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就算想回去估计也很难,沈巍纠结的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会议才中间休息十分钟。
时瑾寒走出来看到在角落里一脸难色的人,蹙眉走过来,“你在做什么?”
沈巍吓得立刻站起来,腰板挺得笔直,“时,时总?!”
“你怎么了?”时瑾寒狐疑的打量他,感觉他不正常。
沈巍心虚了一下,这么大的事儿他也不敢隐瞒下来,就算可能会对会议和行程造成影响,他也不得不明说。
“时总,出事儿了。”沈巍艰难的说道:“刚刚来了电话,林欣雨在监狱病发了,已经被送到医院保持就医,医院还下了病危通知,虽然抢救过来,但是林小姐传来消息,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快速把话说完,沈巍艰难的偷看时瑾寒,果然见时瑾寒立刻变了脸色,却并没有意料中的反应剧烈。
最初一秒,男人浑身僵硬,眼中闪过震惊,随后就沉默。
“时总,”沈巍小声询问,“你要回去看望她吗?但是会议还没有完成,接下来的行程也才刚开了个头……”
从私心来讲,他可不想把行程打乱,让时瑾寒回去,但他知道没用的。
时瑾寒果然命令,“安排一下,把行程往后推,会议延后,立刻回去。”
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沈巍跟在时瑾寒身后,快速往外走,一边说:“可是时总,我刚刚查过了,这个时间外面还在下雨,可能因为天气原因,许多班级都已经停机了,你今晚应该回不去。”
刚走出大楼,外面就暴雨雷霆,声音轰隆隆像打在耳边,雨滴掉落在男人的侧脸,更显现出男人棱角分明,眼中更是黑夜般,无一丝温度。
他坐进去,“等到想办法回去,找可以飞的航班,可以转机。”
居然这么执着,沈巍惊讶了几秒钟,不敢违抗,连忙坐到副驾驶座,立刻安排下去,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所有行程往后推,这边安排飞机,订机票。
窗外风呼啦啦的吹,车子疾驰而过,溅起一片水花,高速公路两边树木被暴风刮的,几乎折断。
男人面沉如水,从头到尾,没有外露情绪,他转了两趟飞机才终于回到a市。
负责过来接待的姚慧儿,开着车,看到在雨幕中走过来的男人,黑色的伞,黑色的西装,极黑的眉眼墨发,浑身笼罩的气息似乎比夜还深沉。
她立刻被男人奇妙的魅力捕捉,差点忘了刹车直接冲出去,直到路灯打过去,男人侧转身,飘来一记冷淡目光,吓得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急忙踩刹车。
降下车窗,姚慧儿不顾外头的冷雨,勾唇微笑,“时总,我来接您了,上车吧。”
时瑾寒不知在想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就立刻上车。
沈巍坐在副驾驶,抖落一身的雨水,刚坐下就小声说:“赶紧去医院,市第二医院快点。”
深更半夜回来就算了,还去医院,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姚慧儿很奇怪的看向沈巍
沈巍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多问,问就是不想混。
姚慧儿立刻明白过来有什么事发生了,透过后视镜看到时瑾寒,自从上来就殁于黑暗中,沉默寡言,连带着车内的气氛都很严肃,让人透不过气。
姚慧儿不敢招惹,立刻把车开向第二医院。
到了后,时瑾寒一言不发上去,姚慧儿想了想,立刻打开车门也跟了上去。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重要到让时瑾寒放下百亿生意,又要跑回来见面,而且还是连夜飞回来,她是被临时抓来接人的,也不知道内情。
随着好奇心,她跟了过来,然后她就看到了,时瑾寒真正想见的人居然是林欣雨。
走进病房,病床上的人形销骨立,身上插满仪器,透着呼吸着泪眼,朦胧的望着走来的人。
时瑾寒走进后就站在床边垂眸凝望,一言不发。
身后病房的门关闭,关上的最后一刻,姚慧儿通过门缝看到了里面情景,不由诧异。
“刚才那个是林欣雨?”姚慧儿诧异的看向沈巍。
沈巍立刻抓住她走到一边,嘘了一声,压低声音,“你小声点。”
看沈巍这样满脸疲惫,又不敢多说的样子,姚慧儿立刻明白过来,心里瞬间闪过的是嫉妒和不甘。
她猛然转头看向病房方向,而后又勾唇笑了一声,“男人啊,果然都是一样的东西。”
“你说什么呢?沈巍莫名其妙看向她,忍不住提点一句,“看在我们还算认识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可要分开,时总可不是你随便就能动的人。”
“我说什么了吗?”姚慧儿看向沈巍,笑容莫测,“我就只是感慨了一下而已,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旧情难忘啊?”
沈巍说不出话来,姚慧儿笑了一声,双臂环胸靠在墙壁,“放心吧,我没兴趣,自寻死路。”
沈巍看了她一眼,心想你最好是这样。
姚慧儿没多说什么,笑容有点点讽刺,她眯着眼,若有所思。
看她那样,沈巍心里有点不大得劲儿,刚要问什么,病房门开了,时瑾寒走出来,被他们下了个命令,把林欣雨移到时家名下的私立医院。
沈巍立刻照办,当天晚上就把人转出去,看到林欣雨的那瞬间,沈巍不由暗自啧舌,才不过多久没见,好好一个人居然变得如此消瘦。
不自觉心中那一点可恨,就转为了可怜。
林欣雨被转移到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主治医师恰巧就是姚慧儿的母亲王慧兰。
所以姚慧儿清楚林欣雨的情况,确实身体虚弱,差一点命就给断送,幸亏送医及时,不过,就算把命捡回来了,如果不能好好静养,也是个短命相。
毕竟不是自己身体里的器官,用起来总不大爽利,没有出现排异反应已经是万幸。
“什么?妈,你刚说这个林欣雨身体的器官不是她自己的,那是谁的?”姚慧儿也就随口一问。
王慧兰正在整理资料,也没察觉,就脱口而出,“还能是谁,听说,好像是时少爷以前那个前妻的,现在不就复婚了吗?你说这兜兜转转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她感叹贵圈真乱。
姚慧儿整个惊得坐起来,“妈,你刚说什么?你说,林欣雨身上的肾脏是云茵移植过去的?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从以前在医院里惊鸿一瞥,见过时瑾寒一面,就打小喜欢上时瑾寒了,这么多年就一直片面打听时瑾寒消息,对他的所有一言一行都非常注意。
但她却对时瑾寒这段往事一无所知,自然觉得惊奇。
王惠兰撇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刚才多嘴多舌,说了不该说的话,就立刻压低声音让她闭嘴,“好啦,别叫那么大声,这件事是秘密,除了经手的人员没有多少人知道,少爷说过,不准说出去的,你妈我知道也是当年我也参与了那场手术。”
“原来是真的,”姚慧儿觉得不可思议,她笑了两声,嘀咕道,“当年云茵跟时瑾寒,表面看起来是夫妻,结果却把肾脏移植给林欣雨,这种事她怎么忍得了啊?我还真是佩服云茵了!可她可真能忍。”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王慧兰发现女儿对这件事过多关注,忍不住提醒,“这件事时少爷说过不准对外乱传,我们都签过保密协议,你可给我闭紧嘴巴,不准到外乱说啊。”
“哎呀,我知道了。”姚慧儿不以为意,她只是觉得神奇,当年时瑾寒一颗心全挂在林欣雨身上,云茵忍得了时瑾寒出轨,还忍得了把肾脏移植给第三者,更可怕的是现在还跟时瑾寒重新在一起了?
这个女人,她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忍不住冷笑出声,对于母亲告诫,根本没放在心上,她起身转到病房外,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景,林欣雨身体过于虚弱,一直陷入昏迷中,而时瑾寒就坐在床边,隐于黑暗之中。
他从夜里一直坐到天亮,她也就站在门外观察了一晚上,只站到双腿发麻,沈巍拿着东西过来看到她,忍不住蹙眉问,“你怎么在这儿?你昨晚一直没回去吗?”
姚慧儿回过神,掩盖不自然,拨了拨头发,说道,“我妈就在这儿啊,我陪她一晚上不行啊。”
沈巍盯着她不语,姚慧儿懒得与他多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说,“给时总送东西啊,那你赶紧进去吧,我也该去上班了。”
沈巍点了点头,然后就盯着她不放,姚慧儿视而不见,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一回身问沈巍,“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什么事?”沈巍不自觉露出防备。
姚慧儿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他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来,姚慧儿就笑着握住他胳膊,“怎么说咱们也认识多年了,看在朋友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实话吧,时总他到底跟林小姐算怎么回事儿?他既然这么看重林小姐,为什么又跟云茵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