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终究还是妥协了，任由秦母下去联系医生和时间。
    这种事，自然没有人知道是最好的，秦潇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连邹深她都先瞒着了，不过怀孕报告一出来。
    按照秦母的说法。是要大肆宣扬的，那么邹深也会知道。她还要想一通理由出来应付邹深。
    顾若霜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也没接到裴修杰的电话，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看见床头柜上的日期。十月十三号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宝宝，妈妈带你去见见哥哥姐姐好不好。”
    因为不知道那个孩子的性别，顾若霜也只能这么说了。
    她心情一瞬间低落了下来，早餐也不想吃了，简单地收拾好了就出门，准备打车过去。
    一出小区，却看见停在路边的车，很扎眼，她想忽略都不行。
    看见她出来，车门很快就打开了。唐言墨穿着一身黑色风衣从车上下来，“你要去哪儿？”
    顾若霜皱着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一句话来，顾若霜不肯回答，唐言墨说，“过来看看你。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吗？怎么还乱跑。”
    刚刚出了这种事，他怕顾若霜承受不住，所以想过来看看她，没想到刚到就看见人下楼了。
    顾若霜神色特别憔悴。像是一整夜没睡好，这幅神态，唐言墨当然放心不下。
    不过顾若霜自己却没觉得有什么，她只不过是在认真思考。应不应该带唐言墨一起过去。
    她这么犹豫的功夫，唐言墨更加疑惑了，“你到底要去哪儿？我不方便露面吗？”
    顾若霜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唐总感兴趣，那就一起去好了。正好以后可别再说我不负责任，什么都瞒着你了。”
    唐言墨更加迷惑。等顾若霜上了车，说了地址。他却一瞬间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若霜正视着前方，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唐言墨犹豫了两秒，这才开车，他心里隐约有个想法了，却有些不敢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一路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到了墓园。唐言墨心中的想法终于得到了证实。
    他在山下扯着顾若霜的手臂，“是……是那个孩子是吗？”
    他不知道顾若霜还在墓园给那个孩子卖了墓地，而且还是这个熟悉的地方。
    顾若霜点了点头，甩开他的手。一步步慢慢爬着台阶，“嗯，你不是想知道吗，他就是今天离开我的，三年前的今天，你怪我都瞒着你，现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唐言墨张了张口，有什么话想问，可一瞬间喉咙里面像是堵了一嘴棉花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若霜身后。
    直到停在了一块小小的无名墓碑面前。
    顾若霜的声音轻灵而悠远，“当初医院不同意把滑胎的胎盘给我，所以这里面就是我提前给孩子准备的一些小衣服小东西而已，什么都没有。”
    唐言墨盯着面前那个空荡荡的墓碑，心底有些细微的情绪起伏，“对不起。”
    过了好久，他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来，顾若霜没有搭腔。
    不管这句对不起是对谁，都不该由她来原谅，她说不出宽容的话来。
    她慢慢跪了下来，打开面前的一个暗格，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心一瞬间收紧了。
    她回头看唐言墨，“你之前来过这里？”
    “嗯。”唐言墨以为她问的是路过，他上次的确路过过这里。
    还在这里遇到了秦潇，因此他直接就承认了下来。
    没想到顾若霜脸色更加难看了，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唯一仅剩的一点点血色都褪干净了。
    她眼底像是蕴着水汽一般，雾蒙蒙的，自下而上看着唐言墨的那个眼神，像是失望透顶。
    唐言墨被她看得心头一凛，“怎么了？”
    他心头突突地跳，总觉得顾若霜这个反应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