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的人，对她充满恶意的多，真正敢下手如此狠毒的人，却少得很。
    毕竟宫里人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即使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得掂量着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个后果。
    到底是谁对她的恶意这么大，宁可顶着王婕妤的一条人命，也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莫非……
    楚清清蓦地想到一个人。
    她皱了皱眉，随即摇头。
    不，不可能是南洛灵。
    虽然南洛灵性格偏狭狠毒，但她身后好歹站着蛮国。这一点，南洛灵心里不可能不清楚。
    蛮国公主出手杀死东文国的皇妃，这件事非同小可。但凡被别有用心的人稍加利用，就会成为左右两国之间邦交的重大事件。甚至，东文国和蛮国还有可能开战……
    所以，南洛灵绝对不会是做出这件事的人。
    但既然如此，做出这件事的人又是谁？
    楚清清一时间皱着眉头，想不出答案。
    ……
    此时此刻，城南的馆驿中。
    南洛灵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气得浑身发抖。
    在她面前，站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
    那男人的表情悠闲自在，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比起他来，南洛灵的脸色就要难看不少。
    她怒瞪着那个身影，许久后才低吼出声：“南若离，你疯了！”
    她面前的男人，正是蛮国五皇子，号称已经失踪多日的南若离。
    “呵……妹妹，你叫我什么？”南若离闻声失笑，目光悠然自得地看着南洛灵，眼神里却是带着丝丝狠辣，“我好歹也是你的兄长。难道妹妹你在号称礼仪之邦的东文国待了这么久，却连该怎么跟兄长说话这样的小事，都没学会吗？”
    “你！你少在我面前拿乔，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南洛灵恼羞成怒地低喝，“我问你，南若离。今天对王婕妤下手的人，是不是你？”
    南若离眸光一闪，淡淡道：“哦？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对我的态度如此恶劣的？”
    “少废话！”南洛灵低喝，“告诉我！”
    “呵。”
    南若离冷笑一声，大步走到南洛灵身边。
    南洛灵防备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啪！
    南若离没说话，抬手掴了南洛灵一巴掌。
    南洛灵被打得偏过头去，吃痛地抽了口凉气，唇角流下丝丝血迹。
    她抬手一抹，发现嘴边全是鲜血，不由抬头惊怒交加地看着南若离：“南若离，你竟敢打我！”
    “我的好妹妹。”南若离定定地看着南洛灵，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温柔缱绻，闪烁着的眸光却是阴狠毒辣，“本皇子这性子，一向不能算好。若是你再敢这样口无遮拦，我可就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对你客气了……呵。”
    说着说着，南若离冷笑一声。
    南洛灵听得打了个寒颤。
    尽管仍是瞪着南若离，南洛灵却也收敛了几分，低声道：“……方才的事情，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告诉我，今天下午，王婕妤是不是你杀的？”
    南若离挑眉：“我为什么要杀王婕妤？”
    他的反应，就像是没听说过这件事一般。
    这样的反应，分明是在否认了。
    南洛灵怀疑地看着南若离：“当真不是你？”
    “呵呵。”南若离轻笑，笑容却透着丝丝阴森，“我的好妹妹，你且说说，你为何要怀疑为兄？”
    “因为……”
    南洛灵捂着脸颊，欲言又止。
    那自然是因为，南若离阴险狠毒，气量也狭窄。
    他在东文国的这段时间，过得不算愉快。
    所以，即使他想要对东文国做些什么……在南洛灵眼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这样的原因，南洛灵自然是不敢在南若离面前说出来。
    “没什么。”南洛灵深呼吸了下，摇头，“我只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件事而已。”
    “原来如此。”南若离轻笑，“好妹妹，你最好还是收起你的下意识来。本皇子这次先饶过你，但若是你下回再敢胡言乱语……呵呵，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说着，南若离伸手，在南洛灵脖子上轻轻抹了一把。
    冰凉的触感掠过南洛灵的脖子，宛若钢刀加颈一般。
    南洛灵瞬间打了个哆嗦，心底骤然掠过惊恐。
    南若离转身，大步离开。
    南洛灵咬住嘴唇看着南若离的背影，半天没有吱声。
    门外。
    南若离走出房间后，脸色随即冷了下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轻笑一声。
    尽管他已经洗过很多次手，却还是能还隐约察觉到，他的手上，正在散发出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这血腥味和他下午将那把匕首捅进东文国后宫那女人胸前的时候，如出一辙。
    不错。
    出手杀掉王婕妤的人，的确就是南若离。
    只是，那又如何呢。
    听说这件事，已经被怒不可遏的东文国皇帝，直接扣在了萧王妃头上。毕竟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萧王妃楚清清，才是最有可能杀害王婕妤的人。
    而这，正是南若离布下这个局的目的。
    楚清清和萧蔚翕之间感情甚笃，这一点，南若离心里清楚。
    若是楚清清死了，萧蔚翕一定会发狂一般地为她报仇。
    萧蔚翕有着战神之称，身份也是贵不可言，掌控者东文国大半的兵马。这样的人若是起事，皇帝即使费尽心机，都未必能拦得住。
    若是东文国乱了，对他来说，好处自然多多。
    他很乐意，看着萧蔚翕和皇室打个头破血流。
    到时候，就是他坐收渔利的大好时机。
    南若离勾了勾唇，大步往外走去。
    ……
    宫中。
    楚清清对于南若离和南洛灵兄妹之间发生的对话，一无所知。
    她做了半天的尸检，终于松了口气，来到门口叫了一声：“皇后娘娘可在外头？”
    桃花还在门外伺候。
    听见楚清清的声音，她连忙道：“皇后娘娘忙了一夜，刚回去休息。萧王妃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便是了。”
    “嗯。”楚清清颔首，“看来眼下，咱们是得把皇后娘娘叫起来一回了。王婕妤的尸身遭遇过什么，我心里已经有数。接下来，我准备将这件事的结果禀告给皇后娘娘。”
    桃花也是知道轻重的。听见楚清清的话，她打开门，点了点头：“是，奴婢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