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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并不觉得[快穿] 第76节
    叶奚青本来想将这种不良习惯,拗过来一点。
    但身体上已经形成的习惯,受制于生理机能,实在太难拗了。
    这具身体常年亏空、气血两亏,连锻炼都不太适宜,叶奚青也就干脆放弃了挣扎。
    生命在于运动,生命也在于窝着,只要活得久,当王八也是可以的。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糕点,因为中气弱,全身都提不起力,咀嚼得很慢。
    嚼一会还叹气,叹完气就忘了吃,歇一会想起来了,艰难地咽下去,再吃一口,然后继续叹气,好像有很多心事。
    季嗣音作为常年衣不离身,饭不离口的天潢贵胄,马车上的点心,基本是摆设,但叶奚青的吃相也太逆天了,吃个东西把你吃得忧国忧民了是吧!
    看她吃饭还挺累人的,但可能是“她那样,我肯定不是”的心态起了作用,季嗣音也捏起一块糕点,狠狠咬下一半,这样吃才对吗!
    两个人在车上比赛喝了些茶,吃了些点心,很快到了目的地。
    看着巍峨的皇宫,就算叶奚青,也有些惊叹。
    在现代,绝对看不见这么完整奇特的古建筑群。
    但在现代,也见不到活的皇帝,一想到一会儿又要“面圣”了,叶奚青就眼前一黑。
    好在季嗣音言而有信,一入席,就直接给她安排座位,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这种低矮的桌案,其实坐着也不会很舒服,但总归比背后那俩台灯强。
    因为是女皇的缘故,此时的女子就算是正式场合,大多也不穿繁复的钿钗礼衣,多是一袭简单的圆领袍加翘脚幞头,进一步减缓了叶奚青的压力。
    幸好穿越到了女皇盛世,不然穿到任何朝代,应该都没有现在的自在。
    没有了危机,叶奚青也便能沉下心享受生活。
    原以为这个宫宴,会是电视剧中拍的那种,在一个空旷的大殿上,摆一溜桌子。
    真来了才发现,和裴家宴有点相似,不过更大。
    一群人依托在荷花池边,错落有致,沿岸而坐,一边宴饮,一边赏景。
    作为皇帝唯一的女儿,季嗣音理所当然占据了离皇帝最近也是最好的位置,可以俯视他人。
    从高台上望下去,连河对岸都有人,很怀疑他们能不能听见皇帝说话。
    当然了,这肯定也是设计的一环,小官就连皇帝的话,也需要找人转达,要的就是这种等级分明感。
    不过叶奚青总觉得,在河对岸没皇帝看着,会更爽一些。
    所有人依序落座,皇帝终于姗姗而来。
    满岸上下,顿时跪倒一片。
    郦文鸢微笑着对众人伸出手,跪下的人,又陆陆续续起来。
    这种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场景,就是郦文鸢每天都要体验的。
    皇帝落座,微笑着看着所有人,向众人展示自己身上的“神迹”。
    系统的黑科技,就连现代人都无法理解,更何况是古人。
    看着果然年轻了十来岁的皇帝,众人心中又惊又疑,百感交集。
    不过此时此刻,最好的做法,当然是山呼万岁,称赞上天之德。
    郦文鸢哈哈大笑,满意地招呼大家尽情欢乐,歌舞宴饮。
    然而这场宴会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与诸位大臣聚一下就完事了,在宴饮浓时,郦文鸢抛下了一个炸弹——
    “朕欲立南康王为太子,将登州作为永宁公主封地,不知诸爱卿以为如何。”
    场中霎时一片寂静。
    最先为此表达喜悦的,自然是南康王妃。
    她回京来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她们一家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熬出头了!
    不过听到今上又给永宁东西,她心里有点不快。
    她们一家在南康吃尽苦头,这位千娇百宠的公主,却在王都福地,享尽荣华富贵,如今还要给她一块封地?
    一母同胞的孩子,偏心到这个份上,也是够了,那个死丫头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和南康王妃只为公主封地愤怒不同,郦氏子弟直接站起来了,震惊地看向郦文鸢:什么情况?
    宗族里嫁出去的女儿中,出了个女皇,也是把郦氏子弟乐疯了。
    如今他们的身份,比同皇族,心里当然也做着登上皇位的梦。
    郦文鸢之前的态度也暧昧不明,怎么突然想立太子了!
    公主给封地,他们当然也不太能接受,但比起微不足道的公主,还是太子的事大!
    满朝大臣中,有郦氏的人,也有季氏的人。
    郦氏多新贵,季氏多显族。
    听到郦文鸢欲立南康王为太子,似有还政之意,季氏从众,顿时欣喜若狂,连连称赞吾皇英明。
    不过给公主封地,这个可以吗?
    季氏从众,心里其实没有那么舒服,但是算了,先把太子扶上去再说!
    郦氏和季氏两拨人吵得天昏地暗,直把宴会变朝堂。
    隔岸的一群人,看着这边神仙打架,没人传话,一头雾水。
    郦文鸢在争吵中烦得直揉额头,最后不耐烦地一拍桌案:“行了行了,不立就不立,但赐登州为永宁封地之事,无须再议。”
    “我儿得遇仙人赐药,说明是上天偏爱,何人敢与天相争。”
    “天意如此厚待我儿,朕当然也要为她特行赏赐!”
    众人:……
    这不对吧?
    争得急赤白脸的两拨人,这才发现,好像是为别人作嫁了!
    立个毛的太子啊,分明就是想给自己女儿一块封地好吗!
    给女儿封地这种事,如果郦文鸢直接说,群臣早一起反对了。
    但因为立太子这件事更重磅,两拨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件事,打了半天,把她给混过去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后,反对给封地的声浪,立刻升了起来。
    有人说分封之害、有人说登州之要,有人说公主已经食邑四千户,比之亲王,犹有过之,何以再封?
    季嗣音眯起眼睛,把反对她的人,一个个记在眼里。
    脸上除了笑容,看不见别的表情,心里却已经连这些人怎么死都想好了。
    面对“主上”愤怒,合格的狗腿子,自然要排忧解难。
    叶奚青啪嗒一声,将酒杯滚在地上,摔进湖里。
    这么大的动静,难以忽略,引得众人一顿。
    有了空档,叶奚青便也有机会开口,笑吟吟道:“诸位大人,何必这么死脑筋呢?”
    “陛下已经说了,是感念上天之德,特行此法,何必还拿古法说今事,来回扯皮,岂不是对上天不敬?”
    “而且也不需要全盘效仿古法,可以登州吏法自治,一应税征,比昔如旧,与新置一节度使无异。”
    “青州一线的节度使崔思远大人,已经同节青、密、莱、登四州,如此繁重,如何支应的了?”
    “今陛下遣公主为崔大人分忧,岂不更好?”
    众人一阵沉默,这人是谁?
    不待他们弄清此人身份,座首的郦文鸢已经抚掌大笑:“说得好!想你们一群达官显宦,居然还没有一个婢女有见识!”
    “将登州赐封永宁的事,已经无需再议,倒是朕突然想起一件事,崔大人同节四州,确实太繁重了,恐力有不逮。”
    “为防战事突起,使崔思远专心节度青州边镇,密、莱二州,新遣节度使赴任。”
    “不知诸位臣公,意下如何?”
    众人:……
    上一件事还没解决,新事又来了。
    公主获得登州重地,肯定是一想就后患无穷。
    但新切出来的密、莱二州,又实在惹人垂涎,没人愿意松口。
    底下人咬做一团,就没人在乎原初问题了,季嗣音乐得前仰后合。
    心情颇好地敲了敲桌子:要什么奖励!
    啊,难得这个公主有良心呢,叶奚青便顺理成章地指着桌上的烤全羊:想吃那个羊腿。
    季嗣音心情极好,抽出腰刀,亲自给她割下,送到面前。
    叶奚青再次回头:咬不动,你再片片呗。
    季嗣音:……
    她是开心时诸事皆可,但也容易过劲的性子。
    叶奚青却恰恰喜欢蹬鼻子上脸。
    在切羊腿的时候,季嗣音还乐滋滋呢。
    让她片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在得寸进尺?
    叶奚青认真看向她:有吗,没有吧,我这么大的功劳,给我片个羊腿,很过分吗?
    季嗣音:……
    沉思了很久,也没发现过分的点在哪,但这种隐隐不对劲的感觉在哪呢?
    转过头,再次看向叶奚青,叶奚青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还不片啊?
    季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