够多吗,这不是添乱吗?
“他是事情多,但好歹也得顾顾自己的老婆孩子吧!”步云在我妈的房间里睡觉。
我无语了,只能问了一句,“那他怎么说?”
“他说他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会分心吗?
我不晓得,所以,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早晨五点我才睡着,刚睡着,就被一阵胡茬子弄醒,弄的我脸上酥酥麻麻的。
我睁开眼睛,才看到了傅南衡躺在我身边。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做梦,不可能呀,他怎么会来?
我妈说半夜十一点才跟他说的,现在才几点他就到了,那天司机师傅送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用了差不多八个小时呢。
“你怎么来了?”我特别惊讶。
“妈昨天跟我说了,我不放心,就来了。”
我还沉浸在梦中,分不清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我摸了摸他的脸,最近好像瘦了很多,然后,我说道,“我其实没事,就是我妈虚张声势,她担心我。你——”
忽然想起昨天丁瑜给我发的短信,我问他,“你不是要订婚了吗?新郎官怎么跑出来了?”
他手撑着头,躺在我的身边,“我都有老婆孩子的人了,我定什么婚?”
看到他的样子,我嘀咕了一句,“谁信啊?”
他没答话,开始很深情很深情地吻上了我的唇,“这个世上,我只要一个人相信就好!”
胡茬子弄得我好难受,想必昨天晚上他开车应该很辛苦。
“上次不是说让我等你十个月吗?”那天在爷爷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我问他。
“我让我的人提前行动了,不想和别的女人订婚,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孩子知道他有这么一个爹,所以——孤注一掷!”他笑了笑,说道。
“你的人?就是上次在包间里你请客的那个人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
说起来真是云淡风轻啊,可是当时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他说这次来了,他就不走了,一直陪着我。
我更惊讶了,不走了?我一直以为他在说笑。
可是等到我从我的房间里出去,看到房间里全是他的东西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最合不拢嘴的要数我妈了,看到自己的女儿女婿在一起,她当然最高兴,而且还可以堵上那些悠悠之口了。
“你到底是什么打算呢?”我问他。
“生孩子一直也没有陪过你,这次就陪着你,从怀孕,到出生,寸步不离,不好吗?”眸光不是上次在爷爷家那样的忍辱负重,而是再次闪耀着挑逗和睿智的光芒,撩拨得我心痒痒。
“那是,那是,你们俩别在家里待着了,快出去溜达溜达。”我妈推着我们俩说道。
我妈的小九九,以为我不知道么?她就是想让邻居们看看呗,看看她的好女婿,高大俊朗,而且有钱,她有福气。
傅南衡叉着我的手,走在阳光里,邻居们果然都看见了,流露出来艳羡的目光。
我妈微信告诉我们,说今天有集,让我和他去赶集。
我知道傅南衡从小在北京长大,从未赶过集,而且,我也好久没有赶集了,很想去看看。
我们小城里的大集是逢日子的尾号是一和五的时候有,今天正好九月五号,秋高气爽,热气还未退去,正是赶集的好时候。
没有了北京的人来人往,在小城里有一种特别安逸的氛围,尤其是他拉着我的手,漫步在摩肩接踵的人山人海,生怕我被人群挤没了一般。
期间我有些挺喜欢的东西,比如说布头啊,或者是花色的连衣裙啊,我让他买给我,他就给我买了。
渐渐地,我们就走到了集市的尽头,那里是卖家禽的,很多乡下的人,都带着自己的东西来卖。
他一条腿前伸,蹲到了卖乌鸡的那里,问道,“这只鸡怎么卖?”
“先生,您真是好眼力,这是正宗的乌鸡,吃草长大的,大补,尤其是补孕妇的气血,很有好处的,平常吃了,也益寿延年的!”那个卖乌鸡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色不坏,挺面善的。
不过,这说辞嘛,当然是略夸大其词了!还益寿延年?
我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我今天好像一直都笑得合不拢嘴。
卖家一听傅南衡地道的京腔,又加上他矜贵的相貌和高档的穿着,都让人不敢小视,店家也很想拉住他这个客人,做成这一笔买卖。
那个店家,隔着鸡笼子也蹲到了他对面,店家看了我一眼,说道,“尊夫人是怀孕了吧?”
傅南衡“嗯”了一声。
“一看先生和夫人都是相貌尊贵的人,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想必尊夫人腹中的胎儿也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我略懂一点看相貌的常识,绝对不会看错!”店家特别能白活。
可见这买卖的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看,必须能侃,还得侃到点子上。
“来两只吧!你负责清理好,回家我直接做上就行了!”傅南衡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掌心。
我没听错吧?两只?现在可还是夏天,一顿我也吃不了啊?坏了怎么办?
还是他也顶不住人家的赞扬,心花怒放了?
两只鸡总共两百六十块,好贵呀!估计他挨宰了,而且,这种讨价还价的事情他也是头一回做,人家要找他四十块他还差点不要了,权当是小费。
店家喜滋滋地看着我们,他提上东西,我们回家。
“走累了吧?要不要歇歇?”他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扶着我,其实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啊,一个月,估计刚刚才是一个细胞吧?对我什么影响都没有,我完全还是一个正常人。
回到家,他要亲手下厨,我妈在看电视。
我也坐了下来,和我妈一起看,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说是某部直属的上司,因为作风以及贪腐问题被双规了。
傅南衡大概在厨房里听到了声音,赶紧走了出来,说了一句,“妈,烦请你去把鸡汤给她炖一下!”
我妈不解,不过看到傅南衡很专注地看电视的神情,知道他有事,就进了厨房了。
我一直侧靠在沙发扶手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他这么关心,是和他的项目有关吗?
“他终于落网了!”傅南衡说了一句,唇角是属于商人的微笑,踌躇满志,信誓旦旦。
电视里继续说这个新闻,说这个贪官,有一个“吴”姓的情妇,把某部委的项目玩弄到鼓掌之中!最终被人举报了。
咦,说的是部委的项目吗?
然后,傅南衡和我详述了这个过程,吴宓兰派苑青青来家里当卧底,把图纸偷走,本来还想着给我下绊子,最好让我来一次腹痛啊什么的,不过上次因为玲珑来了,我才幸免了一次,后来我自己就引起注意了,所以她没有得逞。
吴宓兰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勾搭上了那个高官,然后狼狈为奸,傅南衡让线人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这个官员本来作风也很有问题,早就引起了很多的民愤,再加上陈度等人的斡旋,终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