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到底能霸道成什么样?她在时瑾寒面前真是深刻的感受到。
不想回去,云茵故意在走廊透透气,正要转身去问医生,结果有没有出来,手机铃声响了,是萧瑟打来的,云茵这才记起来她好像单独跑回来,忘记跟萧瑟说明原因,就赶紧接了,“喂,萧瑟。”
紧张的声音破空而来,“你跑哪去了?怎么人不见了??我找你找一天了,你现在才接我电话?”
云茵恍然,她手机调成震动,先前心神不宁没注意,现在才发现确实有几个未接电话,就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接的,我现在已经回国了。”
“什么?你跑回国了,你什么时候……”萧瑟疑惑半天,然后无语的问,“你怎么跑回国了呢?你到底回去干什么呀?再过两天就要比赛了,你搞什么呢?”
萧瑟是真心为她打算,云茵自然明白,也不生气,就说,“萧瑟,我可能参加不了比赛了。”
“为什么?你好不容易进入决赛,还是第一名??难道你就这么放弃?”萧瑟不可思议,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
“对不起,”云茵咬了咬牙,很艰难的说,“烟烟突然高烧晕倒,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怕她出事,这次比赛,我想放弃。”
原来是烟烟生病住院了,那就能理解了,可是萧瑟还是觉得很可惜,就想了想劝说道,“是不是很严重?如果不严重的话你还是回来比赛吧,现在还有时间,你现在搭最早的班机过来的话还来得及,你应该知道这次如果得奖的话对你事业有多么重要吧?”
如果在这次十年一度的设计比赛上夺得前三名,云茵就可以在全世界崭露头角,名气更上一层楼,或许再过不久就可以自己开自己的设计师工作室,而不用仰人鼻息了。
也正因为如此,萧瑟才觉得异常可惜,云茵也觉得可惜,可是任何事情跟烟烟比起来,都得往后退。
深吸了口气,她抱着手臂靠在墙壁,感觉四面八方传来寒气。
“对不起,”她低低的说,“烟烟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她现在身体不好,我害怕……”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干脆就说,“真的对不起,萧瑟,这次比赛我决定弃权,你对我的照顾和培养,我都知道,也都记在心里,谢谢你,让你失望了。”
失望倒是没什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萧瑟就是要把自己的头挠秃也没办法指责云茵什么,就只能沉默片刻后大叹口气,“你说,怎么就在这关头,出了这种事儿了,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这次机会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云茵笑了笑,笑容晦涩不明,“算了,比赛以后还有,但是烟烟绝不能出事。”
面对这种情况,萧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呜呼哀哉,在手机里大谈特谈,一直觉得惋惜,云茵也只能静静地听着,又安慰了几句,道了几声,这才挂了。
挂了电话后她就站在窗口,望着外头云彩飘浮风中的气息沉闷湿润,好像快要下雨了。
暴风雨的前夕,空气都很沉闷,她心理上压着沉甸甸的,什么都想不清楚,只有一个念头异常清醒,只要烟烟能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可随后两天,烟烟仍旧高烧不退,就算每天输液打退烧针,也总是反复不停,小小的孩子就没清醒的超过五分钟过,清醒的时候都是痛得不停啜泣,小猫一样痛苦呻吟,“妈咪,我好痛啊,好痛……”
声音沙哑,都不复以前奶声奶气的稚气。
云茵心疼坏了,一看到烟烟哭就忍不住眼泪横流,哭的比小姑娘还惨。
这凄惨的画面看的时瑾寒异常糟心,神色也一天比一天冰冷沉默,他转过身就冲出去,找来主治医生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烧退了就又起来?”
主治医生被时瑾寒这样子吓到,慌忙解释说,“小孩子身体弱,高烧反复不退也是有的,具体情况再看临床反应。”
时瑾寒就按捺着怒气,陪在云茵母女身边。
前面那几天过去,烟烟还是保持低烧不退,人都昏昏沉沉的,明明是个粉雕玉琢,养的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瘦弱不堪。
这也就算了,云茵也跟着不吃不喝,守在一边,似乎都忘了外界,时瑾寒看不下去,硬生生把人抓着后脖子摁到旁边的桌上,把吃的东西塞进她手里,“给我吃,吃不下也给我吃。”
“你干什么?”云茵惊愕几秒钟,迅速火冒三丈,推开时瑾寒的手,就要站起来,“我想不想吃关你什么事,我吃不下。”
“你想怎么样?女儿还没好,你就要把自己病倒吗?”时瑾寒纹丝不动,如一堵墙一样拦在她面前,硬生生又把云茵摁坐到椅子里。
见云茵不配合,他拿过汤碗,居然要强行喂食,碗抵住云茵唇边,硬生生往里塞,云茵觉得恼火,啪的一下,把时瑾寒手里的汤碗全打翻。
“我说了我不吃啊!”
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汤碗,时瑾寒沉默着望着,手背青筋缓缓凸起,云茵怒瞪着他,因为这些日子都没好好休息,两眼通红,显得很憔悴。
“你不喜欢我喂你吃,那你就自己吃。”时瑾寒忍下来怒气,把剩余的食物推到云茵面前,固执的样子,非要云茵吃下才罢休。
这阵子云茵心绪不稳,这几天尤其到达边界点,偏偏时瑾寒还在挑衅,她胸口起起伏伏,再也忍不住冷笑了。
“时瑾寒,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装作关心我的样子,实际上脚踩两条船,你不觉得自己很可耻?”过分的话语毫不留情面甩到时瑾寒脸上。
云茵冷冷盯着时瑾寒,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果然看到时瑾寒浑身僵硬,如墨点漆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就笃定时瑾寒是心虚了。
她嗤笑一声 讽刺道,“如果你要玩爱情游戏,你去找别人玩,我没心情陪你,也请你别再来恶心我。”
时瑾寒猛然抬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定定望着云茵问,“你什么意思?我恶心你?那你呢?”
“我怎么了?”云茵冷眼回望。
时瑾寒墨眸微眯,“你在外面勾三搭四,难道就是对的?”
云茵震惊当场,下一刻恼怒,“你说谁勾三搭四?我勾谁了?“”
“这还不明显,”时瑾寒就这么站在床边,手轻轻按着桌面,神色坦然,眼角余光还在一抹讥讽,“汪海还有顾承曦,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
男人侧眼望过来神色间分明不爽,云茵无语了,浑身的血液都因为怒气沸腾起来。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汪海还有顾承曦不清不楚,勾三搭四?”
“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不够?”男人冷眉竖目,语调冷了好几个度,“或许在你眼里,只有造成出轨事实才算是真的出轨。”
“你放屁!”云茵气得浑身打颤,忍不住出口成章,她指着时瑾寒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跟林欣雨之间勾肩搭背,搂搂抱抱,要说出轨也是你们出轨在先,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你说什么??”时瑾寒霍然转过身,直接面对她,眼神冷峻异常。
如果眼神有力量,她肯定已经被杀了千百刀,云茵心口一紧,下一刻又被怒火灌满,“我说的不对吗?”
她冷笑,“时瑾寒,差不多就行了,你是堂堂的时家大少,有权有势,无人可比你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没必要跟我扯这些烂犊子,咱们本来就是契约婚姻,你要想在外面玩我没有意见,但以后,请你不要来我这里恶心我,我云茵不奉陪了。”
看出云茵的决绝态度,时瑾寒觉出不对,“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不够明显吗?”云茵深吸一口气,她本来还想,找着机会跟时瑾寒好好说,可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她不如就趁势权说了算了。
“我想跟你离婚,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离婚,我们之间再无干系,等烟烟好后,我会带她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云茵冷狠的说道。
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黑影划过,突然她后背一疼,眼前一阵黑影晃过。
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时瑾寒抵到了墙角,手脚都被堵得动弹不得,肩膀和咽喉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疼。
“你干什么?”云茵挣扎,一对上男人就害怕得浑身汗毛直竖。
“我告诉你云茵,”从远处看,时瑾寒背景空气像一头黑豹,将娇小的女人完全堵在角落里,让她无处可逃,“你是逃不掉的,我也不会让你逃,如果你敢跑,你就要好好想一想云家会如何!”
“你想怎么样?”云茵猛然变脸,很生气的挣扎,却发现越挣扎越痛,“我警告你,不许你对他们出手。”
“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如果你不跑,我自然不会动手,但如果你跑了,那我就不能保证,你知道我的。”时瑾寒声音压低,显得极为危险。
云茵愤恨的瞪着他,气到浑身发抖,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