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树洞外设了很严密的结界,要想打开只能硬闯,但讲真,和他一对一,我真没把握能干赢他。
所以我真的很沮丧。
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烦恼地坐在地上,撇着嘴。
吸食了灵魂这么多天,他有什么变化呢?
真遗憾,望远镜问题,我没能看清他眼珠子的颜色,只能偶尔捕捉到他露出贪婪又渴望的神情。吸食石头的频率,一直不变,依旧是三天一次。
三天一次,三天一次。
我急得团团转。
而且我似乎好像还没看见过他离开过树洞?看起来真是这样,树洞是他的长期住所。
我得想个办法了。
我咬着手指。
我将目光投向了稚子,稚子这些天一直见不到她人影。她指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些天,我总感觉她一直处于游离状态。
就好像灵魂外边有一层壳从她身上强制剥离了一样。
她戳着太阳穴,一脸严肃地问我:“有什么事么。”
“有。”我马上说。我也不卖关子了,稍微犹豫了一下,把我见到的迹象全部告诉了她。
她仔细思索了一下,之后把手靠在膝盖上说:“你说的这个云幕霆,我见过。”
“那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人影在哪见过,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稚子说她认识云幕霆,我并没有太惊讶。
堂堂冥王,哪个不长眼的敢不认识?
不过见嘛,估计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一眼,我这就奇怪了,云幕霆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她至于记得如此清楚么》难道,云幕霆经常去看望庄白夫人,稚子就记住了他?
我将试探性的目光投向她。
稚子一直在微微吸气,紧实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看起来一直在竭力平复着什么。
“这个人我好像经常在哪见。”她挠着头说,“但记忆不太清晰,也记不大起来了。”
据稚子的描述中……这个人好像是亦兄亦友的关系…..貌似教了她许多东西。她摸着脑袋说:“记忆杂乱,我也记不起来了。”
以前怎么没见你提过。
这才是我最奇怪的事。
于是我把手搭在膝盖上,问:“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个?”
她将头深深地埋下去,似乎在很吃力地说:“你别问了,姐姐,有好多我也想不起来了。”
看她这么痛苦。就算了,我用同情的眼光投向她。
她目光模糊地说:“总之…..不是坏人吧…..我对他印象还蛮好…..他教了我许多东西。”
我再问了一个刺激性的问题:“那你看这个望远镜里的人,像是你印象中的大哥哥么?”
她立刻架起了望远镜。
随即说:“像,对,就是他,像极了。”
我半信半疑地拿过去,依然只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在拼命贪婪地吮吸着那块血红的石头。
我问:“那块血红的石头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痛苦地捂住头,看起来又是什么刺激性她的问题。
我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安慰她。希望她好一点。
她疲倦地抬起头来。“如果真要说,那就是换魂吧。”
换魂,这是我在她这儿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可是换魂是什么?”我站着说,可她已经听不到了,她就靠着自己的膝盖窝,沉沉地睡着了。
她看起来好累了,精神力已经完全耗尽了,我用手轻轻地抚着她,这时候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所以我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看起来她睡得很香,也无法叫醒她了,胸脯在一起一伏,精神力在得到良好的补充。
在她醒来时又会想起来什么吧。
我把脚拐开,面前有点昏暗。
我们已经做了好久的野人。
望着那个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树洞,我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啊,设了好强烈的屏障,不能进去啊。
“云幕霆…..”我眼神微微眯起,揪起一把树叶。“我都几乎要有半年没见你了吧….”
如果按照我的猜想,每吸食一点魂魄,眼里的眸色就会深一点,那么现在他的眼睛,应该完全都是红色了吧。
我一下子停住了脚。能感觉到眼前这个木屋,能量在微微波动。
像是要把它掀翻了似的。
“你怎么看。关于那个木屋。”
她眼神很好奇地打量着我。“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一片空空荡荡咯,啥都感觉不到。”她坐在木头上,有点不耐烦地荡来荡去。
我很无奈,一下下地敲着手指头。
“真的么。”
“你以前不是灵魂感知李最强了么。怎么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
“拜托诶,大姐,那是以前,但是现在是现在!”她盯着我。“孟婆汤对人的记忆有损伤,你不知道么?”
我顿了顿。“那你恨孟婆吗?”
“还真有点。”
于是我们都不说话了。
都静静地闭嘴了。她趴在树上开始睡觉,她的心里似乎有一种很惶恐的焦虑感。
但我也说不清它是什么。
只能任由这种模模糊糊的焦虑感蔓延。
显然,经过这一晚上的补充,她也没能想起什么。
但是,一口咬定了那个木屋居住的身影,就是云幕霆,这是肯定的不容置疑的,说什么也不能改口。没办法,我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其实我对云幕霆的感觉比她还陌生。
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明明想吸附却发现什么也吸附不了,真是…..让人难以言状地沮丧啊。
我很沮丧,真的。
这么多个月了,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可真是让我挫败啊。
这么一想着,我又紧紧地握住那个望远镜。那个望远镜…..仿佛是我现在唯一可以拥有的救命稻草了…..真的,我紧紧抓住它,眼里好像要放出火一样了。
冒着无比惴惴不安的心思,我依然拿起望远镜继续观测。
总感觉…..有一团火在心头蔓延,始终不得宁息。
我手握得越来越紧了,纵然如此,也感觉那团莫名其妙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
我的指尖都在颤抖。
不断地滴下汗水来。
“你在哪啊….”我喃喃念着,满是汗水的下巴直接贴到了望远镜上,形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