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王宫后院】
几日之后,灵隐的伤势已恢复了大半,帝都又回到了从前平静的日子。这天,慕歌心情甚好,独自一人跑到王宫后花园玩。这里平日很少人来,是慕歌发现的一块娱乐之地。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慕歌眼前出现了一个如清风明月般的男子,飘逸着白色长发的背影,着一身素衣。
正在慕歌惊慌着要叫人的时候,男子转过身,温文尔雅的脸上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唤了一声:“慕歌!”
慕歌惊叫道:“皓月玄尊?您怎么会来王宫?是来找我的吗?”
见慕歌开心得眉飞色舞的神情,魂羽的心情也甚好,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上次一别,至今未见,甚是想念。”
“真的?您很想我吗?”慕歌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魂羽故作教训道,“你这个小丫头可把我一代玄尊骗得不轻。说要来看我,至今也没兑现,我只好来找你了。”
慕歌这才想起来,上次一别答应他的事,一脸歉意的解释道:“皓月玄尊,对不起。最近王宫发生太多的事,冰雪玄尊不许我到处乱跑,才一直没抽出空去看您。”
“王宫发生什么事了?”魂羽连忙问。
慕歌犹豫了一下,半天没吭声。在她看来,皓月玄尊是个好人,可是,冰雪玄尊的交代,她时刻谨记,王宫里的事莫要向外人提。皓月玄尊虽为帝都之人,可并非王宫里的人啊!这件事又关系到冰雪玄尊的安危,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魂羽见她半天没答话,问道:“不信任我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皓月玄尊您别误会。”慕歌连忙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只是···”
“好了,看你紧张的。”魂羽笑着,还伸手摸了一下慕歌的头发,说,“傻丫头,我又没有怪你,你有也好,没有也好,不愿意说就不说。”
听到他这么说,慕歌才安心些,想起还没有问他来意呢!便问道:“那玄尊您找我有事吗?有没有见过冰雪玄尊?”
提到灵隐,魂羽脸上那温文尔雅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冷然:“我是来看你的,又不是来看灵隐的,他不知道也好。”
“嗯!”慕歌认为也是,“冰雪玄尊如果知道了,一定不允许我与您来往。”
“他若不许,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去看我了?”魂羽略显不悦,“你又不是他的玄者,就这么听灵隐的话?”
慕歌严肃的点点头,认真地说:“他对我有恩,我又住在他的王宫里,我当然要听他的话,让他不高兴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魂羽看得出来,慕歌仿佛过得并不开心。于是,想劝她:“如果嫌他管束太多,你离开便是。我的凝霜洞虽没有他的冰雪王宫富丽堂皇,但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和我住在一起比在这里自由多了。”
慕歌没有丝毫犹豫,断然拒绝:“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魂羽想不通,“你就这么舍不得灵隐吗?”
慕歌摇摇头,委婉拒绝:“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想离开他身边,总觉得在他身边很安心。我真的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所以,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他真的那么好吗?”魂羽的神情闪过一丝落寞。
慕歌抬头望去,小声问:“皓月玄尊,您不会生气吧?”
“我不会生你的气。”魂羽牵强的扯出一抹苍白的浅笑,不想被慕歌看出什么,有意提醒道,“只是你说要报恩,怕是已经忘了吧?”
慕歌当然记得:“那晚的收留之恩,我怎么会忘了吧?您想好要我为您做什么了吗?”
魂羽开门见山,问:“做我的玄者,你可愿意?”
“玄者?”慕歌一愣,“这怎么行?”
“你不愿意?”
慕歌半天没有作出反应,这谈不上愿不愿意,她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做玄者。觉得这太不现实:“这怎么可能呢?玄者不是我愿意就可以成为的,玄尊您说笑了。”
魂羽好言相劝:“当然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成为我的玄者。你哥哥也是我的玄者,你不是答应过和我一起等他回来吗?现在,你愿不愿意代替他?”
哥哥对于慕歌而言胜过一切,想到哥哥,她犹豫了片刻。但,她还是拒绝了:“对不起,玄尊,要让您失望了,我还是不能和你走···这样吧!您选择另一种让我报恩的方式好吗?”
“就这么不愿意吗?”魂羽真想不到,提到慕霖,她都没有答应,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还是舍不得灵隐?他难道比你哥哥都重要?为了留在他身边,你也不愿意等你哥哥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慕歌有些混乱了,她不想离开这里,可又想找到哥哥,她不知该如何选择,“哥哥···”
魂羽此刻的神情已经严肃起来了,对灵隐的恨也增加了些。他侧首望向慕歌,告诉她:“那你就和我走!我能让你见到你哥哥!”
“真的吗?”慕歌上前抓着魂羽的衣袖,不可思议的问,“您已经有我哥哥的消息了吗?”
“你和我走!我就告诉你。”还没等慕歌点头,魂羽就抓着她的手,带她离开了灵隐的王宫。
“慕歌!慕歌!”忘忧此时看到慕歌和一名陌生男子离去的背影,上前追了几步,可他们已经走远了。正在她焦急之时,正打算前往王宫大殿,又巧遇上寒朔。
“寒朔!你来得正好,我有急事要禀报玄尊,你可否为我引荐?”忘忧急忙求助寒朔,她担心慕歌会有危险,一刻都不能耽误。
忘忧再怎么心急如焚,寒朔的神情看起来还似平日一样冷漠淡然,冰冷而毫不留情的拒绝:“忘忧姑娘,实在抱歉,你我身份有别,恐怕不合适。”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要见玄尊。”忘忧不肯放弃,还望寒朔应允。
寒朔见忘忧如此焦急,稍稍迟疑了片刻:“可否告诉我?”
事关重大,忘忧将事情尽数告知:“我刚才看见慕歌被魂羽带走了,此事不妙,要速去禀报玄尊。”
“当真?”寒朔迟疑片刻,“你随我来。”
冰雪王宫大殿中,灵隐得知此事也极为震惊:“魂羽?他竟私闯我王宫带走慕歌?究竟是何目的?”
寒朔分析其中的严重性:“他知晓慕歌的身份,万一让她知道慕霖已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忘忧主动请旨:“玄尊请派属下前往凝霜洞救出慕歌。”
“还是让属下去吧!”寒朔侧首望了一眼忘忧,她实非帝都之人,去救慕歌总有些不合适,“忘忧是魔都之人,倘若让魂羽知晓她为您效命,必定会借题发挥,此事传到魔都,对您以及忘忧都有巨大的影响。女君那里,也不好交代。”
灵隐考虑片刻,忘忧再次请旨:“忘忧一心愿为玄尊效命,请玄尊相信忘忧,忘忧可以以慕歌的安全为证。”
考虑到寒朔说的那些,灵隐便借故推辞:“忘忧伤势尚未痊愈,暂且留在银湖岛。寒朔前去,与魂羽商谈,他若肯将慕歌平安送回,那自然甚好。他若不肯,不惜一切代价,将慕歌救回王宫。”
“属下领命!”寒朔即刻前往,刻不容缓。
【帝都凝霜洞】
“玄尊,您说您有我哥哥的消息了,他在哪?”慕歌和魂羽回来之后,魂羽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慕歌迫切的想要知道有关她哥哥的消息。
魂羽冷笑一声,故问:“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慕歌连连点头:“当然,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哥哥他到底在哪?”
魂羽移开目光,用一种轻蔑且仇恨的口吻告诉慕歌:“你应该去问灵隐,而不是问我。”
“冰雪玄尊?”慕歌迟疑,“他怎会知晓?我哥哥是您的玄者啊!”
魂羽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靠近慕歌,一字一句清楚的告诉她:“你哥哥的事,他比谁知道的都清楚。”
“那他为什么从没有告诉过我?还说自己不知情?”慕歌问。
魂羽又轻蔑的冷笑道:“因为他自知理亏,不知该如何告诉你,又或者,他对你有所企图,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可能。”慕歌断然不相信,口口声声维护灵隐,“冰雪玄尊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像您说的那样,对我有所企图。他只是想护我周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他会伤害我。”
“你就这么相信他?”魂羽觉得这样女孩天真的倒有些傻,他又问,“如果灵隐伤害了你哥哥,你还会相信他吗?”
“他伤害我哥哥?这是何意?”慕歌追问道。
魂羽沉默,故作暗示:“他欠你哥哥的,恐怕只能用命来还了。”
“什么?”慕歌越听越糊涂,简直要混乱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如鬼魅般的笑声,随着一阵黑烟,幽媚出现在凝霜洞门口:“魂羽!你不是不与本尊为伍吗?你不是扬言自己的仇自己报吗?那你收留这丫头是何意?”
魂羽无视:“这关你何事?”
幽媚妩媚妖娆的笑着,开始和魂羽相谈商议:“你我都清楚,这丫头的身份。既然你与本尊用意一样,倒不如你我联手,共同对付灵隐。与你而言,也算报了仇,如何?”
“你休想!”魂羽果断拒绝,发誓绝不与她为伍,“本尊与你魔都的人怎能一样?”
慕歌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报什么仇?你们想对冰雪玄尊怎么样?”
幽媚瞥了她一眼,冷笑两声,用一种同情的语气说:“好可怜的丫头,到现在还在帮你的仇人说话。”
“什么仇人?你在胡说什么?”慕歌不许她说出一丝一毫对灵隐不敬的话,大声强调着,“冰雪玄尊是我的恩人!”
“恩人?呵呵!”幽媚掩起嘴角笑,笑了好一阵,才道,“小丫头,你真是傻得可怜!”转头又望向魂羽,用一种轻蔑的语气,“魂羽,你也看到了,这丫头对灵隐可维护得很,你真的不考虑本尊的提议吗?”
魂羽望了一下慕歌,她一脸的怒气和对幽媚的敌意,是为了灵隐,他此时的情绪难以言喻。尽管如此,他还是仇视魔都的人,“本尊说过,本尊的仇自己会报,不劳烈火玄尊费心。”
幽媚也大怒了:“你非要与本尊为敌吗?”
魂羽理所当然的回答:“帝都与魔都本就互为仇敌。”
“好!既然如此,那么本尊想要的,可就自己动手争取了!”说完,幽媚上前,趁魂羽不备,将慕歌带走,消失在凝霜洞口。
“慕歌!慕歌!”任魂羽怎样叫喊,回答他的,只要洞外凛冽的寒风和一望无际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