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幽旋286
    第十卷
    已是第十五号，今天早上的雾较为浓厚，白雾将远山填涂成灰白色，或许那就是千年后，山海变化的一幕。
    自然创造，又演替，这个世界本该是一片荒凉，后来经历了这么多，变化巨大。当这批生物灭绝后，谁来接管噩空？会是身体如烟的雾中生物吗？或许它们也将成为泡影，最后飞散成沙。
    下午两点多，粒子光散发着强烈的亮光，地热也把雾气更蒸腾。梦外看冬阳，梦内观冬光，谁知道粒子光的原理呢？据说是一些带着发光粒子的光波，经过灰尘折射才进入眼球，被其分辨。换一个魔族来看梦中景物，那就是色盲见到一群颜色团。
    都说魔族在梦中难以生存，其实是眼睛的结构有点不同。对颜色的感知能力比较强，因此看一种物品，往往看着看着就变色了。还会以为有多玄幻。
    土生土长的三大邪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这或许是造化赐给生命的独特表现。
    人因景而异，景因人而异。下面，回归正轨，回到正道，看位于杂物楼西边的那些良田，及瓜果蔬菜。
    有俩精灵，一个华丽、一个第一萌...腐朽菌是两个精灵。所以呢？三个精灵？晚红霞还有双重人格呢，真是复杂的关系。
    “快过来，看这棵橙子树。”软氓哗指着那上面大个的橙子，看起来和带动差不多大，外表倒是诱惑，其实里边挺算。
    朝迟露下半身变成黑蜂，飞了过来，扶额看了看，道:“这是柚子，没得错！这肯定是柚子，你看这淡黄颜色，是柚子。”
    “橙子，我听那些噩梦人说了的。”软氓哗盯着面前不远处的它，皱鼻子，很认真。
    “打开吃吃看，不就得了。”迟露飘到一颗果实旁边，打算抱着往下面拽，可根蒂处有点结实，始终弄不脱。
    氓哗阻止:“莫死掰了！快点先走吧，在这里偷吃不好，我们不是来这里干这事的，不是要去望水垭吗？”
    迟露舔舔上唇，然后跳下来，吹了吹气，与冷空气接触，可见淡淡白雾。今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早，虽然没有多少感觉，可很明显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
    它们今天，其实是要去那边找找垃圾，迟露都快把主镇的垃圾吃空了。如果不吃垃圾，就会沉睡，垃圾堆叠，又会影响环境。嗯，这么一想，为了噩空的绿化，它该加油努力，多消化一点。
    来到正道边界，再走一段小路，就能去到大道上。田湾路西边是龙佛路，大道指的就是这里。
    大路上，行人就多了。两个精灵很是休闲，跟那些行人打个招呼，再低头一个特性，对垃圾进行消化。龙佛路和那边滨江路，其实差不多。对了，滨江路还有个名字:太安路。
    左边是古树茂密，灌木丛里的植物动物，和谐生产。看来冬天，依旧阻止不了生命怒放，它们有往上发芽的权力，生生不息、无休无止。
    渐渐的，散布的行人少了，偶尔可见马车，那是去往三号镇的，或许是归来，也说不定。
    “诶，那边好像是控杂的老家，迟露，吃饱了就快过来。别在那边检查草丛了，里面没多少老旧的瓶瓶罐罐。”
    一条缝缝补补的水泥路，软氓哗站在右边，后面落下的迟露，位于左边，靠着河坝，花草树木茂盛。
    “毛线事啊，”迟露手里刚好玩着一根毛线，看来它是舍不得消化。想翻花绳？
    氓哗双手指着那边的它，双腿开始蹦跳取暖，然后吼道:“你不过来，我就先进去了。哈哈，这可是控杂的老家啊。”
    “控杂谁啊！不认识！”迟露大声回了一句，其实它对不热衷的事物，忘性蛮大。
    氓哗已经进去了，这老旧的门，已经不能拿来防贼了。真是古老的场景，据说这种地方，是恶鬼经常逗留的地方，难到就是为了有一个家吗？孤魂野鬼确实可怜。
    里面的这些摆设家具，不错，都没经受时间的摧残。后面，迟露也跟进来，还嘟囔了几句，估计是烦心话吧。
    “迟露，我想跟你讲个故事，是关于这屋子的主人和老主人的。你还记得杂物楼的那本书吗？两册估计你估计你都看过，但后续内容，你一定不知道。”
    朝迟露把手上的瓜瓢放下，激起的死水溅射到它身上，但却在顷刻间被蒸腾成黑烟。死水也能消化的，它还打算，实在饿得不行，把这里的旧家具也消化了。
    “那个，你讲吧。讲了，估计我也不会听，诶呃，我在。”一个笑脸，然后又去抚摸那些旧物品。
    “那我开始说了。”好无语，氓哗一时间憋着，吐了口浊气，看看那发出嘎叽响声的窗户，“真开始了。”
    这是关于凹透镜和控杂的后续故事:
    “最低时速的上下册...在杂物楼的第一层，不过好像欢跃它们动过。后续嘛，就在控杂的记忆里珍藏着啦，很值得庆幸的是，世音把这些事告诉了我哟！嘿嘿。”
    “透镜就站在那车上，这车硬是在雨中保持最低时速，一想到那个场面，都要让我笑死。后来世音其实跟了上去，她是正道的一员，怎么说也该去看看。”
    “磕磕碰碰，一直到转盘路，这车上的透镜才反应过来。四周有一些行人，也被这个场面给惊呆了，打着伞围过来看看。”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且自己是逃不掉的，他明白，往转盘路深处的学院大门看看。此刻他闻到一阵烧烤味儿，是的，很棒的烧烤味。”
    “他缓步追寻着这味道，精灵吃多了烧烤也没什么事，不会得不治之症。于是，他来到了学院大门的右拐，那是个烧烤摊，你以为摊主是个精灵吗？”
    “哈哈，当然不是，我们噩空其实加起来，也没多少精灵。”
    “花钱买了串苕皮、豆腐皮、薄年糕。他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滋润。是的，那是一种近乎超脱的感觉。没错，他解脱啦！”
    说到这里，氓哗双手向上摊开，然后又收回去，放到胸前，这是在祝福吗？
    说到此处，迟露竟想吃烧烤，嘴馋！但明知吃多了不好，为什么要吃呢？即使是精灵，也该锻炼一下自控能力，是不？
    “我一点都不想吃。”它甩出这个念头，然后问，“之后呢？他好像被捉起来了吧？我的记性准没错。”
    华丽精灵点头，右手握拳，击打左手。
    “是的，他被捉起来了，准确说，是自首。然后没过多久，调查清楚了，问题的关键就是那个给他透视术法的那个...据说是魔族。”
    “这个魔族又名电车什么狼的，其实就是一个流氓，透视诶！还好对精灵无效，不然我们的胸部就走光了，好可怕。”
    言毕，她恶狠狠地咬咬牙，然后跺跺脚。地上的灰尘溅起，让她又开始闭眼咳嗽。
    迟露一个大规模消化，四周灰尘散去，地板变得干净如新。怎么说呢，反正后面的故事就是，凹透镜去二号镇了，就没了。而现在嘛，迟露心里痒痒的。
    “看着我干什么？你想吃烧烤？”
    “没有！是红霞，她说她要吃‘串串’。”
    迟露看着氓哗流口水，原来是红霞馋嘴了。也好，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追忆的，控杂也早就离开了，鬼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她。
    氓哗双手在腰间磨着指甲，挑挑眉思考，道:“行，今晚上去撸串，你付钱啊。”
    红霞吃，它迟露付钱？这好像还不错？反正最后迟露也能品尝到味道，感觉可以。可傻红霞是什么时候偷溜出来的？她对烧烤这么向往么？果然，心智年龄小的孩子，其实是一个个好吃鬼。
    五小时后，黑天中炫蓝粒子光，十月中的主镇嘛，几乎是六点半夜幕准时降临。而这时候的天，只要慢慢观察，就会发现那炫蓝中，好像有仙子移动的步伐。
    天空中，谁行走穿梭，谁御风舞动？那散发的光波是仙子衣袖吧？也只有这个美好解释，能让人感觉冬天的美好。最好是下雨，下冷雨！灯笼光下，是光之雨，或者是雨中仙的长柔秀发。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雨奶奶？她可是噔哒的分身啊！噔哒，全名雨一儿之噔哒，名字还真是较长，为了方便区分吧？又名噔哒、雨屹噔，希望能真正屹立百年不倒。
    别想什么雨了，现在可没下雨，只有烧烤，最能让人喜欢。没错！下了晚自习，校门里面，就会围着很多学生，都是来吃食的。保安是沟通里外的媒介，还真是一个非凡的工作。
    现在没有下课放学，烧烤摊自然没多少人。而这里也早已不是一个小摊，两精灵随意选择了一家，找位子坐下。
    点了三串烤金针菇、三串韭菜，以及两串烤土豆，全都是素菜。当然，这些吃食都是给晚红霞的，氓哗只是看着就行，她不喜欢这些烧烤。
    真的不喜欢，没有偷偷咽口水。怎么说呢，氓哗喜欢看，看看就饱了。毕竟是颜值控，华丽的代名词，她又不是吃货。
    享用这顿晚餐的，只有迟露和红霞。氓哗看着它们吃得这么香，而且不顾及形象的样子，感觉很好玩。狼吞虎咽的，小心还没嚼碎，扯到嗓子。
    氓哗趁机跟摊主交流:“油烟味儿太浓，不戴口罩吗？大婶你还年轻，是因为喜欢干这行吗？”
    摊主是个噩梦人，大概四十岁。她拿右手拇指揩揩眼睛里的眼屎，用方言说:“油烟味是大，但是莫得法，都喜欢吃，挣的钱也多。还可以跟客人摆哈龙门阵，看哈镇上的变化，哪家闹鬼了这些。”
    也就是说，没有闲暇，得到的是很多快乐。这样的活，好像还不错。
    氓哗笑笑，她总感觉对方话里有话，道:“那能过得快乐，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是很快乐，就是不晓得顾客好久来，万一不来了，又是被啥子好吃的吸引了。你看油酥坨坨嘛，开了很多家，但只有极少数的摊，能够整得好吃。”
    “油酥？”
    “诶，油酥！面粉丢到油锅里去炸，不能炸得脆，那嘅太腻了，冷了之后就是梆硬的。要炸得酥，能够皮子是一层，里头是一层。而且最好炸糊，炸出黑色的皮，把那皮咬起吐咯，里面绝对是香的。”
    这大婶看来很专业，美食评论家？油炸的好像都不健康吧？而且油酥是直接放一大缸的油，很多灰尘容易掉进去。
    那又怎样，油酥如果没有灰尘，又有谁觉得自然呢？所以吃得不是油酥，是童年！二号镇和老农贸市场，之间可不是差着一条河，而是间隔着回忆。
    二号镇的吊脚楼，到主镇的市场赶场天，想必是两个思绪，同一个热闹。
    氓哗嘿嘿笑着，脸上是难得可以见到的喜悦，把迟露都给惊到了。它也开始想着，或许油酥坨坨，更能上桌吧？
    那是带着质朴的味道，花椒瓣和葱叶，很冲击舌头。不需过多食材，依旧香。
    算是质朴到极致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