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我不会看树的。”
“你去看看嘛,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我不是要他真正看这棵树长了多长时间,而是,我想借此来,估计一些时间,我咬了咬炽烫的手指头,抑制住心头隐隐的不安。
他走过去,数了数年轮。
“三个年头了。”
“三个年头?”我大奇,也要过去。“那么它是野生的,还是人为栽种的?”
他呆呆地盯着树木上横挂着的那条红线。
没错,是红线。
过了良久才迟缓地问我:“这是啥?”
我愣住了,像是人为,突兀地刻在那里。
“这个…..”我蹲下来研究,想仔细,看清楚,我咬了咬手指,我能说,上边还融合着一股浓厚的油漆味儿么?
我闻错了?我开始咬指甲,恨不得把那点粉末给抠下来。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我用手指把那点粉末抠了一点…..并且放在了嘴里,我能说我品尝到了一股浓浓的化学味道么…..
我和他面面相觑。
“这里有人来过?”
还画红线?我站起来,那有点麻烦了,这是什么?显示是自己的地盘么?
我从那个树丘上爬了上去,结果发现,几乎短距离的,几乎每一棵树都有一道这么明显的红线,有些是白线,我闲得没事干的都用手指去舔了舔…..结果……都不约而同地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化学味道。
我觉得不可思议。
于是呆呆地盯着地面正在挖泥土的蚂蚁。
有人?我看了看,这道红线,大约弥漫到,一百米左右吧。
后面皆是无穷的树林了。
我怀疑这里真是某人划分的地盘。当然这并不属于我操心的是,我操心的是。
我咬住手指甲,心里莫名地一阵空空落落。
但是我操心的是什么?
云幕霆的归来?都不是,我背过去,一阵风刮落了旁边已经半枯萎的树叶。
对,树林,我重重地咬了一下指甲。
现在我的着重点就在树林。
按理来说我们现在是不应该在树林的,因为有这么大面积的毒虫压根就不适合长树,我从半空中翱翔起来……发现…..一片青翠的山峦。以及,底下全是河谷,一条小小的溪水正在流淌。
我默默停下来。
恭喜我们,走出了那个毒虫大量生长的小岛,刚才那一落,不知道把我们落到什么地方来了。
现在,我们应该在终南山的,中谷。
大概类似于,那里能排毒的地方吧。我尝试着走回去。有人刻意居住在这里?
我心砰砰直跳。
见到他之后我把我的感觉给他说了…..他一边听一边用雪白的石子在地上画着….“这里多半是有人住的。”他说。
我吓了一跳。“烂成这样的床,还有住?”
他却说:“我们再回去看看那张床下的石头是什么。”
于是我和他再回到了那间小屋。
明明只离开了一会,却感觉那片小屋无比破烂,紫黑的棉絮在空中飞舞…..原本肮脏但整洁的小床莫名地散发着一股塑料的怪味,阳光暖暖地射进来…..就好像,我们刚才走后,有人进来大肆捣破坏一样。
总之,这间房子的气味破坏了。
“谁,谁进来了。”我无奈地说了一件事。
他提醒我道:“快干正事吧,看石头要紧。”
也对,我挠挠头,想起来了,我们是来看石头的。
我掀开被单,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让我怀疑真的够盖么?再看石板,一片冰硬,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人真可以住在那里吗?
“别看了。”他提醒我。“快干正事。”我才从刚才的发呆装填中惊醒过来。发现石板上刻着四个字:宋朝人至。
宋朝人至…..我发着神,抢先说:“这一定是现代的!”
“废话。”他撞了我一把,“古代的纸张也保存不成…..”
对啊,我深吸一口气。这四个字,是简体字。
大陆是什么时候改用简体字了来着?
总之接着往下翻就是了。
我慌乱地抓住石板,一阵冰凉,手几乎被冻僵,难以想象人冬天躺在上边的感觉……一片冰硬,好像真有人在上边睡过觉的样子….底下也刻着字…..我慌乱地低着头…..小篆…..
是……
总之太小了,看不清。
“鬼知道下面刻了什么。”我站起来,十分心虚地对面前的这个人说。
他微微低了低头。往下掀,底下一片薄薄的被子,还有毯子,我心头一阵错乱,棉絮倒是完好,只是…..
他用力一扯,我又听见了,之前听见狐狸叫声的,那一声嘶啦一声。
他平整地扯出来一条蓝布单,就像医生用来缝制的条。
“你干嘛…..”我有点口干地说。
他拿着站起来,面无表情。
他对我说:“让一让。”然后对我微微一侧身,我看着他,向那个唯一焕发着亮光的光口走去。
他蹲下来,也许是条件反射的,我有点精神崩溃地觉得这里又有一条狐狸在叫。
他蹲下,勉强堵住,只留下一丝亮光透过来,之后向下躬身,鸡啄米一般,要一点点地琢清…..
那一排的缝隙,像是米粒。
我好奇起来,他在干嘛?
那一排的孔…..怎么像是硬质物雕出来的?
他仔细观察着。
之后,他用紧手指,用力地一掏,我瞬时觉得,那个排缝像合下来,要把他的手指夹住了。
他的头半个已经完全伸进那个洞里去了。我有种错觉,像西瓜一样,咔擦一下,那个脑袋就要掉。
就在那个床头底下,蓝布色被单。
我感觉我浑身都要寒冷起来。
最终,他的脑袋对准了,那朵子弹一样的弹眼,最终用力一掏,最终硬生生地扯出了什么东西出来。
我看见地面一下子裂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什么封印…..一下子拔出了一样……
“那是什么?”我走上前道。
他呆呆地望着,好像什么地方开裂了一样。
“看起来,是为了镇守什么。”他转过头来,叹息地对我说。
我可以说,个人感觉完全不像么?
“居住在这里的就是个普通人。”
他没说什么,只饶有趣味地盯着那里。
那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