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墨看她实在有些为难，就不打算继续追问了，马上识趣地道，“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当我没问。”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居然带着浓浓的委屈。一旦一个强势惯了的男人在你面前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包真的很难说出拒绝他的话。
    顾若霜就这么被蛊惑了，终究是不够狠心。忍不下心来看着对方那么委屈，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也没有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只不过跟你们描述的有些出入罢了，”
    她主动开口说了，唐言墨就来了精神，听得认真。
    可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可能是开口后，有些事说起来就容易多了，顾若霜一句接一句地道，“我的医生跟我说，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毕竟人每天要记得那么多事，有些片段被忘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的医生？”唐言墨心中马上警惕了起来，这医生虽然被顾若霜提了两句。可是他却下意识生出了警惕，觉得这人肯定有问题。
    或许顾若霜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医生。
    顾及到对方刚刚给了自己一份文件，也算帮了顾临一个忙，顾若霜这次对于对方追问过去的事情，倒没怎么反感了。
    只不过她热情依旧不高。语气平淡地道，“嗯，我生临临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落下了一些病根，我先生就给我找了一个医生。是他的朋友，他会定期给我做检查。”
    一个医生，还是顾若霜的先生韩衍的朋友？
    顾若霜说得越多，唐言墨越觉得这个人有问题。连带着也怀疑韩衍肯定也有问题。
    从他知道韩衍娶了顾若霜开始，唐言墨就对这个抱着深深地戒备和怀疑，总觉得顾若霜如今的情况，都是那个人造成的。
    如今还牵扯出了一位医生，更加可疑了。
    顾若霜说了两句，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在怀疑什么。她看着唐言墨皱眉的动作，神色慢慢认真了起来。严肃地道，“唐总。我想你真的记错了什么，过去的事情重要的，我都记得。”
    这话像是戳在了唐言墨心脏上面，他听得有些不高兴，语气都沉了，“所以你是觉得你过去承诺过我的那件事情，就不重要了是吗？”
    按照顾若霜自己的说法，如果这事真的重要。她当然不会忘记。
    可事实就是她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顾若霜看对方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连语气都带着愤怒了，却还是茫然的。“我承诺你什么了？”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想了想，顾若霜又觉得气不过，总觉得是唐言墨没事儿找事那般，语气都凝重了起来，“唐总，我们离婚多少年了？我怎么可能承诺你什么事情？我想你真的记错了。”
    到底是谁记错了，唐言墨已经不想解释了。
    说来说去，也是他当初对不起顾若霜。
    如果不是他错信了秦潇，伤害了顾若霜，他们也不会离婚，顾若霜也不会偏偏忘了四年前的那段时光。
    唐言墨眯了眯眸子，瞳孔紧缩了一下，语气轻而悠远，“你不记得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我也会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一说，顾若霜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上了。
    她缩了缩脖子，无端觉得手中的文件千斤重，她刚刚就不该接过来不该松口，总觉得答应了，以后又会跟唐言墨纠缠不清。
    总觉得对方像是对自己势在必得，而她迟早是那人的所有物，这种超脱自己控制的感觉，顾若霜不喜欢。
    顾若霜摇了摇头，抛弃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唐总觉得不对劲，想查就查好了。”
    她努力想表示出来不在乎，可是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呢。
    从她回来，见到的每一个故人，都怀疑过她记忆是不是出问题了，其实另一方面，顾若霜比谁都想知道她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