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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姜忆安:“!”
    她原以为,他中了状元之后还没来得及授官赴任便出了事,应当没什么俸禄,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御赐的田庄!
    这本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不过,一想到他提到“意外离开”几个字,她的心情还是十分不妙。
    她屈指在床头咚咚咚叩了三下,瞪着他道:“你要是真心对我好,就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快像我一样连敲三下,可以去掉晦气!”
    贺晋远皱眉迟疑了几瞬,还没动作,姜忆安已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在床头重重敲了三下。
    做完这些,她好似放心了一般,重重舒了口气,道:“好了,记住,夫君你以后要长命百岁,比乌龟活得还久!”
    贺晋远:......
    比乌龟活得还久,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唇角却勾起一抹难易察觉的浅淡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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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睡前小剧场:
    姜忆安(笑眯眯盯着他):喂,夫君,今天你昏迷醒来后,在想什么?
    贺晋远(沉默许久,缓缓握住了她的手指):我发现自己有心病,不好治愈以后,突然想到万一早早死了,你成了寡妇怎么办?
    姜忆安(生气捏住他的嘴):不许你这样说!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成寡妇!
    第29章 打抱不平!
    贺晋远的心病已暂时无恙,但藏书阁失火的事,却惊动了老太太。
    国公府院落密布,走了水可是大事,翌日她便差人把谢氏叫到荣禧堂来,对她道:“起火的原因需得查清,将那擅离职守的丫鬟小厮,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发落的发落,一个都不能轻易饶过。”
    三房老爷贺知丞是老太太唯一亲生的儿子,身为三房儿媳,谢氏深得老太太器重,嫁进国公府以后,她便打理着一府中馈,说是当家主母也不为过。
    对这位嫡亲婆母的吩咐,谢氏恭顺应下:“娘说得是,我会严惩的。”
    老太太素喜她知书达礼,行事稳妥,比另几房儿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件小事,想来三儿媳自然能办得妥当,她便将此事撂在一旁,道:“昨日那庵里的姑子来,说了些拣佛豆积福的事,我才打发人端了一筐佛豆,晋承两日没来我这儿了,你告诉他让他来拣豆子,好与他多积些福气。”
    谢氏闻言微笑道:“娘,别说拣佛豆了,我只要说一声老太太叫他,他保证巴巴就跑过来了。要不是这两日塾中学业紧,每天需要描字背书,只怕他赖在这里,您撵都撵不走。”
    孙子辈中,老太太最疼的惟有贺晋承,听见三儿媳这番话,稀疏眉头的往上抬了几分,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藏书阁起火那日的事,谢氏很快便查清楚了。
    在那里该班当差的丫鬟是青杏,书阁起火时,她没在旁边看守,而是玩忽职守,不知去了哪里,依着府规,该打二十板子。
    锦绣院的正堂中,听到三太太说让人打她二十板子,青杏又惊又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解释道:“太太,我本是在书阁当值的,可承二爷忽然带着几个哥儿来了,说要喝荔枝水,奴婢看守的地方没有,只好去茶水房讨荔枝水去了,等奴婢回来,才知道书阁起火了。”
    谢氏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垂眸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没有理会她说什么。
    琉璃闻言却冷笑一声,开口斥道:“你这话分明在说谎,难道三太太冤枉了你不成?还扯上承二爷,别的不说,二爷要在书塾读书,且身边有伺候茶水的小厮,为何单单跑你那里要荔枝水喝?可见你在扯谎!”
    青杏双肩瑟缩发抖,哭着道:“奴婢没有说谎,当真是承二爷把奴婢指使走了。”
    谢氏把茶盏搁在了桌子上,不轻不重地一声,却威严无比,青杏立时憋泪屏住了气,整个正堂也肃静了下来。
    谢氏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既是嘴硬不肯认错,连板子也不必挨了,让牙人过来领出去吧。”
    她这样说,便是要发卖出去的意思,青杏惶恐地趴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哽咽着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胡乱说话,请太太网开一面,奴婢甘愿受罚!”
    她磕着头求饶,谢氏却懒得再理会,随意挥了挥手,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上前,将青杏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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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草去药房煎药,回来时正遇见青杏哭哭啼啼得被几个仆妇押着,去她的住处收拾衣裳。
    她不知什么情况,便好奇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
    因青杏在藏书阁当差,平时做些扫地擦书架的活,差事不在院里,与那些在主子院里当差的丫鬟平素没有什么交情,再者,听说三太太要将她发卖出去,旁人更是不会与她多说一句,都是看热闹似得看她几眼,便低声议论着走了。
    香草拉住一个看过热闹要走的丫鬟,比划着问了她几句,那丫鬟嘴快憋不住事,正愁不知该向谁说这件事,见她来问,便迫不及待把她拉到旁边无人注意的角落处,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问清缘由,香草便急忙回了静思院。
    彼时院里日光明媚,不热不凉的天气,姜忆安正蹲在地上修理花架,而贺晋远则身姿笔挺地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凝神听她叮叮当当锤钉子。
    香草把盛药碗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着急得对姜忆安比划了几遍——旁人不清楚,她可是听大小姐提过一句,那藏书阁失火是被鞭炮引燃的!
    姜忆安看着香草的手语,脸色越来越凝重,末了将手里的锤子往地上一扔,转头对贺晋远道:“夫君,看守藏书阁的丫鬟被冤枉了,我要去一趟三婶的院子,把事情说清楚。”
    她这样做,想必会得罪了三婶,再者,青杏与她无亲无故的,她这样出头为她打抱不平,在别人看来,兴许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别人怎么想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贺晋远会不会也这样想。
    然而她话音刚落,他便微微勾起唇角,面朝她的方向,似凝视着她的模样,温声道:“娘子,你只管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
    姜忆安看着他灿然一笑。
    离开静思院之前,她低头在他耳旁道:“那夫君先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流拂过耳畔,独特的清新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过。
    贺晋远微微一怔,忽然想起那喂入口中的汤药,不由耳尖一热,忽然别过脸去,极轻地点了下头。
    姜忆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谢氏午后本有小憩的习惯,彼时整个锦绣院都安安静静的,几乎落针可闻,突然间,一阵咚咚咚的叩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琉璃开了半扇门,见是她,眉头微微一拧,道:“大少奶奶,三太太现在歇着呢,有什么事,等太太醒来再说吧。”
    说完话,她便要合上院门。
    谁料那院门关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定睛一看才发现,一双纤细有力的手把住了两扇门板。
    琉璃不由一惊,瞪大了眼睛喝道:“大少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忆安微微一笑,立掌在她面前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请三婶起来见我,否则......”
    她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正房的门口。
    琉璃瞪眼看着她,眼神震动不已。
    先前姜忆安提着杀猪刀嫁进门,又一脚将世子爷踹了个七荤八素,府里下人背地里给她起了个“母老虎”的绰号,琉璃早听说了她不是个吃素的,现下见她唇畔含笑,那眼神却冷飕飕的,不觉头皮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提起裙摆飞快朝正院跑去。
    没过一会儿,琉璃去而复返,站的远远的对她道:“大少奶奶,太太让您进去呢。”
    姜忆安双手抱臂,慢悠悠走进锦绣院的正堂,边走边打量着锦绣院的模样。
    她嫁进国公府,除了敬茶时与三婶谢氏正经打过照面,其余时候鲜少遇见,这锦绣院也是第一回 来。
    这院子不同于其他各房的院子,房屋像宫殿似的,檐牙高啄,屋顶金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相当气派。
    到了屋里打量几眼,糊窗子的纱是烟霞罗,地面铺着青石金砖,角落处还摆着样式精巧的碧玉缸。
    因谢氏喜欢瓜果的清新甜香,南地快马加鞭运来的新鲜荔枝浸在碧玉缸里的碎冰中,不是为了吃,只是喜欢其若有若无的清甜气味。
    姜忆安视线环顾四周一圈,落在坐在正中上首的三婶谢氏身上。
    她容长脸面,头戴凤钗,穿着一身湖蓝色比甲,此时雍容华贵而又面露威严地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对,谢氏冷淡地开口:“侄媳大中午头的到我院里来找我,可是有要事?”
    姜忆安在她下首坐了,不失礼貌地笑道:“三婶,听说因为藏书阁失火,您撵走了青杏,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