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念找到了和饶伟杰约定好的地点。
    饶伟杰比她先到，已经在座位上悠闲地喝着茶水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
    饶伟杰放下玻璃水杯，“没关系，我提前到了。”
    “你昨天在手机里说，拿到了对我有利的材料。”
    “你有对谁说过，你找律师了吗？”
    一念摇摇头，她就咨询了那一次，也不可能和谁说找律师的事情。
    “那就是老天在帮你了。”
    饶伟杰把牛皮信封从公文包拿出，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昨天晚上，我收到的文件。”
    一念接过文件一看，这些，都是客户泄露出去的财务信息。
    这些信息保存在公司电脑里的加密文件，有权限看的，只有寥寥几人。
    这样看来，邮寄这些文件的人，一定是和那个优盘有关了。
    “谁邮给你的？”
    “无名氏，这是一个匿名信件。”
    “怎么会邮到你那里？”
    “所以我问你，你有没有把找我的事情和别人提起过。”
    一念思索片刻，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肯定你我都认识，我能想到的，也只有方晓彤了。”
    饶伟杰手推推眼镜，“你觉得她有陷害你的动机吗？”
    一念摇摇头，她和方晓彤，并没有过节。
    一定要说出关系微妙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傅卓年了。
    他们之间存在一段三角恋情，傅卓年喜欢过她，方晓彤又喜欢傅卓年。
    可是，这不足以让方晓彤大费周章地在她的工作上动手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方晓彤根本就没有机会拿到她的优盘。
    “不可能是方晓彤陷害的我。”
    “那就是和方晓彤有关。”
    一念端起桌子上的果汁，咬着吸管喝下一口。
    “对，一定和她有关。我这就找她。”
    饶伟杰看着立马就行动的一念，抬头对她笑着说。
    “我和你一起去，我正好要回事务所。”
    一念和饶伟杰一起去了律师事务所。
    方晓彤正在前台看一本厚厚的司法考试的教材。
    一念走上前直切主题，“方晓彤，我们可以谈谈吗？”
    方晓彤放下手里的书，一念突然来找她，她一点都不感觉意外，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会来一样。
    饶伟杰停好车，也走进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方晓彤，又对一念说道。
    “需要我陪你吗？”
    “谢谢你，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方晓彤倒一杯温水，两个人在招待大厅坐下。
    “这是我的工作时间，我只能在没有客户的时候，才能解答你的疑惑。”
    “那就长话短说，你昨晚给饶伟杰的那些文件，是哪里来的？”
    方晓彤神秘笑笑，“电脑上打印出来的，从银色的苹果笔记本电脑里打印出来的。”
    “方晓彤，我是问，从谁的手上拿到的。”
    一念清楚地知道，方晓彤越和她打马虎眼，她知道真相的可能性就越大。
    方晓彤看着门口有人进来了，连忙站起身。
    “有客户来了。”
    事务所的客户络绎不绝，方晓彤一直忙着接待客户，把一念晾在一边。
    “方晓彤，我就在这里等你，我有的是时间。”
    一念不罢休，只要能得到答案，把时间干耗在这里一下午也值得了。
    方晓彤送走客户，看着一脸固执的一念。
    “李一念，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那么多。”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些资料给了饶伟杰，而不是直接给我？”
    方晓彤脸上有一抹执着，她习惯性地触摸手臂上的烫伤疤。
    “因为我想帮你，饶伟杰是个优秀的律师，他会帮你赢。”
    “谢谢你，可是，你直接告诉我全部真相的话，要比给我找个靠谱律师要强的多。”
    “李一念，也许你还有另一个选择，你其实不用这么执着找陷害你的人，又费时又费力。你大可以把这个罪名担了，尹慕深有的是钱，钱到位了，你就不会遭到别人的起诉的。”
    一念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晓彤，她的思维方式如此简单粗暴。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出力费时了吗？
    “我出力费时地找陷害我的人，是为了讨回清白，也是为了帮我的老板挽回客户，还有那些濒临失业的同事们。”
    “是呀，整个世界都靠着你拯救呢。假清高，你是没有体会过没钱的滋味。”
    一念突然理解了方晓彤，人没有钱时，为了好好地生存下去，是可以放下自尊的。
    就像十七岁走投无路的她一样，为了还钱，委身于尹慕深，她那时根本不敢谈尊严，只是想着如何生存。
    “你不要避重就轻转移话题，我们谈的是陷害我的人，不是金钱的意义。”
    方晓彤摊摊手，“我能说的都说完了。”
    一念看咬着不松口的方晓彤，也不做停留了，拿着文件离开事务所，没一会又折返回来。
    她走到饶伟杰的办公室，把资料放在他桌子上，“问了也是白费力气，她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说。”
    饶伟杰呵呵笑，“方晓彤，事务所心事最重的女孩，你和她玩心机，还差一大截。”
    饶伟杰看着沮丧不已的一念，安慰着她，“她成长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她，有心机，并不是个褒义词。”
    “无论怎样，今天谢谢你。”
    一念向饶伟杰道谢，走出了律师事务所。
    虽然没有问出幕后黑手，但今天还是算有收获了。
    至少可以明确两点，第一，方晓彤认识调换优盘的人。第二，方晓彤，不是个简单人物。
    一念感觉那个给她下绊子的人就在她的身边，他正在看着她垂头丧气，看着她抓耳挠腮，然后在黑暗里得意的笑着。
    禁不起细想，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尹慕深。
    就在她决定开车去找尹慕深时，傅卓年给她打了个电话。
    傅卓年在电话里告诉她，他的病已经好了，还说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都不来看他一眼。
    “你不是有方晓彤照顾了嘛。”
    一提到方晓彤，一念突然灵光乍现，方晓彤那么喜欢傅卓年，傅卓年说的话方晓彤一定听得进去。
    她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傅卓年，让傅卓年做方晓彤的思想工作，把那个人交代出来，那所有困难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