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身体只盖了一件羽绒服。连被子也没盖。
确切地来讲,连帐篷都没进。
就这样,半夜的身体,晾在外面,连多少只小虫子从我身体里爬过都不知道。
没办法,太舒服了。
准确一点来说,我是在练功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只觉得迷迷糊糊,一阵阴风飘来,然后其中的香粉将我魂都要勾去了.
没错,那是香粉,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女人身上的香粉。
我才不管他这么多呢,只觉得练功好舒服啊,然后就这样呼呼大睡。觉得真愉快。
于是,半夜,顺理成章的,我很自然地被冷醒了。
真的好冷,我打了个哈欠,结果里面蹦出只小虫子。
这可把我恶心坏了,我赶紧站起来,裹了裹衣服,发现里面满满的都是蚂蚁。我赶紧抖了抖,确认没有一点东西才穿起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在外边睡着了。
不过好困,
于是我将衣服脱了,脱得干干净净,然后裹上被子,决定好好睡一觉。
但是这一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我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哪怕是在帐篷中,仍冷得让我受不了,仿佛一瞬间坠入了冰窖中,我几乎要跳起来,连忙把睡袋从自己身上放下来,这才好了许多。
再看我身上,都发紫的。
妈的连个觉都还不好好让人睡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大怒,持起放在枕头旁的剑便走了出去。发现里面,一片廖燃。
没有气息。没有人
我嗅了嗅鼻子,发现了空气中的味道。其实空气中是有一种奇异的味道的,带着女人的香薰味。其实我蛮疑惑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感知到了什么,那种感觉却一闪而过,…是女人的味道么?
还是我太困了。
我提起衣服,迅速向外跑去。
我又来到了那口湖水边。
我的剑对准了湖水。
我想的没错,我慢慢后退去,芦苇在漂浮,四周仿佛有声音在漂浮。有东西…
我闭上眼睛,聆听着芦苇的东西,仿佛有一条鱼在爬过。
四周寂静得实在让人可怕。
我有点受不了了,于是直接从地上跳起来。结果却发现….
我缓缓地将挡在眼前的手拿开。
我心想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当然,不是。
但是我却看见了比诈尸更诡异的效果、
那就是,河面上的鱼,全部死了,一朵朵盛开,如菩萨岸边的花儿。
我沿着流淌的河水,哦不,血水走了过去。
鱼全部被煮开了。
真的,是被煮开的。一堆堆的,冒着鱼的腥气,鲜红的内脏映衬着血面,那场景乍一眼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我厌恶地捂住鼻子。
然而还是没这么久放过我,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追着我。于是本能性地向前跑去,结果。。。。在石柱面前停住了。
漂泊的尸体沾满着灰尘,在石柱面前贴着,两具骷髅面贴面,像是把什么东西洒进了海洋一样,没错,是骷髅。
两具骷髅笔直地站在那儿,像是早料到了一切一样,直直地拦住了我的去路。面前的墓碑越发高耸,底下的石头像翻滚着岩浆,水在旁边沸腾。
长发飘飘。骷髅的长发一直垂在地上。
我立刻震惊了。
这具骷髅…..对我而言,有一种致命的熟悉感。
于是我将手指缓缓地割开….涌出来的血立刻浸染了平面,我后退了几步,为此感到大为惊讶。我居然会有这么多血。
只是割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而已。
居然….有这么多血。
我呆呆地望着食指中心那个裂口。
血一点点地浸染了平面,很快开始向上涌,慢慢地缠绕上了这两具巨大的骨髓。我惊讶地发现…..血在骨髓之中,融了….居然融了!
也就是说,按照滴血验亲的原理,这两个人应该和我有血缘关系。
但是,是什么呢。
我在两具尸骨面前长长地停留着。
不不不,这只是古人的东西,做不得真的。我拼命说服自己,同时将自己手中的血,再挤了一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在唆使着我这么做。
然后,我慢慢地看着那两具尸骨。居高临下地。
半夜的时候我醒了过来。
我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的,我摸摸头,确定,头还真是有点晕。
讲真,流了这么多血,没死过去,都算我运气。
我慢慢地扶着树站起来。
尸骨已经不见,只剩下石碑,石碑仿佛一具指路的明灯。很大很大,总之当时我看到的是和尸骨一样高。我轻轻擦去石碑上的灰尘,发现了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完完全全看不清楚。
跟以前一个样,因为年代久远,被岁月腐蚀掉,看不清楚它写的什么,尸骨的来历,自然也不可靠。
又是这样。我叹了口气。
我开始往回走。
这次,速度得放慢点了。但愿不会有什么毒虫缠上我。
结果走几步路我就放弃了,我实在太疲倦了,失血过多的症候,我心想,于是抚摸着自己几乎要被扭伤的脚踝在那里慢慢坐着。
这个时候,一团红色对准我飘过来。
红色,是全然的红色,我看着,连害怕都忘记了。最终它在一个黝黑的,完全由枯萎的树枝缠成的像是床一样平整的窝。慢慢坐下。
那团红衣慢慢伸出手,对我说:“你好啊。”
我惊讶得连手中刚刚坐好的临时枕头都忘了放下。
“你是谁。”声音空空荡荡的,我觉得我在对自己说话。
她缓缓地坐下来,姿势优雅娴熟,然后翘起一根树枝,整套动作十分熟练,如行云流水一般,显然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最后她拿起一只茶杯,往空中看不见的那双手斟茶。我惊讶地看见那只看起来质量极好的骨瓷杯中盛满了茶水。
“你是谁。”我再问了一遍,这次声音都有点干涩了。
她慢悠悠地十分有闲情逸致地说:“我是谁,我是你啊。”
然后她缓缓地摘下面纱,露出了一张看不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