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捡起报纸,落了一地的报纸,黑白色,很有英式古朴的味道。
我慢慢帮他把报纸一张张地叠好。他看得太入神,连我发出的任何动静,都没有留意到。
最后我把报纸齐成一团。
他还在看。
我慢慢推退后了去。
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从不看报之,更何况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报纸。
我感觉我的面前像站着另一个人。
这种面对面但身体居住着一个陌生灵魂的感觉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我直觉得后背发凉,云幕霆坐在那里像一尊石象,旁边的火腿煎蛋早凉了,我鼓足勇气才战战兢兢地说:“云幕霆。”
“干嘛。”
我努力想了想,应该转移什么话题。就比手画脚地问他:“今天天气很好啊。”
“今天下雨。”他一转身,把报纸侧过去了。
嗯,够高冷是他的风格。
“嗯,是啊,….下雨。”我想了想,看着他慵懒躺在沙发上的样子,温柔地说:“火腿煎蛋凉了,我替你另一份吧?”
“不用了,本王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还知道称本王啊?话说你翻身的样子,真像一只二哈。
一番检验之后,我确定此时的云幕霆是真货。
我倚靠着他无奈地坐下。
算了,之前的那种感觉就当是他作为冥王的异常反应好了。
我是绝对不会跟他说的,不然一会他又要说什么女人神经过敏了。
我挨着他近一点。
她扭过身去:“你干嘛。”
我轻轻对他说:“我有一点事情要和你说。”
“这面镜子放你这,还是放我这?”
云幕霆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我看着他的表情出现一种蛮奇异的变化,进而他挠了挠头道:“你不说,本王都忘了。”
得了吧,是谁之前被镜子闹得整晚没睡好?还说什么捡到个宝贝似的。我翻了个白眼。
“归你还是归我。”他摸摸头道。“这是个问题吗?”
“你说呢?”我对他吼道。“这个…..”
“放哪儿不一样吗?”他挠了挠头继续睡。
男人就是粗神经!
“不一样….”我走过去。
我再次感觉到了,这面镜子对我的吸引力。
即使隔了一整个房间,我仍然能感受到这种吸引力。
很强烈,像是一个黑洞那个绞着,可是在某些时候又显得轻微。
我想了想说:“就把镜子搬进我房间里去吧。”
“行,反正搬哪儿不都一样。”他随口答道。
不一样。
我们对镜子的吸引性不同,出现的效果也自然不一样。
云幕霆我已经看见了,习惯了就好了,现在,我也要来看看我的。
我七手八脚地把镜子搬了进来,一路小心翼翼,不要留神被磕了碰了。
失去了效果,那可就不好办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发现镜子的光还是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扰民的。
也许是云幕霆的气场减弱哦了?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云幕霆之前的动作,觉得真是不科学。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镜子上还是搭了一层帘子的。免得半夜起来,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那还不得活活吓死了。
其实镜子的强光只要习惯了还是蛮好的,那种在夜明珠光下睡觉的滋味还是不错的,而且镜子似乎是安神的功效。
镜子的光现在很柔和,柔和得就像轻柔的光线,我心想现在柔和是好,大半夜别像一个大瓦率的电灯泡,打得我睡不着觉。
第二天,无恙。
我摆摆手:“我是不是真多了?”
云幕霆用干毛巾擦着身上的水道:“你本来就是想多了,你们女人…..真是,哎!”
那也总比你们男人粗神经好。
我仔细思考着前后的经过,只觉得有着那么一点不对劲。
如果有烟,我现在想吸引。
不过云幕霆很快把烟灰缸端走了。
我们就在豪宅里过了几天逍遥日子…..每天吃吃喝喝玩,每天吃吃喝喝玩,不关心刘朗和法随去哪里,也不在意自己的灵曼。真的,我还就没这么放松的日子了。
有一天我正在和云幕霆搓麻将。
楼下忽然来了电话。
我觉得奇怪,心想谁啊。老子住在这里深居简出都好几天了,工作早辞了,以前和公司同事的联系方式早没了,至于法随 ….她不用打电话这种方式来联系我。
云幕霆支使我:“出去看看。”
我不情不愿地下去了。
然而等我刚接了电话,电话那边一片忙音,紧接着突然就挂断了。
“神经病。”我嘟囔着。
我只觉得有一种不知名的害怕….看似安逸平淡无波的生活中,有一种突然的力量把我深陷下去,而当我 醒悟过来时,已不知在哪了。
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看不清那股力量在哪。
稀饭幻锦吗?
走路的时候我都在 感知他的气息。
但似乎没什么。
我想多了,我摸摸自己的头 道,云幕霆让我住在这里,也许就是为了避难呢。
我把我的担忧给云幕霆说了。
云幕霆这次出其意料地没有训我,他拿着纸牌慢慢地道:“女人的直觉总总是准的。”
“这种 感觉你有过么?当时你是怎么办的?”我问。
他点头:“什么 都不去想,也不问 ,就好了。”
“这样憋着自己,很难受吧?”
云幕霆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劲…..有时候 他就是 这样,闷骚型,压抑着自己 的感情不敢告诉。自从从中东回来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我在怕什么?
我不由得自嘲得想笑。
他又在压抑什么?他沉沉的 样子像一具石像,我觉得里面埋着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但是在这种说不清迷雾一般的感觉中煎熬,是真难受。
在日复一日的安逸生活中,是我对自己深陷下去的深深 无力和疲乏感。
于是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 来电刺激的?”
“比如….。干票大的?什么了的?”
云幕霆拿着纸牌瞥我 一眼:“怎么?想犯罪?”
“不是啊。”我道。“就是个,自己找点乐子,你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太无聊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