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觉得很无语。
云幕霆啊云幕霆,你让我说什么好。
我很无奈地看着他,他正在很努力找着风水的方位,以便等会看着如何下墓。看着他这么专注,努力卷曲的虫子和树根都一一刨起,我觉得我不太好去打扰他。“云幕霆啊。”我很无奈地说。“底下的古墓,会不会是佛家的?”
“不知道。”
问题是,如果你未经人家同意把佛家的墓刨了,佛家会不会找你算账啊!
那到时候你和佛家的关系可就进一步恶化了!
我是真的很无语。
转眼间云幕霆已经刨出了一个大坑,不得不说这小子刨坑真快。
“欢欢,欢欢。”他看起来很开心,连欢欢这名字都可以叫,欢欢他不是没叫过,但每次被我听到了我都会很无奈地想暴揍他一顿,因为这名字听起来实在是太像狗的名字,我一脸无奈地跑过去,“你找到什么了?”
“看。”云幕霆满脸是土,就像一个烧瓷工人的大花脸,他左手一伸,他刨出来了,一只松鼠。
我想我是真的很无奈了。
虽然这海拔这地势有只松鼠是挺稀奇的,那只松鼠栗子色的尾巴十分可爱,头顶上的一团黑火有点像传说中的拆家神器二哈,正如云幕霆现在呆萌的表情。我走过去,恨不得也将他像松鼠那样倒个腿拎过来。“一只松鼠啊,有什么好稀奇的?”
云幕霆把手伸下去,等会,他把手伸上来的时候,手全部都是泥土。而且还是稀泥。
云幕霆淡淡地指着一个洞说:“这松鼠是从这个洞转出来的。”
我一看四周,果然大小不一的好几个洞,都冒出了地面,有点像现代的自来水管。之前我没注意看,这些都是腐败的落叶和松茸遮掩住了。
“嗯,然后呢。”我走着说。“都说了这是古墓,有什么好稀奇的。”
“松鼠是从这爬出来的。”云幕霆指着说。
我跟着他的手一看,他指着的洞口像一条蜈蚣。
虽说这里是挺稀奇的....松鼠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更何况那只小松鼠一咬一咬的样子还挺萌....估计也是娇弱得不得了了....无法适应大自然的恶劣生存斗争,虽然这里松茸蘑菇长得也不少....但我觉得这种东西长出来也挺慢,吃完了也没了....
我忽然明白云幕霆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松鼠是从地下爬出来的。
这些洞口是通往地下的。
我心蓦然一惊,连忙走过去看,那个洞口像是黄泥铸的,可以看见银色的滴着水珠的蜘蛛网....以及厚厚的积霜。
松鼠是从下边爬出来的。
它生存在下边。
这根管子,可以通向下面的各个区域。
我忽然之间明白了。
窝握着那根管子对云幕霆说:“这不是古墓。”
“这当然不是古墓啦。”云幕霆眼角含笑。“但大师的尸体可能就会很随意地甩在某个人间仙境哦。”
他的意思是这种地形是一层隔着一层?其中黄色的岩石板下都生长着茂盛绿草如茵的植物,那很有趣。
这种阶梯式的自然风貌。
说不定海波也是依次增高和降低的。
云幕霆轻轻掀开了。
还是眼角含着笑:“下去吗。”
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了,这块青岩石板真的很薄,薄得好像一块鸡蛋,一碰就可以撞开。
我问:“可以吗。”
云幕霆说:“下去你就知道了。”说完不容分说地抱起我,把我托了下去。
我才不知道自己到了哪。
只听见周围哗啦啦地掉落,甚至感觉硬质的泥土层从我的肩膀蹭落,我闭着眼睛没看,因为我担心灰或者小虫子会溅到我的眼睛里。
云幕霆说:“好了,到了。”
等下来时候我至今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只觉得我们像是做滑滑梯一样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反正,当我察觉到我们已经到了地底的时候,我正躺在一片特别巨大像是荷叶聚拢的树叶上,这里的植物都是巨形的,我有点惊惶不安,猛地从叶子上跳起来,叶子能够牢牢承担我一个人的重量也没问题。
这里的植物也这么大,昆虫会不会特别巨只?
我怕虫子。
我从叶子上滚落下来,险些滚到旁边桃红色的泥土里,幸好云幕霆抓住我,不然我担心我吃进一嘴虫子。
云幕霆面无表情。
荷叶的中心缠着蜘蛛网。
我一惊。
云幕霆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别动。
小心点。
我点点头,由得他去。
其实那片雪白的看起来有点梦幻的蜘蛛网并不是什么蜘蛛的巢穴。
而是,
尸体。
由雪白的蜘蛛网裹就的尸体。
是谁这么无敌?
我一下子就震惊了。
云幕霆小心翼翼地犯了过来,他翻面的时候几只甲虫正在尝试着吃荷叶的叶子,虽然个头还在可接受范围内,看起来也闪闪发亮,可还是有点不舒服。那个东西....他仔细揭开,原来所谓的蜘蛛网是一种植物纺就的纤维,还有,这人秃顶,尸体看起来干瘪无味被制成了木乃伊。那人是秃头。
这是一个和尚。
“这里都是埋和尚的?”我有点慌,声音在这显得空空荡荡的。
云幕霆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我噤声。
我连忙闭嘴。
云幕霆小心翼翼地把尸体翻过去,连刚才覆盖尸体的荷叶都不敢弄坏,只见他小心翼翼分毫不错地把尸体摆在了原位,顶上加上一片荷叶,然后,走过来,
我寻思着这倒是个很好的尸体保存方法,这样又不会坏,多好。
云幕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我站在一旁。
就云幕霆对待密宗和尚尸体的小心,谨慎而言,他还没到不把佛教放在眼里的程度。
既然他心里有点逼数,那我就放心了。
他轻轻走过来,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这里不能说话一样。
云幕霆轻轻对我做了个手势,我感觉那个老和尚的尸体,在微微摆动,荷叶衬着蛛丝般的纤维,要活过来了。
老和尚底下,有一个坑。
我想起了那股直升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