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回头叮嘱稚子一句我支撑不住一定要把我捞上来,稚子就已经跟着我跳下去了。
我想想这样也好,这样我在水里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可以很及时地把我捞上来,反正她的游泳技术不用担心,要来就来吧。
我低头向下游着。
在一片黑暗与深海中,我不能像我想象的那样自由地呼吸,那是废话。我只用了几样。还有几样,没有用。
我望着周围的一切。
一片黑暗。
幽静的黑暗。
不过视觉上比之前模糊又刺花的场景安静了不少,也显得安宁多了,只是很空,再往下潜鼻子有点疼,看起来已经是极限了。
我打着手势向稚子说,我不能再往下了,这已经是我的最高深度了。
稚子点点头,表示明白。
同时靠着旁边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还是玩意儿,露出很遗憾的表情,也就是说还没有到达草果的深度。
其实我很想问,你的潜也是有极限的吗?但很遗憾这样的话语语序太复杂,在水下我真的表示不出来。
我只好打着呼吸告诉她该返航了,鼻子已经隐隐有点疼了,再这样下去非得飚血不可。
不管这么多,我先上去了,
我努力向潜游着。
稚子跟上。
这里多深,见鬼,我一口蹿了多远,鬼才知道,不过不管这么多了。我已经可以浮上去了,那里开始有了阳光,漂亮的水影在水面投射,等到可以说话的角落,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当然也不敢一直,会呛水的,我表示被这一下子冲上来的高气压憋得有点踹不过气。就配合着手势问她:“离你采集草果的距离还有多远?”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潜水从不计数。”
我深深吸了口气表示我明白,这里的空气…..真凉。凉到肺部那可就真好玩了。“那么…..你潜水有没有什么不适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我潜水就全力潜了,什么感觉,真没留意。”
意料之中的答案 。
我不由得想象,也许海女也有极限,但她们极限的感觉,未知。
明白。
我点了点头。
那么多深的水,才采来了这几样草果?
“真是辛苦你了,稚子。”
“这样的潜水用具是在多远的距离捞到的?”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是深是浅。颜色我都记不清了。”
海水的颜色可以判断深度。我懂。
“没关系。”
也许海女的记忆在海下会消失得很快。
可这样又有一个问题来了,我细细打量着旁边像是剪刀一样飞舞的海草。那是什么玩意?
潜水服,现代的,对吧?
为什么会出现到海眼呢?
稚子不是说了海眼,是整个大海最精华的地方,只对有缘人开放,平时是绝对关闭的,那么怎么会出现潜水服?
我愣了愣。
是这样的么?有个倒霉见的家伙误打误撞到了这里,然后被活生生地困住出不去了?
如果这样,我有点扶额。
估计是氧气耗光了死的。
潜水用具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估计离我们挺近的,真是巧合。
我抚着额说。“这个用具看起来还能将就着用一些,这样吧,我们做个计划吧。”我抬起头,向她商议了一下。
她一脸懵逼地抬起眼,有点不解其意。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反正稚子的感知力还能用,也不知道大概准确地预知出整个洞穴的长度对她有没有难度,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叹了口气。这个潜水用具还是派得上用场的。我的意思是先派稚子去探探路。看看整个洞穴有多长再做定夺。
“如果你到一半就支撑不住回来了那可就麻烦了。”我扶着额道,无论如何,稚子不会呼吸是万万不行的。“如果到时真这样那也只能说是天要亡我了。”
“不会。”稚子点点头说。“海女,按理来说,和鱼一样。”
可万一就是一个超脱常理的出牌呢?
不知为何,我总隐隐有种感觉,稚子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就像隐隐的一层薄膜。
我朝她点点头:“总之,一切小心就是。”
稚子也点了点头,带着她那匹河马去了。
为什么要带河马?
也许是走路消耗能量,带个节省体力。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吧,看稚子和那个河马沟通得挺融洽,我扶额,路上多个伴也是好的,免得出了事没人照应。他们已经渐渐走远了看不到他们。我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道家的,龟息之法。
不知等了多久,他们回来了。
总之我就是看见他们在山一样的洞穴滑滑梯般地滑下,再望了他们没多长时间,他们已经就到我的面前了。
“喂,我看到啦!”
“这么快?”我略眨了眨眼。“我一遍心法都还没过完呢。”
稚子看起来有点兴奋:“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只不过那个洞穴有点长。”
有点长?听到这个词语我心一沉。不会吧?距离太长了我可坚持不下去。
“不过放心放心,”她欢喜地拍打着手臂上的海藻,也许是那个洞口又灌满了海水,如果这样真是最糟糕不过了,我看着她一下一下地拧着自己袖子上的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面的海水不太深,我一个人走过去完全没问题。”
我犹不放心,毕竟带两个人可不比一个人独立行走来得轻松。“真的吗?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想了想,不知道用个什么比方:“就像你和在冥界时行走的感觉一样?”
她点了点头:“嗯!感觉完全一样,没有任何障碍。”
那初步估计起来稚子是没有问题了。
可毕竟没有走完洞穴的全部,剩下的鬼晓得会遇到什么样的呼吸和障碍,如果完全脱离了结界的庇护,真的是,很深的海水,可以生长很茂密的杂草虾米那种,表示我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不管了,赌一把吧。”我拍着自己的胸口说。
如果不奋力向前冲一把,估计,深海底下的那具骷髅就是我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