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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贺晋睿倏地转眸看向她,眸中闪过几分警惕之色。
    “不用了,和离的事,我会告诉她们的。你收拾好你的东西,带上你的丫鬟离开,毕竟夫妻一场,我会差人把你送到苏州老家。”
    温氏心里一惊,暗暗攥紧了手里的绣帕。
    本想离开之前悄悄见大嫂一面,但他要把她直接送回老家,是在提防监视她。
    此时,她不能说半个不字,只得先点头应下。
    不过短短几日,一个消息传遍了国公府——二房少奶奶与少爷和离了!
    旁人都十分意外,听到这个消息,姜忆安却如释重负。
    香草去打听了一下,回来道:“小姐,那二少奶奶是二爷派了丫鬟嬷嬷送走的,说是要把她直接送回苏州娘家去,算算脚程,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京都,在南下的路上了。”
    姜忆安思忖着点了点头。
    贺晋睿说是将她送回娘家,八成又是在派人监视她离开,她实在不明白,毕竟是夫妻,他为何会这样对待温氏?
    不过,不管怎么说,温氏终于如愿和离离开了国公府,也算脱离了牢笼束缚,虽然以后再难相见,但她遥祝她以后的日子都能顺心如意。
    ~~~
    翌日一早,因贺晋远要去城郊大营,天色未亮时,他便醒了过来。
    比平时早醒了一会儿,不必急着立刻下榻。
    姜忆安依偎在他的身前睡得正香。
    她的睡相依然不老实,纤细的手臂横亘在他的胸前,笔直的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贺晋远轻轻抚摸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视线在她微微泛红的嘴唇上反复流连。
    想到昨晚榻上的缠绵,她一拳重重锤在他肩头,嫌他折腾了大半宿耽误她睡觉,他炽热的眸光便冷静了些许。
    忍了几忍,在她白皙的额角轻轻亲了亲,动作极轻地下榻,以免吵醒她。
    洗漱完毕,到了府外,石松已备好了马。
    东边刚露出一抹鱼肚白,贺晋远撩袍翻身上马,打马前行,石松紧随其后,两人径直往城郊大营疾驰而去。
    ~~~
    一早醒来,姜忆安洗漱完毕之后,便翻阅起母亲留下的札记来。
    那札记是苏夫人生前的记录,每页都写了很多内容,而这些记录则大多都是与日期,天气,吃食,酒坊和账目收支之类有关。
    姜忆安认识的字有限,一个字一个字读得很慢,却读得很认真,看完了一遍,还会从头再看一遍。
    翻阅的第一本札记,里面记录的日常琐事居多,诸如某日天气如何,用了什么饭,吃了什么茶,丫鬟玉兰给她熬了什么药。
    看到玉兰这个名字,姜忆安怔了怔,脑中猛地浮现出酒坊中牛娘子的面容来。
    过了这么多年,她对母亲的丫鬟仅留有一些印象,那牛娘子的容貌,倒是和玉兰有些相似。
    她拧眉想了片刻,便又接着翻阅札记。
    一页一页读着,札记上的字能认个大半,即便不认识的,连蒙带猜也能弄懂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开始这些札记的内容几乎每页都是满满当当的,到了后来,札记上的内容便越来越少。
    她根据记录算了算,大约自母亲提出和离后便生了病,札记的记录便变成了每日简短的几句话,其中还有用药的药方。
    母亲生病时,那时她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她见到母亲每天都喝三碗黑乎乎的药,那札记上记录的也是如此。
    而母亲的病是逐步加重的。
    一开始还经常带她在院子里玩耍,后来便渐渐躺在榻上懒得动弹,再到最后,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起来,请来诊治的大夫说了患了严重的风寒,让她注意休养。
    札记记录的内容到母亲生前三天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的字迹有些凌乱无力,一看便是母亲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况下,强撑着写下来的。
    只是纳罕得是,在那方子的后面,还有一个凌乱的大字,最后一笔虚浮地撇长,也许耗尽了力气,那大字写得十分潦草。
    姜忆安愣住,盯着那字看了又看,隐约看出是个“陈”字。
    忽地,她疑心顿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母亲想方设法将苏清酒的方子留下,那这后面所记录的陈字,是不是也另有深意?
    姜家,姓陈的只有陈管家与祖母,而管酒坊的,只有陈管家!
    想到姜佑程往她面前扔的蛇也是从陈管家院里拎来的,她便更加怀疑其中有鬼。
    想了一会儿,她眉头拧紧,霍然起身,立即吩咐人备车去酒坊。
    ~~~
    与此同时,姜宅桂香堂中,陈老太太正在与姜老爷说话。
    想到那酒坊在长孙女的手里,陈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绷紧着脸道:“那酒坊虽说是苏氏留下的,但她走了,酒坊就是姜家的东西,你不问我的意见,就把酒坊给了安姐儿,以后拿什么留给程哥儿?”
    姜老爷忙笑道:“母亲不要动怒,那酒坊到底是苏氏的嫁妆,该还给安姐儿的,再说,一来酒坊本就不大盈利,二来,留给程哥儿,他也不是会经营的,倒不如专心读书,考取功名,入仕为官。退一步说,就算他不会读书不好,家里的田产宅院也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母亲不必为他担心。”
    陈老太太瞪他一眼,道:“你糊涂!酒坊就算不盈利,那偌大的地方,那些制酒酿酒的器具,就算卖于别人,也是一笔数不清的银子!”
    姜老爷讪讪一笑,那毕竟是发妻留下的东西,已经还给了长女,就算他脸皮再厚,他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的!
    但老太太的意思又不能忤逆,他想了一想,笑道:“娘,这事容后再议吧,儿子最近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陈老太太知他忙着公务的事,也知他不好再向长女张口,便挥了挥手让他去忙,让丫鬟把陈管家叫来。
    陈管家到了堂内,老太太语重心长得对他道:“姜家酒坊,我是不指望我那儿子能要回来了,我知道你是最疼程哥儿的,你去酒坊,见了我那长孙女就把她赶出去,不许她去,反正没经我同意,酒坊给了她也不算数,要是她找事,你让她尽管来找我!”
    陈管家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立刻道:“姑母您老人家放心,我会定会帮您把酒坊大小姐手里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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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重重一拳砸了下去!
    姜忆安到姜家酒坊时,陈管家早就到了。
    见了面,还没等她带人进入酒坊的大门,他便道:“大小姐,上次你在酒坊里制的酒曲,牛娘子已放到酵房发酵去了,这种大曲怎么也得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制好,大小姐过段时日再来吧。”
    姜忆安淡笑着看了他一眼,道:“陈叔,依照你的意思,酒曲制好之前,我不能来酒坊了?”
    陈管家揣着双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老太太说了,这酒坊她没同意要给你,我想这其中可能有误会,不如等事情说清楚了,大小姐再来酒坊吧。”
    姜忆安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却道:“陈叔,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境很是离奇,我娘告诉我,她吃的药有毒,有人想害她。”
    陈管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眸中一抹惊慌之色闪过。
    他定了定神,道:“大小姐,想必您是思念苏夫人,日有所是,夜有所梦罢了。当时夫人在世时,在院中独居,身边有贴身丫鬟服侍,所有饮食用药都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亲自盯着,我想,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姜忆安锐利的眼神盯着他,唇角噙了一抹冷笑。
    “陈叔,你对这些倒是非常清楚。”
    陈管家自知失言,心中暗暗惊慌,却又很快镇定下来,道:“我得老太太和老爷信任,打理着姜家的内外事务,这些事,我当然知道。”
    姜忆安微微一笑,却话锋一转,道:“是,祖母一直对陈叔你非常信任,这么些年,你为姜家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倒是奇怪,陈叔你为何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呢?”
    陈管家脸色忽而有些发白,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姜忆安双手抱臂往前走着,眼角的余光却在注意着他的反应。
    只见过了片刻,他不自在地摸了摸短须,笑道:“多谢大小姐关心,我觉得娶妻生子反而麻烦,还不如一个人自在。”
    姜忆安似是不太认同地摇了摇头,“我觉得陈叔你还是娶妻的好,不然一个人孤独终老,没有人养老送终,到了晚年该怎么办呢?”
    陈管家面色没什么变化,额头却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下意识擦了擦额头,道:“大小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我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倒是这酒坊,你以后还是少来为好,若是老太太生气气坏了身子,谁都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