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口,医生出来告诉纪宇扬:“病人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必须得卧床休息。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胎儿还不稳,最近都不能进行性行为。”
纪宇扬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臂:“你说什么?先兆流产?”
“您太太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纪宇扬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心里像是倒翻了五味瓶。她有身孕竟然已经有俩个月,可是她直到现在还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上次因为他的原故,害得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保住,他心疼得什么似的,别人不清楚,凌蓁蓁一定清楚。现在他好不容易等来了属于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她却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和他分享。她是什么意思?
纪宇扬站在病房门口竟然连推开那扇门的力气都没有。
秦川和杨珊珊随后赶到,见纪宇扬像丢了魂一样杵在那儿,秦川吓得不轻。
“甲特林她?”
“她没事。”
纪宇扬沉声应道。
“那我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进去看看她啊。怎么忽然弄进医院来了?”
纪宇扬一声不吭地跟着秦川进了病房。
凌蓁蓁微闭着眼,小脸苍白的缩在床上,纪宇扬看得心里一揪。
“蓁蓁,我是珊珊,你感觉好点了没有?”
杨珊珊轻声喊了一声蓁蓁,蓁蓁这才睁开眼,纪宇扬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发红,大概是刚刚哭过。杨珊珊连忙上前抓住蓁蓁的一只手说:“是不是想家了?好在纪先生来了,他会照顾你的。你想吃什么,想做什么直接和纪先生说好了,和自己老公还讲什么客气?”
蓁蓁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似的,纪宇扬有些无措地望着她,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他承认他是冲动了一些,可是谁叫她瞒着怀孕的事情?她就没有错吗?她再怎么恼他,可也不能拿孩子的命来开玩笑。毕竟这条小生命是无辜的。
蓁蓁无力地闭上眼睛,声音里透着冷:“让姓纪的走,我不想看到他。”
“甲特林,你们这是……”
“让他走,让他走!”
蓁蓁似乎连和他呼吸同一个房间的空气都觉得要命一样。
纪宇扬额头的青筋爆起,转身走出了蓁蓁的病房。秦川看了看心灰意懒的蓁蓁,和珊珊打了一个眼色,然后跟着纪宇扬出来。
他们俩个在吸烟区面对面站着。秦川猛地吸了一口烟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说得还真是对。甲特林这是搞什么?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不可能!”
纪宇扬白了秦川一眼,一脸的鄙视。
“那怎么解释她的这种行为?”
“她不爱了……”
纪宇扬叹了一口气。当初她那么炙热地追求他,他就有些隐隐的担忧,觉得只是小女孩一时兴起,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靠,这是什么理由?婚姻吗?难道一直要靠激情去维持?平平淡淡才能细水长流啊。何况你为了她,连他妈的最喜爱的职业都放弃了。发初姑丈费了多少劲没办成的事儿,你竟然自己选择走出军营,合着在甲特林面前是一文不值的啊?”
“别说了。”
纪宇扬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夹着烟,目光落在前方两米处,眼光却是虚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双眸子清澈得像两湾清泉,笑起来让人感觉到触摸到了阳光。半年不到,我也眼睁睁地看着她眸子里的光一点点的消失。是我一点点埋葬了她眼里的光。”
“你可真会揽事儿。凌家的那些事儿也是你惹出来的?少扯了。”
秦川上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捏,像是要渡给他无穷的力量似的说:“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需要兄弟帮忙的你尽管吱声。我是过几天要回国了,原本想把珊珊撸回去,现在这情形看来,我只能忍痛割爱,把她留在这里了。谁叫我重情重义呢。”
“谢谢。”
纪宇扬难得向秦川道了一次谢。
不过他又马上说:“不是杨珊珊压根不同意和你回国的原因吗?”
秦川气得直朝他瞪眼睛。
俩个人调侃了一会儿,纪宇扬的心情稍稍好了起来。
蓁蓁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后,这三天里果然没有见到纪宇扬。也是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秦川偶尔也来医院待一会儿,他只字不提纪宇扬的事情,只是和珊珊聊着他们的事情。马上要分别,秦川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和杨珊珊黏在一起。终于送走了秦川,杨珊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蓁蓁忍不住打趣她:“别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秦川在的时候,你的脸上写满了“我男朋友来看我了”这几个字,甜蜜得快流油出来了。”
杨珊珊低下头有些扭捏地说:“来这里那么久,我才明白虽然我有足够的理由拒绝秦川,可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每做一件事情都会在脑子里勾画和他一起做的场景。就像早上我下楼经过公寓前面的那条林荫小道时,我还在想等到秋天那一条路的叶子都红了的时候,再和秦川一块走在那条路上,一定会有地老天荒的感觉。”
见蓁蓁听得有些出神,珊珊坦白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蓁蓁收回视线,勉强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很向往你说的那个场景啊。”
珊珊顿了顿,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其实开始的时候,我是受纪先生的委托来这里做陪伴的。”
蓁蓁面色一沉,拧眉问道:“他?你受他所托?”
珊珊点头:“我听蓁川说那时纪先生已经向部队提出了复员的申请,可是你也知道需要一个时间的等待才能处理好,在他的身份没有解除前,纪先生是不可能来大学来看你的。直到他完全恢复一个十分普通的市民的身份。他绕了那么一个大弯子,让我和你做个伴,有些人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蓁蓁的表情垮下来,伸手放在腹部,思绪很乱地说:“珊珊,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