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勾唇:“谢了。”
沈昼麻木脸:“你怎么不自己派人?把我当工具人?”
他垂头看自己还吊着的脚:“我腿都还瘸着,你有没有心?”
这就是所谓的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老婆插兄弟两刀?
生产队的驴都不这样使唤的。
“这件事做成,卡罗拉的事一笔勾销。”
沈昼抽了抽嘴角,还提他那破花:“你怕以后季禾发现?”
没想到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裴临竟然也有了顾虑?
也有怕的时候?
把白月光弄回来挑拨离间这样的事,确实不太光彩。
嘁,以前裴临再不光彩的事就不是没做过。
说白了说红了说绿了,裴临竟然有软肋了。
为了一个人想这么多。
啧,都被恋爱的酸臭腌入味了。
虽然裴临就还处于撬墙角阶段,还和恋爱这个词沾不上边。
裴临没说话,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沈昼识趣的收了笑。
无趣。
果然,再冷的人沾上恋爱,都会变一个人。
瞧裴临这副被恋爱冲昏头脑的样子,没眼看。
“滴——”
沈昼突然听到什么声音。
他循着声源处抬头,看见裴临以一种很诡异的神情盯着手机页面。
久经娱乐场所的沈昼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监听系统,定位?
沈昼一时间如遭雷击,大脑皮层的褶皱被直接抚平,缓缓漫步在挪威的森林。
“我草!!!”沈昼快要震惊的跳起来:“卧槽草草草!!”
裴临漫不经心的转头看他。
沈昼咽了咽口水,抖着声音开口:“你去当三也就算了……”
“你怎么还装监听器啊?!大哥,这样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大哥,你有必要吗?!!”
裴临听着耳机里季禾跟江家人说着离婚的事,嘴角上扬。
下一刻听到江叙鬼吼的声音又暗下来。
“抢人这个东西,慢人一步就换个结果。”
“江叙那个蠢货再蠢,也该意识到他的感情。”
沈昼反应过来了,没话说。
换句话说裴临就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呗!
他还以为他做这么多,早就胜券在握了。
不过也正常,季禾和江叙可是青梅竹马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
不管闹得多难看,他们俩都有别人插足不了的情分在。
按照裴临那样一说,但凡江叙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回心转意,那他和季禾恩恩爱爱不是迟早的事吗?
沈昼心里啧啧称奇。
这季禾可真是个人物,把堂堂裴氏太子爷都逼成自卑敏感的变态了。
“你可悠着点,季禾要是知道你在他身上装定位,还监听,他非活撕了你不可。”
裴临淡定的拆下耳机,季禾的影子在心底铺展开。
清瘦,孤峭又带着韧劲,像一截玉雕的竹。
冷淡却勾人。
被逗恼了也只会不轻不重的扇他一巴掌。
让人攒着股疯劲想要凑上去碰一碰。
这样一个人,大概做不出撕碎他这么粗鲁的事,顶多骂他几句解解愤。
裴临勾唇:“我去江家谈合作。”
沈昼看着裴临的身影消失,翻了个白眼砸在床上。
他这像去谈合作的样子吗?
倒像去抢亲的。
第28章 季禾提出离婚
季禾和刚出差回来的江北南转接完公司的事,一起回了江家。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为什么想离婚?”
江北南已经年近五十,鬓边花白。
眼角的细纹被沉下来的气势撑的愈发清晰,但却没有分松弛感。
反而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婚姻不是儿戏,你也不是胡闹的人。”
他看着季禾,声音徐缓:“你手上的项目,没有替代的人选。”
季禾不卑不亢开口:“这件事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他拿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同样具有法律效力,爸想要我留下来相助江氏,并不是只有和小叙结婚这一种方法。”
江北南并没有伸手接过季禾递过来的文件,而是神色莫测的看着他:“是江叙做了什么混账事?”
“要是这样,不过是你们感情用事,一时冲动,还达不到离婚的地步。”
江北南是知道江叙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的,但他从没有出手管过。
一个能成大事的人,总要受点委屈。
他是个商人,原则就是一本万利。
他当初就是看到季禾的能力,才会在季禾羽翼未丰,且对江家心怀感激的时候,用他和江叙的婚姻绑住人。
离婚对江氏没有一点好处。
江北南开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总有一方会吃亏。“
“江叙这些年来被他妈宠坏了,你不用和他置气,我会管教他。”
季禾听出来江北南的推辞,他直截了当开口:“爸赶回来是为了城东地皮的事,我能拿到两分利。”
江北南从椅子上直起身,神色微缓:“哦?”
季禾对着江北南还带着少有的尊敬:“暗市,官方两方争利,我能为江氏拿到两分。”
“……”
“……”
良久的静默后。
江北南松口:“你和……”
“我不答应!”
在门外偷听许久的江叙猛然推门进来,红着眼:“我不答应离婚!”
看见江叙这副反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江叙,你在和谁说话?!”
江叙梗着脑袋,冲过去把江北南就要落笔签字的文件撕得粉碎。
江北南能同意离婚,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份文件。
虽然这个东西不能像结婚一样把季禾绑的牢牢地。
可是城东地皮是季禾的诚意。
现在这个逆子又冲出来捣乱。
江叙红着眼看了江北南一眼,扯着季禾就想走。
季禾先一步躲开他的触碰:“爸,文件我会重新草拟。”
江北南再唯利是图,也没脸答应下来第二次道德绑架的要求。
毕竟他最清楚当初为什么要收养季禾。
“不用了,你们俩去说好了就行。”
季禾一愣,随即应下声:“谢谢江先生。”
他这个明显撇清关系的称呼,让江叙心口一窒。
可是季禾没有给他反应和质问的时间,转身往外走。
江叙也毫不犹豫的追上去。
刚走到门边,他听到他爸声音:“你要是有能力留住季禾,我会高看你一眼。”
江叙没说话,他垂着头推开门。
他现在只觉得心里的火气要把他整个人都灼烧殆尽,差一步就要完全失了理智。
很气。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他不是一直都期盼着和季禾离婚吗?
不是一直都讨厌季禾吗?
“季禾,你站住!”
江叙冲上去拉住要进房间门的季禾,咬牙切齿。
“你刚才为什么不回应我的话,我们不会离婚!”
他似乎极力的想证明什么,所以固执的要从季禾嘴里听到那句不离婚的话。
季禾没有说话,和江叙谈论离婚这件事没有什么意义。
就像天气一样,江叙的想法瞬息万变。
他在提出离婚的时候就湳风知道江叙一定会反对。
他的反对不是因为爱情,也不是对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依依不舍。
他只是想和他对着干。
并不是季禾去妄加揣测别人。
而是从小到大都这样。
江叙好像对你给他找不痛快这件事格外上心。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好像他和江叙天生不和。
所以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就闹得格外难堪。
江叙还是改不了他那副样子,声音大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季禾,你是江家养大的,你爷爷治病还要用我合同里面的钱,你有什么底气离婚?”
江叙不说,季禾都快要忘了合同这件事了。
扮演白月光……
季禾觉得两年前的自己真是会给自己找活干,竟然答应了江叙这么幼稚的要求。
“合同违约金是两千万,我会如数给你。”
他并不是没有钱。
只是江叙以为他是个必须依靠江家才能活的菟丝子。
当初还拿这件事来当做合同的筹码。
“你什么意思?!”
江叙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他猛地拽住季禾的手,把他掼在门上:“季禾,你什么意思?!你要和我中止合同?”
“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怎么说的?!”
“你说你和我结婚对不起我,让我永远失去了苏毓,你有什么资格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