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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废物被迫登基后 第81节
    他和云殷又算什么呢。
    没有替身,没有爱而不得。
    没有任何联系的纽带,只有隐秘而混乱的关系。
    他为云殷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但事实证明,这个理由自始至终就不存在。所以,为什么?他们之间又算什么?
    他是云殷的禁脔、宠物?
    还是他一时想起想要捕猎和圈禁的对象。
    李昭漪不知道。
    他终于意识到他想要逃避的自始至终都是什么,不是所谓的、不堪一击的流言,是他内心深处对于这段关系的抵触。
    他不想要这样的关系,也不想要这样的自己。
    可云殷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说好的,他默许的。
    李昭漪想忍住眼泪,但却始终控制不住。
    他不得不别开眼,努力想要遮掩,与此同时,他终于想要逃离这个现场。
    是的,这就是他无法面对的。
    他不想听云殷亲口说出那些事实。
    比如“我们不就是床伴么?”,或者“李昭漪,你还记得当初你在床上是怎么□□的么,现在开始装纯了”,以及,“李昭漪,以你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
    他知道。
    他懂。
    他没有资格。
    他该乖乖的,他该听话。
    “李昭漪。”
    李昭漪捂住了耳朵。
    不想听。
    不要说。
    求你。
    手被拉下来,他拼命挣扎,却被拢在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香味。云殷抱着他,手也有点抖。
    他哑声说:“别哭了。”
    “……别哭了,陛下。”
    不再犹豫,没有踌躇和不安。一个吻轻轻落在李昭漪的额头。李昭漪眼睫微颤,云殷的话已经响在了他的耳畔。
    “不是您想的那样。什么都不算,要算,就算臣求而不得,死缠烂打。是臣为了一己私欲把您留在身边,您什么都没做错。”
    “陛下……臣心悦您。”
    “您听到了么?”
    第52章
    颜珩舟蹲在长廊上,手里拿了根弹弓。
    屋子里动静隐隐约约,他一边扒拉着弹珠一边竖起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站了个人。
    摄政王现任第一影卫木柯瘫了张脸,眼观鼻鼻观心地执行自己作为影卫的职责,平铺直叙:“颜公子,这回您和陛下,真的太乱来了。”
    颜珩舟:“我感觉你内心戏应该挺多的,非要装得这么正经吗?”
    木柯:“……”
    他看着颜珩舟拿了一颗花里胡哨的珠子打了一颗出去,惊起一片飞鸟。
    然后,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贵公子百无聊赖地拿了第二颗,与此同时,因为太热,而颇有些嫌弃地撸起了袖子。
    恍惚间,木柯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个时候还没有夺嫡,也没有各种勾心斗角。
    东宫里,以他家主子为首,几个恣意张扬的少年见天儿地把整个宫闹腾得鸡飞狗跳。虽然不受待见,但仍然在这方寸之地自得其乐。
    一转眼,时过境迁。
    清丽幽静的东宫变成了郊外的一座普通的院子。
    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他正出着神,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颜珩舟比他反应快得多,丢了弹弓就站起身,彩色的弹珠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它拾起,手的主人看了眼,语气平静:“从我那偷的?”
    “怎么说话的。”颜珩舟理直气壮,“兄弟之间,能叫偷么?”
    一旁的木柯抽了抽嘴角。
    说话归说话,他还记着正事。
    颜珩舟和云殷这一来一回间,他偷偷往屋里瞧了眼。
    只是夜色昏暗,屋里又没点太亮的烛火,他只能看见隐隐绰绰空着的床帐,还有被门掩住的,坐在桌边的衣袍的一角。
    ……居然没闹到床上去?
    木柯心底里觉得稀奇,云殷却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心事一般。
    他说:“陛下一时半会儿不睡觉,你让厨房做碗甜汤或者别的清淡适口的点心,一会儿给他送进去。”
    木柯忙应声称是。
    他走了,颜珩舟跟云殷四目相对。
    前者先开了口:“所以现在,到了和我算账的时间了么?”
    语气倒是坦然,像是早知道有这一出。
    云殷嘴角勾了勾,这个笑带了点痞气,未置可否。
    -
    真正动手的时候,颜珩舟还是略显吃力。
    他这几年都在江南这种生来就带着温软的地方,不说好吃懒做,到底也疏于锻炼。原先在京城学的绣花功夫忘了五成,云殷这次也没留手,不多时,他就被反制在地上。
    他低声喘着气,身上被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云殷放开他,语声很淡,他说:“没有下次。”
    他是认真的。颜珩舟能听出来。
    他撑起身。
    廊间月色微凉,他喘着气靠在长廊的柱子上,也很认真,他说:“我没办法给你这个承诺。”
    云殷皱了眉。
    他说:“你俩很熟?”
    语声已经带了些不悦,却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颜珩舟了然。
    他道:“现在熟了。”
    他拍了拍身侧的空位,云殷顿了顿,还是坐下来。颜珩舟观察他的神情,少顷,突然笑了一声。
    他一边笑,一边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云殷用一种“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人话”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就听颜珩舟不负期望地道:“你现在就像是那种,嗯,原本胜券在握、雄赳赳气昂昂的那种孔雀,本来忙着开疆拓土占领领地呢,一回头,老婆跟别人跑了,只能气急败坏地去追,还没追上。”
    他顿了顿,总结陈词,“何必呢。”
    云殷:“……”
    他慢慢地说:“你想死?”
    颜珩舟举手投降:“我错了。”
    他顿了顿:“所以,真没追上?”
    他大概猜到了云殷和李昭漪说了什么,但他猜不到李昭漪会怎么回应。
    他心里隐约有一些数,但不确定。
    云殷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道:“你指望他懂什么?”
    语气里带着无奈。
    颜珩舟了然。
    他知道自己不该笑,但是实在是忍不住。
    他说:“云殷,你也有今天。”
    顿了顿,又道:“但是我觉得,这一次,你做得对。”
    *
    什么是喜欢?
    对李昭漪来说,喜欢是一团朦胧的月色。
    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是对他来说,比起这种轻盈的、他从未接触过的感情,成长过程中遇到的矛盾、自我怀疑和意识觉醒更深刻,也更为血淋淋。
    他完成了从木偶到人的蜕变,知道要反抗被当成宠物对待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