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蓁还没到梅园就接到了秦川打来的电话。
    “甲特林，纪三他醒来，他醒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秦川说话的分贝几乎把话筒都要都震破了，只是那种兴奋却没有感染到凌蓁蓁。她拿着手机，嘴角微颤着，过了好一会儿只是清冷地说：“我知道了。”
    等凌蓁蓁挂了电话，秦天一看秦川的神情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秦天感慨：“女人真是世界是最复杂的物种。”
    他转过头问躺在病床上的纪宇扬：“你们俩个倒底是闹得哪样？”
    纪宇扬头上缠着纱布，身体也不能随便地移动，只是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他不作声，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她一声不响地离开了青城，大过年的一个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他如果真心要找，一定是可以找得到的。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赵彤当初和他分开的时候，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聚少离多，似乎找了一个男人和没有男人是一个样，他要么只能假手以人，请秦川帮忙，要么是等事情发生她经历了所有的苦痛后，他才出现。如果他是女人，也不希望有这种丧偶式的婚姻吧。
    这是赵彤和他说的。于是他想，她要走，那么他尊重她的选择。
    “那些受伤的农民工都安置好了吗？找到线索了没有？”
    秦川和秦天等了好一会儿，等来的却是纪宇扬的这句话，秦川气得要拍桌子。
    “纪三儿，这个世界少了谁都同样会转。你能不能先安顿好你自己的情况？我给你电话，你给我现在就打电话向甲特林解释清楚。为什么你春节的时候不出找她。告诉她你在值班，有特殊的情况，你必须得在现场。”
    纪宇扬望着秦川递过来的手机，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
    秦川来火了，把手机塞到纪宇扬的手里，训斥道：“以前我们还以为赵彤的事情，是因为有纪宇凡那个挖墙角的混蛋，现在看来，这责任完全在于你。什么叫不必了？女人需要哄的。你们俩个好好的没毛病，不要因为一些不着边的原因就生了猜忌。打，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你是没看见甲特林从这里离开时的情形，那种心如死灰的神情，你要是见着了一定会骂自己是一个混蛋。”
    纪宇扬听秦川这么一说，抬眼看着火冒三丈的秦川，说话不怎么利索地问：“你说，她来过？”
    秦天白了纪宇扬一眼：“不然，你以为你会那么快醒来。”
    秦川二话不说把手机塞到纪宇扬的手里，平时十分有决断的一个人，这会儿竟然犹豫起来。
    “宇扬，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
    门口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
    秦川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只见赵彤穿了一件呢裙，围了一条白色绒毛的围巾，因为之前病着的原因，脸色不太好，倒是上了一点薄妆，娇柔中带点病态，一副扶柳之姿，加上那双剪水秋瞳，澄澈无比，竟比秦川印象中的赵彤还要美十分。
    看她袅袅婷婷地走到纪宇扬病床边上来，理所当然地握住了纪宇扬的一只手，声音轻轻柔柔地说：“宇扬，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着，生怕你醒不过来了，谢天谢地，上天眷顾我，让你这么快能和我说话。你想吃什么，我去做给你吃。”
    秦川牛脾气上来要去将赵彤拉开，被一旁的秦天制止了。
    秦天硬是把秦川连拉带拽地弄出了病房。
    秦川猛地甩开秦天的手，不满地瞪着他：“你干吗？纪三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吗？赵彤那个样子我看就是假的。一个消失了五年的人，突然出现了，然后死死地缠着原来的情人要重归于好。这不搞笑吗？你们还把甲特林当傻子一样，好在那丫头机灵，不陪你们玩了。”
    秦天一拳打在秦川的肩膀上，警告他：“你小声一点儿会死啊？你不懂这里面的情况就不要瞎掰掰。这是宇扬一个人的事情吗？如果我们不是有点什么眉目，会这样干吗？”
    秦川秒懂秦天的意思，他悻悻地说：“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甲特林一个人蒙在鼓里。我看着都难受，何况是她。”
    秦天双放手在裤兜里，不管秦川，一个人先走。秦川连忙跟上去，追问：“你们这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无可奉告。”
    “那你们可别指望我来帮你们了啊。”
    秦天忽然停了下来，差点让秦川撞了个满怀，他眼睛睁得像牛眼那么大，威胁秦川道：“我有杨珊珊的电话。如果你不想让她知道你的小秘密的话，你最好讨好我一点儿。”
    秦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也硬气地说：“秦天，有种你就那么去做，除非你不娶媳妇。否则……”
    俩个人一路扛杠着下楼。病房里赵彤和纪宇扬俩个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其实大部分是赵彤在说。
    “宇扬，我让我爸订了婚宴的酒席了，你看我们哪天去拍婚纱？世纪佳缘好还是天长地久好？我先前看了这两家觉得都不错呢？”
    纪宇扬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赵彤拖长了声音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追问时，纪宇扬指了指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赵彤马上眼圈发红，两行眼泪就要挤出来：“原来订婚在你眼里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宇扬，你实在太伤我的心了。是你说想要尽快结婚的。现在拖着不办的又是你。你倒底要我怎么样？”
    纪宇扬头都要炸掉了。五年前没出事时，他和赵彤是打算要订婚的。可是后来是赵彤她自己不同意，纪宇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早已不是他纪宇扬的女人。
    她的记忆竟然对当时的情形记得很是清楚。
    见赵彤抽嗒嗒地，纪宇扬不胜其烦，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说：“这事回头我和大哥还有赵伯父商量一下吧。再说我这样子，总得等我养好伤再说。”
    赵彤马上破涕为笑，抓着纪宇扬的手在她脸上蹭了蹭，无比依恋的模样。纪宇扬用力地将手抽出来，撇开头说道：“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回去吧。”
    赵彤乖巧地点头：“你睡吧，我就在旁边,不会吵你的。”
    纪宇扬刚苏醒，人本来就还虚弱，话都不愿多说一句，索兴闭上眼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