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之前不是有一个叫柳曼曼什么的么?怎么现在又来了一个呢?
两个都是青楼女子?云幕霆想捣什么幺蛾子?
这么想着我的注意力不由得紧了几分。
云幕霆挺温柔挺顺从地在那位被他叫做“妈妈”的女人低下了头,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他现在就像一个小哈巴狗那么乖,而云幕霆霸气侧漏的形象什么时候出过这种情况?
“三婶,我要有事。”
“什么要事。”那女人抿着嘴唇道,只觉得嘴唇上的一颗红心痣特别起眼,只见她婷婷袅袅从一片烟雾中扭着纤细的腰肢说;“能让你冥王都觉得要紧的事,是什么事。”
“你不是霸气侧漏么。”那女人一声讪笑,“怎么今天也有求人的时候。”
我一愣,看着那个烟雾中半卷着发的女人,心说那个女人是疯了吧!竟敢这样嘲笑云幕霆,就不怕被云幕霆撕成碎片么?
只见云幕霆依然温柔恭顺,嘴唇微张,吐露出两个字:“镜灵。”
那女人也是一愣。
她一只手还叉在腰身上绣的那朵花上。
“镜灵…..”她喃喃地说。“镜灵…..浸染真有这种生物?”
有啊,有啊,我在柱子后躲着,恨不得跳出来说你这老娘们见多识寡,连镜灵都不知道!
她马上说:“能让你云幕霆感到着急的,肯定不是普通的镜灵吧?”
废话,如果是普通的镜灵还需要找你来,云幕霆出动他那一汪手下都没动静。我心想,恨不得立刻在他面前跳出来。
那女人说:“尊夫人在哪里。”
云幕霆把我从背后拉出来,低声对我说:“韦欢,对这位夫人客气点。”
客气?我疑惑道。你云幕霆什么时候还需要客气过?
但这次非同往常,我感觉我不得不低头,于是迫不得已地行了一个礼道:“夫人好。”
“哎哟多伶俐的孩子哟。”那女人笑得跟朵花儿一样,原本低眉顺眼的我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的确是很美的女人,只是眼角已经爬满了霜。过厚的粉和岁月的痕迹遮盖了她的美貌。
她涂这么厚的粉做什么?我心说。、
当然没说出来,期间我一直保持着这个低眉顺眼的姿势。在他云幕霆寒暄的时候,云幕霆一直现在我身后,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夫人到底有什么值得敬重的。我心想。
气息像风尘女子,但又不是。
介于风尘女子与良家女子之间,朦胧的,遥远的感觉。
那女人用一种严厉得近乎得苛刻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我。
“就是你上次新纳的妻子?那个传说中人间最美的女子?”
“是,上次娶亲时,夫人不在。”
那女人现在才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我慢慢抬起头,只见她目光扫过的时候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了,清了清嗓子道:“你妻子很漂亮。”
“没有你漂亮。”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
那女人微微笑了笑。
她苍白着脸颊打量了一眼我:“你和那镜灵,有缘哪。”
“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这样说,略微天真地仰起头。“可是你连那镜子的样子都没见过,怎么知道我和它有不有缘?如果有,是什么缘?”
她眼神深陷下去。“有好的,也有坏的。”
她拿来了一张纸,和一张笔。
她坐下,对着那张纸略微描画一下,然后把纸递给我,让我看。
我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嗯,是挺像的。”
那女人笑得眉毛弯弯:“是你家的那面镜子吧?”
我点点头。“你见过。”
“见过,又没见过。”然后她坐下,给我讲了个故事。
她在民国的时候是风尘卖艺的,但她又有一样规矩,客人预先付五吊钱才能看到她的真容,说这样是为了保持新鲜感。
这样做的效果出奇意料的好,说到这里她眉毛一弯,我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可比那个柳曼曼美多了,她身上更有一种奇妙飞扬的气质。
后来,有个人,说是用镜子抵五吊钱,她收了。发现了这面镜子的不同之处。
她在家时也是通达黄鬼之术的人。只是后来做了红歌女,就把这门手艺收了,她发现,上面的镜纹,竟然是按照一种符路来雕刻的。
我撇撇嘴,她的眉毛很弯,上面像是沾着白雪。“符路?我都看了好几遍了。”
“那符路早已失传了。”三婶翘着二郎腿说。略理了理额头上的卷发。“你还是叫我三婶吧,别老夫人来夫人去的,听着别扭。”
“好。”我正了正神色。“三婶。”
“那我接着讲啊…..自从得到那镜子后我像得了宝,整天抱着放大镜在那研究,都歇业好几天了,客人怎么召唤也不去…..后来,我逐渐发现了一点奥秘。”
她顿了顿嗓子。“那是玄黄之术。”
“玄黄之术?”我继续撇嘴。那有什么好稀奇的吗。“不就是黄帝五帝的…..”
她赶紧打断了我的话:“话是这么讲,但是实际上可不是这样。”她停了停,“上面有些难得的…..”
“什么?”
“阴阳五合之术。”
她补充了句。“也就是房中术。”
“啊?”
我脸都绿了,见鬼那天我梦见的是什么?怪不得有种别扭的感觉…..
“当然不止这些。”她站起来。“这个镜子的风水是一个谜。简而言之,就是自带风水。”
我一愣,想起了我在树林中的遭遇,风水像是随时可以改变的东西,所以方位我一直处于模糊状态中,镜子上自带风水是什么意思?难道镜子上埋葬着小小的棺材吗?
我一时没忍住,说:“我们把镜子周围的风水拆了。”
她的脸略微出现了变化,但没表现出太大的惊异。
接下来我一直在焦灼不安,说话呀?说话呀?这面镜子也算她的旧识了是吧?我们损害了她的旧物,她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想了想,岔开个话题开口:“既然这镜子自带风水,那你还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