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越来越强烈了,秋雨刺骨凉,秋阳又火辣的热。
顾昔捏紧手里的行礼箱,想走。
只是手上一空,他已经夺过了她的箱子。
“上车。”他声音很重,似乎在凶她,但她心里却有那么一丝欢悦。
嫁人怎么比面试公关小姐还简单呢?
拍结婚证件照的时候,她刚刚坐下,胃就痉挛起来了,是饿的,她拧着眉起身,想要杯热水缓缓胃。
结果身子微微一动,就被他按住了。
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攥的她手腕都痛了。
她皱着小脸拧着眉,忍着胃痛拍了证件照。
傅瑾年指尖颤抖的拿着结婚证,看着证书上他们两个人的照片。
她一定是不情缘的,不然,她为什么那么痛苦。
顾昔看到自己的照片时,偷偷的吐了下舌头。
只是一个失神间,她就被傅瑾年扯走了。
傅瑾年扯着她的手臂,大步离开民政局。
“去……哪里?”她坐在副驾驶,快速的斜了一眼傅瑾年警惕的问。
此刻她才知道后怕。
如果傅瑾年是个变态怎么办?
如果傅瑾年是个虐待狂怎么办?
如果傅瑾年是个暴力狂怎么办?
胃痛的一拧一拧的,她也没心思想太多了。
浑身还一阵阵发冷,绝对是发烧了。
“回家。”傅瑾年目视前方,没有任何感情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顾昔捂着胃,身体微微蜷缩,痛的额头直冒冷汗。
“怎么了?”傅瑾年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的问。
“胃有一点疼。”顾昔硬撑着。
“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傅瑾年加大了油门。
顾昔摆摆手,“不用,我……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她的胃不配合的咕噜噜的叫起来。
“你多久没有吃饭了?”傅瑾年看了一眼顾昔苍白的脸冷声问。
“没多久,昨天一天没吃,被你开除了,没工作了,没心情吃饭。”顾昔带着抱怨说着。
“不吃饭还酗酒,简直找死!”
傅瑾年好凶,声音好冷,车子开的飞快。
顾昔扭头看向车外,五官皱在一起,完了完了完了,傅瑾年真的是个暴力狂!
听到傅瑾年拨打电话的声音。
接着是他的声音:“王姐,热一杯牛奶,再煮一些养胃粥,对,现在,谢谢。”
顾昔的头冲着窗外,眼睛却使劲儿的往傅瑾年那里斜着。
他,似乎不是暴力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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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快到了一个高端小区的地下车库。
“能走吗?”
“嗯。”顾昔点头。
他拖着她的行礼箱走在前面,她捂着胃跟在后面,坐着电梯到了九楼。
他一直不看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房子很大,但是装修简约,黑白灰三种色调的。
房子里,还住着一位叫王姐的保姆。
一进门,傅瑾年便问:“粥好了吗?”
“很快就好了。先生,牛奶已经热好了,您可以先喝一点牛奶。”那位叫王姐的佣人边用一种怪怪的方言说着边打量跟在傅瑾年身后的顾昔。
傅瑾年拿出一双没有穿过的男士拖鞋放在顾昔脚边,“你先穿这个吧,稍后我出去买新的,或者你自己买喜欢的。”
顾昔一听让她花钱,立马说:“这双就好。”王姐扫了好多眼顾昔的脸,有一丝惊喜:“先生,这不就是您房间里的那个姑娘吗?”
“什么?”顾昔带着一丝怒气质问出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傅瑾年房间里有姑娘,一股火就冲上来了。
王姐摆着手,“不是,是照片上的姑娘,瞧我这笨嘴。”
“你看错了。”傅瑾年冷冷的说着,又侧身对顾昔说,“饭厅在那边,你先喝杯热牛奶吧。”
“好。”顾昔换了拖鞋,假装镇定的走向饭厅的方向。
“先生,我怎么称呼这位小姐呢?”王姐低声问傅瑾年。
“她是我太太。”傅瑾年说完,走向了他的卧室,将王姐说的那个相框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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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昔心里忐忑的喝了热牛奶,又喝了养胃粥。
之后,她便呆坐在餐桌旁,不知何去何从。
她想洗个澡,还想睡觉。
可是,她说不出口。
“王姐,去帮太太把行礼收拾一下。”傅瑾年来到饭厅吩咐着。
“噢噢,好的。”王姐回过神,将目光从顾昔的脸上移开,拎着顾昔的行礼箱去了主卧。
傅瑾年看了看手表,“我去公司了,你吃完了饭洗个澡睡一会吧,我开完会就回来。”
“好~!”顾昔爽快的答着,带着一丝开心。
说完恨不得抽自己的嘴一下。
怎么就不能改掉以前心直口快的臭毛病呢?
傅瑾年抬眸看了一眼顾昔,有丝受伤的轻珉了一下嘴角,之后离开了。
傅瑾年一走,顾昔就像脱缰了的马,跑到主卧从她的行礼箱中一顿乱翻。
先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了电,开机后确定医院没来电话才略略放心。
然后又是一顿乱翻,找出洗漱用品和睡衣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头发都没有完全吹干就钻进了傅瑾年灰黑色的丝滑被子里。
王姐吓得心脏怦怦乱跳。
糟了糟了!
平时先生入睡前,如果看到床上有一点点的褶皱,都会皱眉的。
今天怕不是一点点的褶皱了。
她偷偷的拍了一张照片传给了傅瑾年。
还发语音说:“先生啊,这可不能怪我啊,是太太,她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就就爬上去了。”
傅瑾年回了几个字:“这是她的家,她想怎样就怎样,不用告诉我。”
之后,傅瑾年看着手机,把那张顾昔沉睡的照片慢慢放大,放大,放大。
他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勾着唇角笑了。
开会的人都不解的望向他,万年冰山脸的总裁竟然笑了,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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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深时,傅瑾年回到了家里。
他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顾昔微红的脸颊。
顾昔侧着身睡着,眉间轻拧,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让她迟迟无法放松下来。
床头的灯明明浅浅的,柔和的光线顺着她完美的侧脸勾勒着。
栗色微卷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散发着女人独有的味道。
傅瑾年抬起修长干净的手,轻轻的将她鬓角的发丝拨弄到耳后。
某一个瞬间,他有些恍惚。
感觉这一切都是一种错觉。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了吗?
这一切不会是他幻想出来的吧?顾昔睡的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憋闷的难受,头痛欲裂。
“咳,咳咳……”
她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看到傅瑾年坐在床边,正栖着身,唇距离她的唇仅有一指的距离。
她下意识的抓紧被子后躲了一下,眼神抗拒又警惕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但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似乎激怒了眼前这个沉静如猎豹的男人。
他脸色阴沉,眉头深蹙,眼中带着恨意,手臂伸过来钳制住她,然后用力一拉,将她拉近后,俯身便吻了下来!
顾昔别着脸想躲,结果被他捏住了下巴。
“唔!唔!傅瑾年!”她抗拒的挣扎着。
本以为自己做好了打算,做好了准备,可真的当他真的靠近她时,她怕了,她觉得自己很恶心,觉得自己是在出卖自己。
她反悔了,她后悔了,她还无法接受他。
可是她越是抗拒,越是挣扎,傅瑾年越是愤怒。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爱她,又……多么恨她!
顾昔被他吓坏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放开了她,浑身依旧散发着摄人的怒气。
他在她耳边冷冷的说:“顾小昔!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你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似乎是哽咽。
之后,他摔门而去。
顾昔坐起身,咬着手指哭泣。
她是真的好可恶啊。
明明已经嫁给他了,却在此刻拼命的反抗。
她到底想怎么样?
傅瑾年哪里不够好吗?
她凭什么不接受他?
可是……她刚刚真的做不到接受他。
她做不到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发生关系,她真的做不到就这样交出自己的身体。
她骨子里是保守的,当年在大学,任由何煦怎么软磨硬泡她都没有和他发生关系,可是现在,她已经卑贱到被人强要了吗?
她怂了,怕了,后悔了。
傅瑾年倚在卧室门口旁边的墙上幽幽的抽着烟。
他的目光很空洞,仰望着走廊里的天花板,神情萧索。
他真的恨这个女人。
恨这个不爱惜自己的女人。
恨这个不知沾染了多少男人拖着肮脏的身体和灵魂却仍旧让他心动的女人!
他更恨她以那样令人嫌恶的出场方式出现!
是她,亲手毁了那个他曾痴痴念念的她!毁了他向往的爱情!
“可、恶、的、女、人!!”
一颗烟抽完,他找到医药箱又回到了房间。
顾昔有一丝紧张,声音压得很低。
“傅……傅总……,对不起,我……我……做不到,我们……我们还是离婚吧……。”
“闭嘴!”傅瑾年低吼了一声,目光凶恶,吓的顾昔一哆嗦。
傅瑾年坐在床边,抬手探了探了她的额头,滚烫未消。
“你发烧了,过来,把药吃了。”傅瑾年找出了几片药,又倒了杯水递过去。
他的动作很自然,像是在面对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