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与此同时，他能够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放下碗筷，本来吃起来就没有任何味道，他回过头看，只见窗台那边空无一人，只有落花翩翩。
    他忽然想起那日，那个他只见过一次的女子，他的心脏微微有些瑟瑟的冰凉的发疼，他是古神尊，本无情根，却不知道为何，一见倾心，一见倾情。
    他能够感受到每一次思念的痛苦，他痴迷那种感觉，不是因为容颜，而是因为她身上给自己安稳的感觉太好。
    他兀的站起身来。
    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举目四望。
    它不见了。
    “小白？小白，在哪呢？小白。”
    白泽兽不见了。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躲在菩提树上，她听见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花朵还在簌簌下落，晚风拂过她的眼眸。
    她仿佛听见他唤她的名字。
    “小白，你在哪里啊？”
    真是可笑，过了三天三爷，他才想起自己。
    她几乎都要掉下眼泪来。
    他走了出来。
    站在无穷无尽的霞光里面，清晨刹那，他站在那高丘之处，俯视人间，那眼眸中的月光是那样清澈，也是那样的无情无欲。她几乎是带着赴死的决然从后面拥抱住了他的脊背。
    “尊上。”
    她的眼泪就能浸湿他的脊背，他的衣襟。
    他闻到了菩提树上簌簌下落的花朵的香味，还有少女身上婆娑的香味。
    他想到那一日他所看见的那个少女眸中的星辉。那样清澈和唯美。
    他眸里面浮现的温柔好像能够把这世界都给淹没，然而仔细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这世间种种浮华，居然没有一点融入他眼中。
    蔓草在霞光里摇曳，一滴露珠坠入人间，一个眉心有着红痣的婴儿呱呱坠地，额间的红痣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铭记。
    那露珠在落在他额间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来了它的魔力。
    琉璃灯还在缓缓的照射出圆润的光辉，他回过头来，看见自己怀里面的小姑娘。
    那双眼睛里的绝望是那样闪亮，她的脸上就像是白雪那样雪白。
    “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小仙女。”
    她仰起头来看着他，这个上天派来的神祗，这个拥有生杀大权的神尊。她爱慕了几百年的男子。
    她抓住了他腰间垂下的青色的玉佩。她莹莹如玉的眼眸里仿佛透过时光看见了那时候的美好。
    红唇吐出几个字。
    “尊上，你可要记好了，我叫柏溪雾。柏是松柏的柏，溪是云水之溪的溪，雾是山间晨雾。”
    他低下头来，抚摸她的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温柔，隔岸灯火才将将熄灭，他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单薄的衣衫之上。
    “柏溪雾。”
    他一字一顿，就像是碎玉落入湖面一样，在她心底惊起了点点波澜。
    “柏溪雾，我叫孤戒。”
    她垂下眼眸，那一刹那的温柔足够她铭记千年，铭记余生，毅然决然推开了他，跪在了地上。
    她跪下来的时候，浓郁的绝望让他感觉她眉间仿若星河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