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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番外八百二十五 深眠梦影2
    出了菜市场,前面就是几辆警车,何警官看了看文绍的肩,就跟其他警员吩咐道:“你们先回局里去吧,我带小伙子去看看医生。”
    文绍忙说不用,但何警官还是领着他坐上了另一辆车,朝他说的一个地方出发。
    “去医院太难等了,而且医生态度很差,大病不敢说,但是这种小伤小病,诊所的服务要比医院好得多。而且这家诊所的医生我认识,医术很好,你放心。”车上何警官对文绍道。
    文绍点头,其实他不想去医院也不是因为难等之类的,时间他到是有一大把,但他的钱包却没什么钞票。
    自从最初的起步资金被消耗殆尽,他和伍胜就一直在研究新的创业方向。现在一日三餐都是伍胜在包,他身上的毛爷爷加起来不过能换几包烟,而且还是最劣质的那种。
    所以医院倒是要去,但得等伍胜这款来付账。
    不过既然已经出发,也不可能说我没钱我不去了,那脸就真是丢到家了。所以他没吭声,但心里已经在为自己的钱包默哀了。
    何警官看他表情沉重,以为他还在思考刚才的事,就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担心了,已经没事了。”说着转了转话题,“小伙子很勇敢嘛,怎么,看到对方露刀子就不怕?”
    “怕。当然怕。”文绍直言道,“要知道他会用刀我就不会制止他了。”想起刚才的事,文绍还是十分郁闷,那小偷的仇恨值也太高了,说干就干,一点缓冲也没有,真不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嗯,说得对,见义勇为也是要建立在自身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否则就只能说是有勇无谋的莽夫。”李警官笑道,“不过,刚才听婆婆说,那小偷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劲啊,似乎下的都是杀手,是吗?”“对。”文绍道,“刀刀都朝脖子捅,根本不是想捅我两刀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想把我干掉。”
    何警官听了,“嗯”了一声,点点头,想了想,道:“是这样的,刚才听婆婆讲情况的时候,我就在奇怪,以我的经验,小偷用刀伤人,往往都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狗急了跳墙,那是他没有退路了。但是,听你们说的这个情况,却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对吧?
    “当时他被你打趴,虽然丢脸,但完全可以逃走,也没人拦他。他并没有被逼到所谓的绝路。但他竟然还是选择上来伤你,或者说,杀你。其中恐怕还有什么原因。
    “如果仅仅只是被打一顿就想杀人的话,他完全可以去当劫匪,或者是强盗,而不是一个小偷。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和他有过什么过节,或者你最近惹到了什么人。当然,当警察的就是容易多心,我也只是问问,也许没那么复杂。”
    文绍想了想,就道:“不,其实之前我也觉得奇怪,这小偷的反应似乎太极端了。而且从一开始就是他先动的手,当时他打了我一拳,还说了一句我没资格管他。那样子,到真像是对我有意见似的。反正我看着他感觉面熟,但真要想,却又想不出是谁。”
    “这样啊,面熟。”何警官听完就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警车突然一停,开车的警员道:“到了。”何警官回过神,对文绍笑笑,道:“走吧。”这话一出,年轻人才颇有兴趣的看了看文绍,看了两眼,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走向里边的一个通道:“进来吧。”
    何警官不懂文绍想干什么,就道:“没事,该麻烦就麻烦点,医院也不远,不打麻药挺折腾的,又不是战争年代,没必要受这个罪。”
    文绍走向通道,转头道:“不怕,当年星爷不也是看片挖骨取弹头吗,我等会也看看有没有好的片子,拿来当当麻药。”
    何警官听了一笑,文绍转身走了进去。
    进了走廊,左右两边都是房间,门上贴着房间的名称,文绍看到其中一间叫做心理咨询室,也不知道年轻人是不是也会心理方面的治疗。
    这些大部分门都开着,可以看见里面有床和椅子之类的。
    文绍记得年轻人进的是最后一间,便走过去,这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檀香味。他感觉奇怪,跟着味道走,就来到一个房间前。
    那房间的房间门是关着的,上面没有房间的名字,似乎是杂货室。那檀香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现在近了,味道更浓。
    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那么重的檀香味?
    文绍正奇怪,年轻人喊了他一声,他回了一句,疑惑的看了看这个房间,走了过去。进了外科房,里面的装潢和外面是一样的风格。米色的墙纸,暖色的家具,看起来十分的温暖和温馨。整个诊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贵族的医院。
    年轻人正在准备工具。文绍顺着墙转了转,就道:“你们这的装修风格和其他诊所不太一样啊,很温馨的感觉。”
    年轻人转过头,指着一个椅子让文绍坐下,就道:“其实我学的是心理专业,知道怎样能给人一个轻松的环境。但这诊所不是我的,我只是做了一些小的建议。”说着走过来,“把衣服脱了。”
    文绍脱掉衣服,坐下来。年轻人拉来工具,开始清理伤口。
    “你那么年轻,刚大学毕业吧。”文绍问。
    那年轻人清洗完伤口,消好毒,就拿起一个镊子夹住一个铁钩,走到文绍身后:“没错,我刚大学毕业。这诊所是我伯父的一家分店,我是过来帮他管的,不过最近这的人都走了,所以只有我一个。我要开始了。”
    文绍正想着“我要开始了”是什么意思,突然肩膀的伤口一痛,立即感觉到一只钩子正在快速的穿凿伤口附近的皮肤,感觉了一下,很痛,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文绍忍不住转头去看年轻人,却因为角度原因只能看到他的手正在不停地动。
    “你和何警官是好朋友吗?”文绍问。
    “我伯父和何警官是好朋友。”年轻人答。
    “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俩是老伙计。”
    年轻人轻轻的笑了一声,并不回话。
    “喂,你那笑,是在嘲笑别人吗?”文绍疼得有些难受,沉不住气,干脆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进了外科房,里面的装潢和外面是一样的风格。米色的墙纸,暖色的家具,看起来十分的温暖和温馨。整个诊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贵族的医院。
    年轻人正在准备工具。文绍顺着墙转了转,就道:“你们这的装修风格和其他诊所不太一样啊,很温馨的感觉。”
    年轻人转过头,指着一个椅子让文绍坐下,就道:“其实我学的是心理专业,知道怎样能给人一个轻松的环境。但这诊所不是我的,我只是做了一些小的建议。”说着走过来,“把衣服脱了。”
    文绍脱掉衣服,坐下来。年轻人拉来工具,开始清理伤口。
    “你那么年轻,刚大学毕业吧。”文绍问。
    那年轻人清洗完伤口,消好毒,就拿起一个镊子夹住一个铁钩,走到文绍身后:“没错,我刚大学毕业。这诊所是我伯父的一家分店,我是过来帮他管的,不过最近这的人都走了,所以只有我一个。我要开始了。”
    文绍正想着“我要开始了”是什么意思,突然肩膀的伤口一痛,立即感觉到一只钩子正在快速的穿凿伤口附近的皮肤,感觉了一下,很痛,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文绍忍不住转头去看年轻人,却因为角度原因只能看到他的手正在不停地动。
    “你和何警官是好朋友吗?”文绍问。
    “我伯父和何警官是好朋友。”年轻人答。
    “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俩是老伙计。”
    年轻人轻轻的笑了一声,并不回话。
    “喂,你那笑,是在嘲笑别人吗?”文绍疼得有些难受,沉不住气,干脆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其实从走进这家诊所开始,文绍就感觉这年轻人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会给人亲切感,但仔细观察,又会感觉他与人有着明显的距离。
    那是一种绵里藏针的感觉。明明很锐利,却又伪装得柔软,算是在故弄玄虚。
    这让文绍心里十分不舒服,每个聪明人都会习惯性的去推算别人心里的想法,如果一个聪明人在另一个聪明人面前卖弄,必定会引起另外那个聪明人的反感。
    这也是他坚持不用去医院的原因,他感觉年轻人的那种气质,事实上是某种卖弄。
    因为心里不舒服,因为不服气,所以他想用行动来提醒年轻人,世界上的聪明人并不只有一个。
    不想这么尖锐的话,年轻人却没什么反应,头也不抬,道:“不,我只是感觉眼前的东西十分有趣。”
    文绍就笑:“是伤口有趣,还是别人被砍了有趣,又或者,这个世间的每一样事物你都觉得有趣?”
    年轻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从旁边拿起剪刀,将线剪断,笑道:“你很有趣。”说完放下工具,摘下手套,朝文绍伸出右手:“我叫张子邪。”
    当然,这个邪发的是“爷”的音,当时文绍以为他说的是“我叫张子爷。”心里还犯嘀咕说这人真会占便宜。后来我了解情况之后才懂,原来是这个“邪”不是那个“爷”。
    文绍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刺耳,对方居然一点都不恼怒,看来人家真的是比自己高了一级。反应过来,握住他的手:“文绍。”
    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看肩膀:“结束了?”
    “结束了。”张子邪说着收拾了下东西,推开门走了出去。
    文绍穿上衣服跟上,路过那有檀香味的房间时,他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
    等张子邪走出过道,他来到门边,轻轻的转动把手。
    原以为这个房间会上锁,谁知一转,居然真转开了,这倒是意料之外。文绍想了想,轻推了下门,开出一条缝,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扑了出来。
    然后,他俯上去,从缝里往里看。
    他皱了皱眉,里面的场景略显诡异。
    真是没有想到,里面居然摆满了诸天神佛。
    从门缝看去,可以看见几根红烛在房间中央的桌上燃烧,然后红烛的前边是一大把燃着的香,这是这个房间的唯一一处光源。
    而红烛和香的周围全是贡品,什么水果啊酒啊都有,满满一桌子。四周的墙上有着一排排的木架,借着烛光,可以隐约看见,上面摆满了佛像,密密麻麻几十上百个,都在昏暗的烛光下静静的面向桌子。
    文绍看了看离他最近的几尊佛,都是很平常的小佛像,各种各样的都有。在烛火微弱的光线下,只勾勒出了大概的轮廓,放眼望去,就像是许多小人面对着一笼篝火,十分逼真。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从文绍的角度看去,那些佛像脸上全是阴影,一座座看起来就像是在阴测测的笑,,一点也没有佛像的感觉。倒像是一群小鬼,在昏暗中扮成了佛,却掩饰不住脸上古怪阴森的笑。
    这场景有些诡异,文绍看了几眼,竟感觉有些窒息,也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被压抑的气氛影响了。
    于是匆匆缩回头,关上了门。
    不过他心里也奇怪,干嘛要在这里搞这么一个房间,里面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寺庙。
    从佛像和香烛贡品的数量来看,应该是有人信佛,而且是近乎变态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是张医生的叔叔?还是他自己?医生都是信佛的么?
    正感觉疑惑,突然何警官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跑了!你们怎么办事的!一定给我想办法捉回来!现在立即行动,马上在南北大门设卡,一定要拦住,那人很可能是个杀人犯!”告别了张医生,两人回到了警局,做了笔录。
    出来的时候,他们碰到了那位婆婆。老人就坐在警察局门前的椅子上,看到文绍就站了起来,显然是专门在等着他。
    文绍走过去,两人便开始对话。
    婆婆为这事弄得十分愧疚,认为自己给文绍带来了麻烦,除了对文绍的感谢外,还有自责。
    文绍和何警官就不停安慰。婆婆也是看得透的人,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也没用。
    但老人还是过意不去,一定要给文绍医药费。
    文绍又是一番推迟才谢掉老人的好意。婆婆看文绍太过倔强,也没办法,问了文绍的名字,在离开的时候祝福了他:“文绍,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文绍看着老人慈爱却深邃的眼,点点头,婆婆这才离去。
    “这老人家不简单。”婆婆走远了些,何警官看着她的背影道,“说话很有深度,很有哲理,是位睿智的长者。这样的老太太,我还是头一回见。”
    “是啊。”文绍也看着婆婆道,“感觉上,她受到的教育应该不低,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而且人也慈祥,这的确少见。”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有些故事的,”何警官看着文绍,笑到,“多年后你回想起来,今天你所做的事就很值得一谈。”
    “是么。”文绍看向何警官,也笑,”希望真的是这样。”
    之后文绍回家,何警官执意要送他,而开车的小警员又去管一处打架斗殴的事去了。于是何警官亲自开车,把文绍送回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在闲聊,何警官虽然一身正气,但一点也不严肃,还很好玩,跟文绍说了许多他们碰到的趣事。
    中间还提到那满面油光的中年警察。何警官就笑:“他啊,从来都是这样,脾气特别爆,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心情一差就爱做错事,做错事了就被批评,被批评了就没升职机会,没升职机会了就心情差,心情差了就又做错事,恶性循环。”原来那家伙到那房子里偷东西,刚得手女友突然就发信息说他没有前途,跟他分手了。
    这钱本来就是打算偷去给女友买衣服的,结果现在两人完了,也就没意义了,小偷心痛如割,看见房间的角落里有酒,索性大喝起来,结果就二了。
    何警官说完,文绍就笑:“这小偷还是个真性情啊,感情上受挫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何警官也笑,道:“主要是这年轻人办事太随情绪,容易出错,那些老一辈的,偷东西的时候别说手机了,钥匙和转圈的表都得摘下来,小心得不行。”
    这时文绍看到了自己家,就道:“好了好了,就是那。”
    何警官一打方向盘,转了个弯,车子停下。文绍正打算打开车门,何警官却突然轻叹一口气,叫住他:“诶,文绍。”
    文绍“嗯”了一声,停住动作,扭头看何警官。
    何警官也看着他,似乎在犹豫,过了几秒,突然道:“你很像一个人。”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有着某种复杂的感情。
    “谁啊?”文绍挺好奇,问。
    “我儿子。”何警官说着怪怪的笑了笑,看起来好像也在奇怪自己为什要说这些话,但想了想,还是续到,“无论是言谈举止,气质,还是正直善良的心,都十分的像。”
    文绍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调笑道:“那有时间我得和他见个面,或许可以拜个把子什么的。”
    说完发现何警官的脸却没有一丝笑意,心里便猜到了某种不好的情况。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但看来你是没机会了。”果然,何警官移了目光,惨淡一笑:“他已经不在了。”文绍这辈子只见过一次死人,那是他太爷爷即将下葬钉棺的时候,深夜十二点,老家瓦房的堂屋里,一群人围着棺材转圈,轮流看太爷爷最后一面。
    当时他挤在人群中探头去看,太爷爷很安详地躺在棺材里,很像是睡着了,只是双眼微微往下凹,似乎是眼皮后面的眼珠坏掉了。
    但文绍的太爷爷是老死的,活了一百多岁,也算是寿终正寝。而前边那家伙则是被身后的另一个家伙干掉的,属于凶杀,也不知会不会像恐怖小说里写的那样面目狰狞。
    很快,他走上二楼,来到了尸体面前。随着角度的变化,他看到了尸体的全貌。
    首先是矮,整个人估计只有一米五左右,似乎是个孩子。但文绍走近了看,就发现并不是这样,那是个和他同龄的人,只是长得矮了些。
    而且,这个人,他认识。但如果是这个人的话,这边的事情估计就不简单了。
    那人面色发黑,双目紧闭,嘴巴微张,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病人。文绍蹲下来,一探鼻息,果然没气了。看胸腔,没有任何起伏。
    那人本身就瘦骨嶙峋,长得长毛嘴尖,现在死了,更是面显不善,离得近了,看起来还是有些惊悚的感觉。
    文绍正想再试下那人的心跳,武胜突然在他身后道:“不用看了,我已经检查过了,必死无疑。”
    文绍却不理他,而是看了看尸体的脸,问了另一个问题:“他怎么会在这?”
    武胜没说话。
    文绍站起来,看着武胜,再次问到:“他怎么会在这?”
    武胜还是没说话。
    “操!”文绍骂了一声,从武胜身边走过,径直下楼。
    才走两步,武胜就开口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几年前的事了。”
    文绍回头看他,武胜就叹了口气,缓步走到沙发边上,点上一支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武胜一出来,看到来者,便叫道:“二叔。”文绍也打了声招呼。
    不过文绍还是感觉奇怪,二叔平时很少露面,属于那种伍胜出事了立即出现,没出事就完全失踪的类型。这也是文绍一开始没想到是他来的原因。
    而现在刚死了人,二叔就来了,文绍不禁有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但很快文绍就放下心来,因为他发现,二叔看着他俩,眼里也有着一丝吃惊。这就是说,二叔之前并不知道他们在这。
    只是他属于那种情绪不太会表现出来的人,顿了顿,便笑笑,道:“你们也在啊。”说着却突然看了杂货室一眼,“在干嘛呢?”
    这一眼看得两人心里发凉,文绍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伍胜赶紧道:“没,没干嘛,我们练太极拳呢。动静有点大了。来来来,二叔,既然来了,先坐着,我去沏壶茶来您喝喝,我爸的碧螺春在这呢,味可香了。”说着想把二叔往沙发上请。
    二叔却摆摆手,道:“不了,我是来拿点东西的,拿完就走,还有事呢。你沏给文绍喝吧。”
    屋子内就放着一具尸体,伍胜贼一般胆战心惊,听到二叔马上走,松了口气,欢喜道:“额,那你这样说我也不好留你了,其实我是真的挺想跟你喝壶茶的,呵呵呵呵呵。东西在哪?我帮你找找吧。”
    二叔就摇头:“不用了,就一个公文包,你玩你的,我自己来。”说完朝文绍点点头,两人刚放下心,二叔身子一转就朝杂货室走。
    杂货室!文绍一看二叔的方向头就大了,那公文包在哪不好偏在杂货室!只要二叔推开门,拉开柜子,伍胜岂不玩完?
    伍胜更是紧张,身子一紧,也顾不得老少了,直接一把抓住二叔的手,挡在他面前:“不,你不能进去。”
    说完发现自己语气不对,摇摇头,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说我知道那包在哪,我去拿给你。文绍,过来,请二叔去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好。”说完走进去。二叔想跟上,武胜直接把门摔了,并且立即反锁。
    文绍就道:“二叔,你先坐一下吧。”
    二叔却不理他,表情变得十分怪异,眼神看起来居然比武胜还紧张,用力扭了几下把手,扭不开,连忙拿出钥匙来试。
    文绍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汗却已经下来了,就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于是道:“二叔,没事的,武胜马上就......”
    话没说完,“噼啪一声”门锁打开,二叔一推冲了进去。这下事情失控了,武胜以为二叔不会进去,肯定正在里面乱翻。现在二叔突然闯入,绝对会看到尸体。
    而且要命的是,文绍记得那公文包似乎就在柜子里!
    以二叔平日里作风,看到尸体必然会上报武胜的老爸,到时很多事情就不像现在那么简单了。
    当然,后来想想,也许当时让二叔知道并解决这件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当时文绍和伍胜就像两个闯下大祸的孩子,虽然明知以自己的能力无法解决事情,却还是不愿让大人知道。
    所以当时文绍也立即冲了进去,一把拉住二叔的手:“二叔,等一下!”
    二叔却根本不听,用力一挣,将手收回,往柜子走。
    伍胜这时也转过头来,将手中的柜子门用力关上。
    但文绍知道这根本没用,要是公文包确实是在柜子里,那二叔必定会去拉开柜子,到时会是一样的结果。
    关键时刻,眼看二叔就要走上去,文绍灵光一闪,大喝一声:“看着!”抓住二叔的肩膀用力一扯,二叔转身,直接狠狠一拳揍在二叔的脸上。
    二叔身子一歪,退后两三步,定住身子,抬头冷冷的瞪着他。
    文绍一个冷战,僵在原地。
    “那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可怕的眼神。”文绍皱起眉,告诉我,“那双眼里,看不到一丝感情,有的只是浓浓的杀意。就像枪口抵住眉心,尖刀贴着心脏,你可以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威胁。”文绍说着脸都沉了下来。
    “真的这么夸张?”我不是很相信,记忆里二叔明明是个十分有气质的暖男,怎么被文绍说得像美剧里的大恶棍一样。
    “废话,否则怎么会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而且接下来的事更加让人费解。”
    当然,二叔散发出来得那种感觉也仅仅只是一瞬。眼里的凶光一晃,便立即恢复了平静,皱着眉看着文绍。
    文绍被那眼神震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几秒内都没什么动作。
    而二叔看了他两秒,便松下眉,转身朝柜子走。
    但才转身,一个公文包直直的伸到他面前,伍胜的手还在晃,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那里面的东西很重:“二叔,你找的东西。”
    二叔看了伍胜一眼,接过来,感觉了一下,点点头。
    接着看了看柜子,又转身看了看文绍,意味深长的笑笑,然后自顾自的走了。直到楼下传来关门声,文绍才松了口气:“你二叔真恐怖。”
    武胜不知刚才发生的事,不明白文绍在说什么,只是整个人放松下来,拍拍胸,无力道:“真他么的吓死我了,还好你机灵,要不就真死了。估计箱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主要是我们做贼心虚,那什么看到稻草人以为是官兵,平时他就很绅士,不会这样急急忙忙的。你看你打了人,他都没计较。”
    “那个词是草木皆兵。”文绍白了他一眼,认真道:“不,我不是说他紧张的样子,眼神,我说的是眼神。刚才你没看到,我揍他那一拳的时候,他那眼神,怎么说呢?我们以前打的架不少吧?亡命徒之类的也见过不少,但和他那眼神比起来简直就是在卖萌。”
    “可能你那拳揍得太狠了,他急了,人急了都很可怕。”武胜说着回头去看那柜子,就皱眉:“糟了,柜子没关紧,妈的看得到。”
    文绍听着也去看,的确,透过柜子的门缝,隐约看得见八五的眼鼻,但杂货室光线昏暗,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没事的,不明显,你二叔也就看了一眼,不一定看得出来。倒是刚才那拳,你不知道,我根本没打实,他退得很快,我的拳就擦了他的脸一下。”
    武胜过去把柜子关紧,道:“别多想了,他那会正急呢,什么反应都可以理解,不过我奇怪的是,那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能让他那么急?你知道的,从二叔来到我们这边,就没这么失态过。”说着往外走,“从手感上,那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金属之类的,不过什么金属能让他这么紧张。”
    “可能是金子。”,文绍跟上去,“你们家那么有钱,有几箱金条并不奇怪。”说着把门带上。在门关严实之前,透过门缝,他看到那个褐色的大柜静立在阴暗的房间里,看起来鬼气森森。
    莫名的,那一瞬,他突然想起刚才上前看的那一眼,柜门中间的缝里,是八五闭着的眼。
    而现在,他突然有种强烈得没有道理的感觉,他感觉,那双眼已经睁开了,正从缝里静静的窥视着这边。
    这个念头一出,他的黑背就有些发凉,好在门很快关上,那个念头也消散了。
    这个细节,谁都想不到,在之后的事情里居然得到了验证,并且成为了噩梦的开端。但在当时,文绍却没有想太多,毕竟预感这种东西,在验证之前,恐怕没多少人会去在意。
    “不会。”伍胜已经坐到沙发上,想了想就道,“我二叔的东西怎么会怕我偷,这没道理。但是,如果不是金子,又会是什么呢?”想着摇了摇头,“算了,先说下柜子里的家伙吧,怎么处理,我这心还揪着呢。”武胜说完就抬眼看文绍,等着。
    文绍从门边走过来,挑了个位置坐下,就道:“还是刚才的话,先叫家里人打点好关系,然后再去自首。至于事情的经过,可以编成对你有利的。反正死无对证,而且八五劣迹斑斑,很容易说通。几方面下来,刑量应该不重。”
    武胜一听,就“啧”了一声:“怎么又是这种话,我说你怎么从一进来就在咒我,我靠,我他娘是叫你来超度我的吗?”
    文绍一听,就冷笑:“好啊,那你告诉我,你叫我来是干嘛的?”
    这下武胜语塞了,支吾道:“我,这,我,不是一起想办法吗?”
    “想什么办法?分尸,掩埋,做人肉包子?我靠,我他娘没这胆量。”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武胜也不说话了,点起一支烟,在那闷头抽起来。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问题。事到如今,无非两条路,要么报警,投案自首;或者处理尸体,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武胜打电话给文绍,虽然不一定是想叫他来处理尸体,但潜意识里一定是想让文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可以逃脱罪名。
    这样一来,文绍就变成了那个最难做选择的人。
    按理说不应该报警,毕竟是武胜最好的朋友,才会被武胜叫来,肯定不希望他锒铛入狱。
    但这是杀人,罪名太大,文绍感觉跳脱罪名的想法不是很现实。
    所以真的像上面说的,文绍希望武胜去自首,改编一下真相,打点关系,尽量减轻罪名。
    但很明显,如果他真的坚持这样,武胜肯定不会听取他的建议,反而会认为他贪生怕死,有难就逃,不值得交。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翻脸,但武胜依然不会自首。
    这下文绍就非常的头大,左右为难,
    但他冷静下来,分析了下情况,考虑到八五这家伙的特殊性,又感觉有戏。
    前面已经说过,八五是个地道的小混混,初中就离开家,在外鬼混。那么,也就是说,他这种状态,已经算是离家出走多年,和家里估计也没什么联系。
    这样一来,他的存在感就会特别低,即使他很多年不回家,都没人会注意。这其实就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第七章
    准备工作
    文绍看着八五的尸体,身子也变得有些冰冷,但他想了想,就道“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刚才你乱翻的时候弄乱了,妈的现在来自己吓自己。”
    伍胜就摇头:“不会,你刚才也看见了,那公文包就在他旁边,我拿的时候根本什么也没碰。”
    “应该是老鼠吧,刚才我们动静太大把老鼠吓出来了。”
    伍胜不是很释怀,“可是……”
    “别可是了,你丫就会吓人,你来,看看八五带没带手机。”
    文绍知道,杀人者在这些时候会特别敏感,对什么事都会联想到那方面去,最终导致心灵的极度脆弱,从而影响整个人。
    但他们晚上要做的事不允许伍胜在这里怕了,所以他当即决定,要让伍胜从一开始就把那种恐惧心理压过去。
    “我?”
    “难道还是我?”
    伍胜皱着眉,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情愿的上去,去摸八五的口袋,摸了一下,就道:“没有,丫的穿的运动裤,没装什么东西。”
    说着又换到另一边掏,突然他“诶”了一声,拿出什么东西,一展,竟然是几张红票,再一数,“这,居然是五百块。”
    “我靠,他是不是打算还钱之前逗你一下,结果被你弄死了。”
    伍胜愣了愣,脸色一下十分难看:“不会吧,他当时那样子……”说着又很懊恼的一拳捶柜,“妈的,那也怪他,不怪我。”
    文绍看他一脸后悔的样子,就叹了口气,拍拍伍胜的肩:“算了,这就是no zuo no die。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现在我们得准备一下,晚上还有正事要做。”
    伍胜抬头:“晚上?”
    文绍点头:“没错,晚上。”
    很快两人关了灯,走出房间,开始实施文绍的计划。
    不得不说,这是文绍做出的第一个错误且致命的决定。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家仿肯德基的店里,把早饭和午饭一起解决了。
    文绍趁着吃东西的时间,把早上的自己碰到的事告诉伍胜。伍胜听完就摇头,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能出这种事,一个杀了人,一个差点被人杀,肯定日子不对,回去他得翻翻黄历。
    说着伍胜就问文绍:“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你说晚上才是正戏,但好歹给个提示啊,问了这么多遍,还是不说。到底要怎样啊?”
    文绍就喝了一口咖啡,道:“先别管,叫你带钱带了么,等会要买一些东西。”
    “废话,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空钱包上过街。刚才那五百也在。要买什么?”
    “买一些装备,晚上用的,我说你还真是个王八蛋,死人的钱都要拿来用,你还是不是人了。”
    “我从,我怎么不是人了,钱只分真钱假钱,不分死人的活人的。再说了,这是他借我的,是我的钱,我用自己的钱怎么啦。”伍胜说着声音竟大了起来,
    “喂,说上瘾了是吧,嘴巴给我小点。”文绍马上提醒,“不管怎么样,等会按我说的去做,别瞎捣蛋。”
    伍胜闷头喝了口可乐,沉着脸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文绍带着武胜在小镇里转了一圈。按文绍的意思,先是买了两套黑色的运动服,然后是黑色的运动鞋,再来是两支小指粗的手电。
    伍胜看着郁闷,那两件运动服还好说,看上去很精神,没什么问题。那两对鞋就不好说了,居然是运动鞋,丫的自己多少年没出去运动了,还有那手电,指头粗,是用来数对方脸上有多少颗青春痘的吗?
    后来文绍还想卖一个小型旅行箱,武胜连忙拉住文绍,将他拉到一边。
    “老大,你到底想干嘛。”伍胜不明白道,“你看,这运动服,这鞋。”武胜指着手中的袋子,“你看到我小学之后还穿过吗?还有这手电。”武胜又从兜里掏出那小指粗的电电,对着文绍照了照,“连芝麻都照不全。还有那箱子,小得像个口袋,能装什么?你到底怎么想的,行不行啊?”
    文绍看他那副表情就感觉好笑,骂道:“不懂就别放屁!娘的哪来那么多废话,按我说的做就行了。”骂完看到伍胜一脸难受的样子,就叹了口气,道,“好了,那我告诉你,今晚我们要把那家伙给埋了。这衣服,这鞋,是当夜行衣用的,那手电就是我们的照明工具,挖的时候用。走的时候就算了,你打手电,还不如放烟花告诉别人我们在哪儿。”
    “那箱子呢?”
    “搬八五用的,今晚我们得去一个地方,有箱子会方便很多。”武胜一听就皱眉:“我靠,又卖关子。埋?埋哪啊?”
    “到时你就知道了,总之是个好地方。”
    武胜就摸下巴:“那地方可不可靠?”
    “可靠,绝对可靠,几千年都不会被人发现。”
    “那到底在哪?”
    “啧,你怎么又在问,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先买装备。”
    文绍说着要进去,武胜拉住他,道:“不用,如果是装八五的话,我家里的一个盒子更适合。”
    文绍看他:“什么盒子?”
    “装葡萄酒的。”
    “够大吗?”
    “应该够。”
    文绍想了想,有了一个想法,就点头:“那走吧,去买其他的东西。”
    “还去?”
    “废话。”
    接下来连找十几家店。才买到两把折叠铲,然后又四处乱转,路过一家饰品店的时候,文绍再次停下了脚步。
    “老大,你是不是嫌他自个儿太寂寞,想买个玩具熊陪着他?”武胜几乎崩溃了,他完全想不到饰品店里有任何东西可以在晚上的行动中用到。
    文绍不理他,径直走到面具墙,一张一张的看过去。拿住一张白无常和一张黑无常的面具,问一旁的服务员:“多少?”
    女服务员笑的很甜,比了个三十的手势。
    文绍戴上白无常的那张,面具设计合理,不遮挡视线。头顶的帽子也不是很高。看着挺有样子的。
    武胜的那张蠢脸突然出现在文绍面前:“喂,你确定连面具都需要?”
    文绍摘下面具,递给服务员:“装起来。”
    又对武胜道:“只要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暴露,我们就要想办法让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消失或减小,这事情我们谁也没经验,这已经是我尽量想到的了,再有破绽就没办法了,但该做的我们就尽量做。”说着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
    伍胜一脸无奈的掏出钞票。
    整个买东西的过程不过两个小时,但两人却感觉非常的疲惫。买完工具之后,直接打的回去,拎着一堆东西回武胜家。
    回去的时候,两人没了多少压力,似乎逛街的疲惫将两人对于这件事情本身的恐惧淡化了。
    直到他们来到门前,伍胜转动钥匙,这种平静的假象才被打破。
    当时文绍也是感觉莫名的累,在一旁等着伍胜开门。伍胜把东西放在地上,掏出钥匙,一扭,推开了门。
    门“嘎嘎”大开,伍胜看着里面突然瞪大了眼,脸上现出极度的惊恐,接着深吸一口凉气就往后缩,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但他后面就是石阶,他一退,脚立即踩空,整个人后仰倒下,幸好文绍动作快,移过去用背顶住,这才没有脑袋开花。
    “我搓,你干嘛呢,开个门都要死要活的。”文绍抱怨到,“还不赶快起来!”
    伍胜惊恐的看着门内,稳住身子,手忙脚乱的退下台阶,颤声道:“妈,妈的,文绍!诈,诈尸啦!刚才我没猜错,妈的八五诈尸啦!”
    文绍看着伍胜恐惧的脸,感觉奇怪:“诈尸?”回头往门内一看,一下也愣住了,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生出,一路上升直至头顶。
    诈尸!妈的,诈尸!是八五!就坐在对面!面朝着自己!
    但一瞬的惊讶之后,文绍憋住那口升起的气,冷静下来。
    是的,对面的就是八五,这没错,但是,他发现,八五的姿势有些奇怪。
    伍胜家的别墅是仿欧式建的,楼梯是室内的旋转式木梯,就在对面,直接通往二楼。
    而八五坐在楼梯前,开着两腿,身子前倾,耷拉着头,面朝大门。看上去并不像是故意坐在那的,倒像是,从楼上滚下来后,费力坐起来的姿势。
    文绍想了想,呼了口气,看了伍胜一眼,走进去,在八五的面前蹲下来。
    果然有问题。八五整个身子是软的,这个姿势完全是骨架在支撑。
    文绍看了看他的脸,八五的眼半睁着,直直的看着地上,似乎心里有有一万个不甘心。
    而且,他的脸上有擦伤。
    再一看身子,文绍心里便升起了另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的衣服上全是灰尘,尤其是正面,厚厚的一层。
    “怎么样了?”伍胜也明白过来,不可能是诈尸,但还是心有余悸,没敢进来,在门边问。
    文绍看着八五衣服上的灰尘,眉头皱得更深了。也不理伍胜,起身看了看楼梯,直接从八五旁边跑了上去,快到楼上的时候,他慢下脚步,在最后几阶停了下来,俯身接近地板。
    借着窗子的光,地上有一道拖痕,从楼梯口通往杂货室。
    他的心一跳,直起身,直接冲向杂货室。
    门是开的,可以模糊看见里面的情况,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进了门,一按开关,灯光照下,他整个人都懵了,四肢突然变得冰冷。
    对面的柜子门大开着,里面的东西好几件都掉在了地上。从那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拖动的痕迹直通文绍面前。
    难道真的是这样?文绍的心开始狂跳。他掉头冲下楼梯,来到八五面前,抓起他的手。一抓他就一愣,入手处一片冰冷,八五的尸体已经彻底凉了。他不甘心的去按脉搏,但结果一样,八五已经没有了任何脉象。
    “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伍胜在一边问。
    文绍却没心思回话,他的的头快炸了。
    他开始回想来到这里后发生的事。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探过鼻息,八五的确是已经没有了气。
    但是,没有了气并不能判断是否死亡。
    但他刚才却一直坚定的认为,八五已经死了。那么,当时自己是怎么确定,八五绝对死了的?
    他一想,就愣住了。
    当时自己探完鼻息,就想去试心跳,结果伍胜突然在身后说,八五必死无疑,他已经试过了!
    然后,然后自己就因为八五的身份和伍胜闹了起来!并没有亲手确定八五的死亡!
    “你之前说八五必死无疑,是怎么判断的?”文绍站起来,看着伍胜,眼里全是焦急。
    “啊,这,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探了鼻息,还有试了脉搏啊。怎么了?”
    探了脉搏?那的确没问题啊!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文绍看着八五的尸体,感觉空气都稀薄了,难道真的是诈尸?八五真的尸变了?
    文绍看着八五身上的灰,心里坚决的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诈尸,那只是艺术作品里的一个创意。那到底怎么回事?
    不对。脉搏,脉搏!文绍心里一惊,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整个人都僵住了。
    以前生物课上,老师教过我们怎么给人把脉,当时伍胜没在听课,醒来给自己把的时候按错了地方,直吼妈啊我没心跳了,吓得差点哭了出来。为这事,我们还笑了他整整两个星期。
    难道是这样?
    “把脉?你怎么把的?给我把一下。”文绍伸手给伍胜。
    “干嘛啊?”伍胜莫名其妙,但看文绍着急的样子,还是接过来把上了。
    ,文绍看着伍胜按的地方,脑袋就“嗡”的一声。
    伍胜的手指,按的是手腕的右侧。
    是个人都知道,把脉按的应该是左手腕的左侧。也就是说,伍胜对八五死亡的判断,很可能是错的。
    想起八五改变了的动作,柜子里的痕迹,地板上的拖痕,胸前的灰尘,文绍的脸一点一点沉下来,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开始在心里疯长,然后从毛孔钻出,将他裹住。
    也许,当时自己赶到这里的时候,八五还没死。
    也就是说,是因为自己这个出门买装备的决定,拖过了八五的抢救时间。
    所以,是自己害死了八五?
    他感觉脑袋快炸了。“我搓,文绍,你,你怎么没心跳啊。”伍胜的声音把文绍从恐惧里拽了出来,他抬起头,看到伍胜正看着自己,表情怪异,似乎害怕他也是尸体一样。
    他一下就火了:“没没没,没你么个头!妈的这么多年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你还在犯,你他么去吃屎去吧你!”吼着用力扯回手。
    伍胜莫名其妙,看着他,也不爽道:“我搓,你他么发什么神经啊,从刚才就神经质一样上蹿下跳,还叫我做奇怪的事,娘的,现在还骂人,你他么疯了你。”
    “疯?我真的是要疯了!你做了多大的蠢事你知不知道?啊?就因为你这么个错事,我们摊上了一条人命了你知不知道!”文绍的脸色已经快扭曲了。
    “啊?”伍胜皱眉,看文绍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可能真做了什么蠢事,“人命?什么意思?”
    “你看八五这个姿势,像什么?”文绍指着八五。
    “这,好像是从楼上滚下来的。”
    “那他为什么会从楼上滚下来?”
    “这,你的意思是……”
    “没错,他是从柜子里爬出来,爬到这的时候没了力气不小心滚下来的。”
    “什么?!你是说八五尸变了?”
    文绍摇头。
    伍胜的脸色一下变了,想起刚才文绍说的话和叫他做的事,也意识到了什么:“你想说,刚才八五还没死?”
    文绍点点头。
    “这不可能!他明明没呼吸了!还有心跳…啊!”伍胜瞪大眼睛,恍然大悟。
    他终于理解文绍为什么会发火了,刚才他摸文绍的腕也是没动静,这不可能。这么一来,那么只能是他自己的手法出了问题。
    “现在知道了?”文绍叹道,“当时八五其实并没有死,就因为你这个屁大的毛病,我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耽误了他抢救的时间,然后再摔这么一下,这下就真死了。”
    “可他之前明明没呼吸了,这…”
    “谁都会憋气,也许当时他太害怕了,想装死找机会逃掉。所以我们出门的时候便拼了命的往外爬,谁知伤势太重,在楼梯处摔倒了,丢了自己的命。”伍胜这下不说话了,看起来也十分懊恼。过了半天,才小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文绍看了看地上的八五,又看了看一脸歉意的伍胜,叹了口气,收了收情绪,道:“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下就真没退路了,一切按之前的计划进行。希望能没事。”
    说着看向大门,那门正大开着。
    “把门关上,刚才开了这么久,希望没人看见。”
    武胜看了看文绍,见他面色缓和下来,于是点点头,过去把门关了。
    接着两人把八五移到二楼。
    伍胜到杂货室翻了翻,抱出一个暗木色的长方形盒子,放在桌子上。再拿帕子将盒子擦干净,将盖取开。
    里面放着十几瓶红酒,盒盖打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武胜好酒,一闻这香气就忍不住了,只是刚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大错事,也不敢显出兴奋,平静道:“就是这个盒子了,这是我爸一朋友送的,据说这盒酒比等量的银子还贵,我看挺合适的。”
    文绍看着他那张憋着的脸,就叹了口气,道:“别郁闷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苦着脸也没用,看开点吧。”
    伍胜一听,松了口气:“靠。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害我这提心吊胆的。你看这酒,反正要全拿出来,我们偷喝一瓶,我爸也发现不了,怎么样。”
    文绍不爱喝酒,但心正烦,且那酒的确高档,香味不知从哪来的,一闻心里就向往得不得了,于是点头:“好,就这样吧,就用这个盒子。其实之前我会同意,就是因为你说是装酒的,到时别人看见了,可以解释为拿酒去埋,要方便得多。”
    其实那盒子还是太小了,但文绍当时又累又郁闷,没去注意,所以也没好好算算。
    这个小小的细节,也让后来的事情出现了不可预测的变化。
    很快两人将酒全取了出来,开了其中一瓶,过气,拿来工具,两个人就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尝,抿了半天,感觉不过瘾,两个憨包干脆论杯喝了起来。
    郁闷催酒酒催愁,很快两人就解决了一瓶。
    不想这酒竟也厉害,一瓶酒下肚,两个人脑袋一晕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酒喝时痛快,睡得也快,但毕竟是好货,文绍头一点也不痛,只是感觉身子暖暖的,很舒服,于是便放心的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十一点多,文绍伸了个懒腰,竟没有无力的感觉,反而还十分精神。
    于是打开灯,拍醒一旁睡得满嘴哈喇子的武胜:“喂喂喂,起来了。别做你的春梦了,啊。”
    武胜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又翻了个身继续睡。才睡了两秒,突然惊醒,擦掉自己的口水,慌张道:“糟了,喝酒误事,现在几点了?武胜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又翻了个身继续睡。才睡了两秒,突然惊醒,擦掉自己的口水,慌张道:“糟了,喝酒误事,现在几点了?”文绍将比了个十一的手势,他才松了口气。
    于是两人匆匆准备,换了刚买的运动装,拿好铲子面具,一切准备完毕,就把八五放盒子里。
    但一放问题就出来了,居然装不下。八五的确十分瘦小,盒子的宽度高度都没问题,
    但八五的身高却比那盒子要略长一些,整个人就是脚跟搭在盒子的底部,进不去。
    这下没办法,为了贪杯误事了。
    文绍想了想,又把八五的鞋子脱掉,使劲塞,还是差那么一点。没办法了,只好明晚再来。
    谁知武胜脑子灵感乍现,就说把八五的膝盖弯起来就行了,但尸体已僵,很难弄。最后文绍说:“用锤子打关节。”武胜点头赞同,过来一会反应过来:“我来?!”
    文绍就瞪了他一眼:“难道是我?”
    没办法,最后弄了十几分钟,终于勉强将八五装下,但他的膝盖却顶着盒子盖,盖子无法完全关紧。
    收拾完毕,两人便关了灯出发。
    出门前武胜问文绍:“我们到底去哪里啊?”
    文绍看了看武胜,淡淡的道:“山里。”
    那时候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后来事情会变得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