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摸着自己的喉咙。
上面线条纤细,肌肤细腻洁白。
感觉里边血管里在流淌着血。
这说明着我依然有旺盛的生命力。
我很欣慰。
我一点点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头有点晕,脖子像一块玉石一般遍布着凉意,头发披散,假如我的功力不够强,大概我也会被这个女尸身体所散发出的香味所迷惑吧。
云幕霆皱着眉头。“夏夏,离她远点.....这具女尸.....有毒。”
“我知道了。”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始退后。
这里阳光还算明朗。
云幕霆却很大胆地靠上前,看来他那冥王强烈体质真的不是盖的。
女尸双手交叉。
长发散开,并没戴着新娘子的头冠,也使这人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娇媚。
脸色苍白,使她就像一个可儿娃娃。
是我的错觉吗。
我觉得我和这具红衣女尸,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摸了摸自己的头。
“云幕霆。”
我问。
“怎么了。”云幕霆转过头,他的脸色有点白。他说:“这女尸的命局很奇怪。”
“什么命局?”
“极阴之人,阴山尸。”云幕霆淡淡地说,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指头。
极阴之人?
我一下觉得这个房间像是充满了冷气,眼皮像是突突地跳。
极其之人,要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夸张一点地还要精确到秒,而且出生的那一瞬间,还要一个横死的女鬼从她窗口路过。
我扶额。
老实说,这种人,一百万人之中,都未必找得到一个。
稀少,太过稀少。
现在这个人明明白白地摆在我的眼前,我定睛看了两三秒,脸色苍白,和我一样,脖颈也很漂亮,长发慢慢地披露,脸色发青又发白,有点像橡皮胶做的人,上面的一根青筋非常突出。
我抽了抽嘴角。
想那个路过的女鬼该不会是我吧?
这样看起来,我和这个女尸,神态和气韵上真有几分相似。我慢慢扒着自己的脖颈,青筋有点刺刺麻麻的痒,就像针管插进去的感觉。
我想着。
我的出生日期和八字我从来自己都记不清。
极阴之人也就算了。我别过脸去,云幕霆提醒我离她远一点,这种很具有阴寒气息的尸体做成尸玉什么的一定是上好的良药,可是阴山尸又是什么玩意呢?
“阴山尸。”云幕霆背对着我说道,我能感觉到他背后一阵寒气凉飚飚地直冒,像是冰箱里的寒气,“背对着山埋的尸。”我听得见他的声音在一点点地阴沉。“这座山常年不见阳光,不生五草,才可以。”
我竟莫名地想到一个问题。那座山一定是白色的,有着白色蜡一样霜,黄土一定很干燥,很发黄,就是敷在人伤口上好了以后的药渣。
我小心翼翼地问:“适合养毒蝎吗?”
云幕霆没说话,他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手那个铜钱,那个铜钱的纹路很粗糙。
我想到这样一幅场景,在背阴的山头,有点阴凉,其实外边日头还挺毒,一只蝎子正缓缓从脸上还有人气儿的女尸爬出来,那个女尸的嘴部被咬开,外面还扒拉着一个铜钱——
我失控地捂住眼。
如果大半夜的让我梦到这个,我一定会被吓醒。
现在。我松了口气。
云幕霆手里拿的是什么铜钱?
很小很小的一枚,搁在他手里,他的手指显得像蜡。
那个铜钱恰好地穿过了他的拇指,拇指里露出一点肉,我恍惚觉得里边会冒出脂肪来。
再看,这个铜钱好像明明是钟馗的铜钱,辟邪的。
我松了口气。
再绕到他身前去。
现在这个女尸埋葬的地方地板下其实全都是裂的。
这也是女尸的胳膊张开得真有点诡异了。我扶额。一身红衣,鬼片的最好现场了。
这就是金木行尸?
我站在木头旁缓缓地盯着她。
金木行尸。我记得是要埋在木头棺材里,最好那种还是金尸楠木,就是木头天然嵌含着一丝丝金线的那种,我凝视着,这种棺材当然很稀有,就是在起尸的那一刻,瞬间变成行尸。
天。
我揉揉眼睛。
要是这三种,都融合在了一个人的体质上,那是什么鬼?
我相信那时候可就好玩了。捉鬼人估计疯了。
难道云幕霆手中拿的铜钱就是用来制这个僵尸的法宝?我期待起来。
云幕霆缓缓走过去,吊着手中的那根红线,他说:“不要担心。”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女尸的脖颈,女尸的脖颈光滑,令我想起毛茸茸的黑猫,同时也令我毛骨悚然。“她早就不可能起尸了。”
说完云幕霆手一放,我清楚地看见铜钱咔咔地落下来,放在了某个滴有白蜡的地方,一阵白烟冒起,我闭上眼睛,恍惚间觉得女尸要跳舞一样。
云幕霆把手松开。
女尸的脖颈处,一片剧烈的红痕。
应该是有人在她的脖子上,砍了一刀。
而且这个红痕还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个,血迹哪来的?”
“下葬的人砍的吧。”云幕霆远远地把铜钱丢过去,红线仿佛也沾着那种粘稠的白液,“不希望起尸。”
女尸的喉咙被割了。
也就是说女尸没了任何的行动能力。
我看着,
那个铜钱......不知道飘到蜘蛛上会怎样,蜘蛛上都有邪魅之物,这点.....是实话。
我觉得云幕霆还是少惹点为好。
“云幕霆 ....”我在他后边,有点怯生生地说。“你还是注意着点。”
我看着他扬了扬手,欲言又止,地上不断涌出不知名的粘稠物液体来,又是白色,我摇了摇头,就像蜡烛。
尸液吗?
不像。
空气中淡淡的。
似乎没有任何气味。
我想这是什么?我思索着,只觉得后面也像要有东西在跑了,不知是什么,可能是.....但愿不是蜘蛛。
我回过头。意外却发现不好,背后的是藤蔓,爬满整个墙壁的藤蔓。
那些藤蔓跟爬山虎一样。
一点点地。
我凝视着。
心想什么样的植物生长这么快?我还没催动呢。
“云幕霆,”我最终忍不住了,轻轻说一句,“你看后边。”
云幕霆什么也没说,只慢慢地捏住了我的手。
他鼓励地对我说:“别说话。”
同时还轻轻地说:“也别去看。”
我想到这具女尸的香味能让人产生幻觉。
所以我刚才看到的可能是幻觉?
我心一动,其实有点恐怖。
那我刚才看到的云幕霆的铜钱会不会也是幻觉?我胡思乱想着,脑子一片飘忽,幻觉,幻觉,该死的都是幻觉。
真烦这样的招式了。
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捣得人极其沮丧。
比如现在。
我心情有点......有点难以言说的感觉。
这种香味会不会有让人心情低迷的功效?
我手按压着太阳穴。
云幕霆淡淡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一具尸体而已,而且没法起来了。’
“嗯。”我轻轻回答。
只觉得空气中仿佛也要飘来了一丝白丝,那根白丝在荡漾,在空气中,一下下地飘过,仿佛要成了蜘蛛丝,我觉得有点失控。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看。”云幕霆捏紧了我的手。
他这么一说我有点放心了。他说的也对,真的,我使劲捏住了他的指节,回应了过去。
但愿,真的会没事。
那具女尸,我恍惚间似乎看到藤蔓都伸到她那边去了,现在那具红衣女尸被藤蔓完全地包围了,我想,她会在植物中起尸体吗?
“哪来的植物。”云幕霆感叹一声,对此情此景终于不耐烦了,嗯.....可能植物阻碍了他的行动什么的。
除此之外呢。
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些植物慢慢地包裹了女尸,好像把女尸整个都给裹成球了,接下来我有一点担心,这些植物该不会把女尸挤爆吧。要是挤爆了,那我们还看什么?
云幕霆叹了口气对我说:“你说,这些植物会不会是错觉?”
是错觉?
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不像,似乎又有点奇葩的意思,“嗯....”我小心翼翼地捏着云幕霆的手道,如果这也是幻术,那也未免太逼真了吧?
想想就可怕。
如果真是幻术,那我们在的地方,看到的什么才是真的?
云幕霆没有再犹豫了,此时藤蔓已经绕到尸体了,再看就要缠到尸体的脸部,这张白嫩漂亮的小脸要是被倒刺勾一下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他抚摸着我,慢慢蹲下,呼吸一下接一下地急促,火焰直接弥漫了过去,烧掉了整个植物。
现在,那个女尸的下半身依然处于植物的包围下。
我真的有点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植物缠绕着女尸.....而且看女尸的表情,还有点痛苦?
他妈的,你居然是活的?
我有点像骂人。
很奇怪,经过云幕霆这么一烧,我感觉整个屋子的藤蔓都消失了,连同墙壁上的,也不见了,要是墙壁上来个血迹那可就更好玩了,现在,整个墙壁显得有点泛黄。我端详着,就像道士的符印。
我感到毛骨悚然。
云幕霆之前点燃的火苗很小,几乎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