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很不好的事情就对了。”法随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企图,从我手中这块骷髅状的灵魂感知察觉到什么,但均以失败告终,这块灵魂,严密得太死了。
“你告诉我,这块灵魂还有用么。”
“有。”她冲我点点头,“拿走吧。”
于是我便将它好好地放在怀里。
我能感觉到怀里这个灵魂散发着一种很奇妙的信息,不是怨恨,也不是不甘,我们在这片荒漠上几乎贴紧地面的低空飞行,我紧紧搂住,这里的灼热气息烤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我踹着气道:“怎么办。”
“算了。”法随皱皱眉。“我们先停一会吧。”
于是我便慢慢地放低了高度停下来,站在滚烫的沙滩上,出乎意料的是,沙滩的温度还可以忍,只是有点疼。
“去哪儿。”我踹着气说。“我可不想再站了。”
法随皱着眉头,手忽然一指:“去那儿躲躲。”
我低头一看,那里有一片树荫,看起来非常茂盛。
我和法随连滚带爬地向那儿走去….一坐下就感觉浑身轻松了,清凉了,我觉得奇怪,树荫内外的温度怎么会相差这么多?
“这里怎么会忽然有一棵树。”
“这里是灵魂空间啦。”小法随吐着舌头说。“植物都是根据人的意念长起来的。”
说的也是。我托着那个冰凉的灵魂静静沉思了一会。灵魂空间,本来就是虚幻的,也不用计较它到底是不是那么符合现实。
法随站起来。
这颗大树刻满了字。
刻的全是日期。
长长的枝条垂下来,很柔嫩。
柔嫩得不像凡间的树木。
法随用力抚摸。
“这树代表着希望。”
我的心轻轻懵懂了一下。
“他的内心还有希望?”我指着周围那片沙漠说。“那岂不是说,荒漠的地方,都是他的绝望?”
“对。”
希望只占这么一点,绝望却占这么大的面积。云幕霆真是完了。
我强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怎么办?”
“你试试将自己灵魂的晶体灌入这里。”
我闭上眼睛,灌了一会就感觉不行了。
远方的沙漠已经在隐隐长出嫩芽,我却觉得呼吸一阵困难。“不行了….我和云幕霆的功力相差太大了。”
她望着我叹息:“也是,冥王虽然把他的部分灵魂传给了你,但你和他的功力,终究是相差甚远。”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我的身上有云幕霆的灵魂?”
“那我为什么没受到影响?”我摊开手,黄沙在飞扬,一株绿芽在我手中长出来。
我只忍了一会。
满头大汗地说;“不行了,就这么灌下去,云幕霆回不来不说,我也得累死了。”
法随瞥了我一眼。
“你把你手中的灵魂丢下去。”
土地应声破出,一根手臂粗壮的藤蔓生长出来。
我和法随四处走,尽量把灵力注入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我做到了。
我发誓,这真是挑战人类极限的运动。
再多坚持一刻,我都感觉我要死了。
“辛苦你了。”法随柔声说。一颗颗柔韧的藤蔓在我们四周,长起来,就像夏天的瓜棚。她声音柔和,我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在眨呀眨,“没办法,只有你和冥王的灵力最契合了,你身上又有灵藤。”
“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嗯没事。”我闭着眼说。只觉得脸上困得睁不开,黄沙在我眼前飞扬,带来一缕缕绿意,藤蔓的叶子从我脸颊擦边而过。阴影投射在我的脸上,我觉得,我迫不及待要睡会了。
我便真睡了。
现在想来….到底是为什么呢?云幕霆的灵魂根本不是被封印了,而是,被夺走了,他一次次寻找都找不到,所以才导致他这么绝望,内心里全是荒芜。
我心一跳。
但谁能夺走冥王的灵魂呢?
云幕霆在九界之内,也算是高人了。
难道又是西幻锦?
算了,怎么可能全部事情都是他。菩萨说情劫….我左眼皮一跳,他现在的情况和我有关吗?
云幕霆幸好我来找你了。
当我被法随唤醒时,我惊奇地发现云幕霆已经醒了。
云幕霆看见穿红衣的法随,脸上并没有太惊讶。只微微点了点头:“这位姑娘是谁?”
我赶紧推上去介绍;“她是法随啊。是个,西藏的活佛哦。”
“原来是法随姑娘,这名字好熟悉啊。既然如此。”他郑重地伸出了手。“以后就做个朋友吧。”
法随也笑眯眯地伸出了手。看着她的笑容我却觉得有点不安,云幕霆用力握了握。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你真好看。”
他望着我说。
我呆了。
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这是记忆想起的征兆么?
“你刚才….”我哑着嗓子说。“有哪儿不舒服么?”
“有。”他摸了摸后脑勺。往前走一步说。“我做了一个好漫长的梦,等我记起来再跟你们讲吧。”
一路无话,沉默寡言。真不像他的性格。他很沉稳,一路披荆斩棘,重活全让他一个人给干了。
我们从墓道上一直走到墓道下。
法随用她的西藏密传甲子锁很轻松地解开了屏风的密码,我们直接从那个幽蓝的屏风穿过去。再次回到那截幽黑的地道,我只觉得心中安宁。
一切真有巧合的存在吧。
我就是在这灵魂出窍的。
云幕霆并不多言,拿了几件微小成色很好的古董,看起来他准备遵循他的打算,用适量的古董,换一笔钱,一笔足够他在现实生活中活下来的钱,他并不担心。
我暗自窃喜他恢复有望了。既然他准备到现实社会中好好生活,那么有的是时间和他相处,没关系,我会让他都想起的。
法随却轻轻拉我的袖子,提醒我别那么乐观。
我将目光投向她那里,她开始观望旁边的抽屉。
抽屉似乎也是按一定顺序排列的。
云幕霆拿走了他所需要的,看起来很高兴。
他吹了个口哨说:“嘿,女士们。我发现一个新鲜地方,你们要不要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