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下头,这棵松树的半截似乎都是歪的。
这些虫子将松树的树皮啃光了?
我皱起眉头来。
真是猖狂。
不过人家大自然的竞赛,我也管不了。只得在一旁走去,地面一片湿润。
中间隔着的天堑覆盖着沙土。
天知道底下有什么。
也许是一堆爬着的蝎子。
我更加小心翼翼,警告自己千万别掉下去。
下面像是万丈深渊一样摇摇晃晃。
我有些失控地闭上眼睛。
最终我很顺利地爬过去了,其实下面并不高,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相当轻而易举地走过去,重点是。
我勉强定了定心神。
墙壁上那爬着的不知道是什么。
像是一个个黏贴在墙壁里的玩意,又像是一张贴纸。让人实在是不安,又茫然。
我走过去。
居然是一只接近淡红的蜈蚣正在分泌这粘液。
只是看它的样子,快钻进墙壁缝里边了。
好大的一只蜈蚣,我扶额,而且身上还有淡红色的斑块,那就更诡异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只是站在面前停了几下,很安静,仿佛不觉得有什么一样。
有些是这些东西见得太多,现在反倒麻木了。
我叹了口气。
前面一片森然,还长着树木,地形很奇怪,我觉得就像我们原先住的地方。
再看前面,一个紧贴着的山石洞穴,仿佛又有一大群花花绿绿的虫子在钻,我厌恶地扭过头去,强忍住作呕的冲动,
我觉得我们进了一个很奇葩的地方,真的。
想想刚才吮吸着我手指头挺欢的蛊,肯定是从这些山缝里爬出来的。
我的血对他们有什么吸引力?
想着我突然觉得有点凉。
我警告自己手指尽量不要尽量不要受伤。要不就完蛋了。
我可不想试试被虫子包围的滋味,估计很难过。
我从那块岩石上踏过去。
地面一片平滑,月光更显明亮,明亮得可以照见这里的每一个范围和角落,我想起点什么。只觉得脚底一滑,一只蜈蚣要慢悠悠地爬上我的脚踝。
我走过去很淡定地把它给踩死。蜈蚣的头爆出绿色的脑浆来。
再看前面,蜈蚣越来越大只。
我可不想走着走着迎面撞上。
我考虑要不要飞过去。
但想了想算了,蛊虫都是能推算能量的,我这样无疑等于附带能量,估计走过去会很轻易地盯上,到时候会飞的虫子估计会嗡嗡的往我身上飞的。
所以还是算了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
企图将目光投向前方。
前路一片幽然。
果真有越来越大只的虫子,大得咀嚼着树木,同时也大得让我不敢直接上前去,我只能乖乖地呆在原地。
现在。
我估计等会会有一只长着翅膀的大蜈蚣飞我脸上来。
“我是闯入养蛊的地方了吧?”我道。
月光下我匆匆地往回走,再也无心前进。
湘西有一个说法,真正的成蛊大家都会将一整条峡谷作为自己所养的蛊,我看我们今天恰好很荣幸地背时闯入了这个地方,里面....
如果被那位养蛊高人知道了,天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我重重地摸了下额头。
我回去的时候,云幕霆正在那等着呢。
他靠着墙壁,墙壁依然是晶蓝色的,就像未经开采有些粗糙的矿石。云幕霆若无其事地抠着墙壁的粉末说估计要好几天才会散去。
原来还能散去,真是长见识了。
最后云幕霆都快把一个石头给抠下来了,指甲都塞着粉末,蓝莹莹的,像是石头在发亮。
“你遇到什么了。”他转过头对我说。
“什么也没。”我有点害怕,于是后退了几步。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虫子太多,我都不敢前进了。”
“正常的。”他若无其事地说,然后他转过头,继续抠他的墙壁。
“别太慌。”云幕霆很友情地提示我。
“没。”我淡然地说,反正没让我天天对着那群凝成一团肉团的虫子吃饭睡觉,也没让我非要从它们身上趟过去,我怕什么?
我只是,有点奇怪。
于是我把我的那个关于这里是养尸蛊之地的猜想说了一遍。
云幕霆一点也不惊讶。
“我早猜到了。”
“可问题是.....”
“问题什么?”
我望了望,想了想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女孩的幽魂,咬了咬嘴唇:“养尸。”
云幕霆的脸色有点变。
养尸和养蛊是两码不同的事,那两者假如综合在一起,就会产生新的化学奇妙反应,养尸一般是没了什么攻击力的,专门是为了聚集风水给子孙后代聚财什么的,而养蛊,就是可造成实际攻击力并且可内化为法力的东西。
养蛊比养尸,难度更大。
当然,假如养蛊能弄好,那也不容易。
我咽了口口水。
一时间空气的气氛有些尴尬。
“你确定是这个?”
“当然一点也不。”
“两种结合起来会怎么样?”
云幕霆直接从石块上跳下去,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我:“你见过人头做的小药丸吗?”
人头做的小药丸。
那种像是个肉球,但是却能向外冒出一根根触须的东西,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发现几个像是人的鼻子眼睛嘴巴之类的玩意。当然都是肉白色,这种东西在中医偏方上还有....
可入药。
一般,都是在被砍了许多头的地方才会发现。
我想起之前我看着的一个个蠕动得像个肉球似的虫子。
“真是刺激啊!”我有些痛苦地叫了一声。
云幕霆过来安抚我。
“别乱想这些。”
“走,跟我回去看看。”云幕霆头也不回地说,顺手披了件衣服,他身后的东西仿佛也闪着磷光。他沉沉地叹了口气说:
“放心,我不会让你见着不该见的东西的。”
“知道。”我怯生生地点了点头说。
他披上风衣的样子,真的很帅。
这样我就安心了,我觉得这个时候云幕霆是最靠得住的男人,虽然他不会用言语撩我。
我赶紧跟着他走上去。
走到之前峡谷的天堑,他及时地捂住了我的眼睛。
“不行。”我首先抗议道。“让我开开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