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幽旋93
第四卷
马稚长久睡去,嗷不,你的离开太早了。
带动可没有看到这一切,它面前的“马稚”可谓是恐怖,满脸嘴巴开合,里面是未知深渊。面对他,谁还笑得出来,带动躲避锁链绞杀的同时也尽量在草丛里遮掩自己的生息。
那大块头马稚冲过来了,带动一个翻滚,马稚裆下生风。由于目标已经跳开,他撞在一棵树上,嘴里尖牙无情撕咬,那满嘴都是树浆与树叶。
终于找准一个突破口,带动围着一棵银杏树绕圈,咕隆隆跳到马稚的躯体后面。几蹦几跳便落在树冠顶上的树杈上,躲着他,也希望他不会发现自身。
“那究竟是谁?学长呢?刚才在后面发生了什么?”三个问题围绕着已经变成怪物的马稚展开,带动唯一能做的,只有闷声。
马稚脸上青色浆糊,简直就是青面獠牙的魔鬼,让人心悸。庆幸他已经没了鼻子,嗅不出带动的问道,那两只眼睛被周围的利齿刺伤,流淌出红色血液。
带动不由泪如雨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它开始浑身抽搐。四周景色依旧是蓝与紫,带动泪眼瞥向苍天,可眼角中一个人头,它急匆匆“嗦”的一声滚下来。屁股疼痛间,带动细想那颗人头,不是马稚那长满獠牙嘴的青面头颅!
马稚看来已经离开,带动在低矮草丛里时刻露出身子,很容易暴露,它再次跳上另一棵银杏树树杈,准备好好喘息片刻。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惊恐未定的它,向下观望,竟再次看到一颗人头,黑色面孔朝着它,带动再次滚下树。滚下来的同时,它的屁股仿佛被数十把刀子撕割绞痛。
“磕嘶磕嘶...”
带动的视角,眼前仿佛蒙上了半层血膜,那布料与绿色肉片纷飞,仿佛面前下了一场肉之雨,格外唯美!嘴里浓重血腥味,它眼珠子向下滑动,原来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没了,尽是模糊一片。
“呃啊!”
带动那眼睛里反射出一团蠕虫,那蠕虫被马稚的利牙分割着,看上去十分具有肉质感呢。好在那不是带动,真正的带动可是精灵,是不会轻易死去的,只是这伤,可能要几百年才会恢复吧?
情况有变!那条大肥虫从带动残破的下半身中逃出,顺着黑黢黢的锁链,一溜烟向马稚的心脏处爬去,张开大口,啃撕着。
带动无神且不转动的眼睛依旧倒映这一切,马稚胸口被那肥虫啃出一个大洞,马稚弯转锁链想要去刺穿那肥虫,深入血肉中,然后一扯...
可那肥虫已经不见了,只见一颗极速跳动的“肉球”被抛开,落地时发出“砰”的一声,滚到了另一边。带动下半身已经没了血肉,仿佛被人从嘴巴处狠狠掰开,像那些被腰斩的死刑犯。那么,它还活着吗?
那不再转动的眼睛,没有聚焦,灰绿,现在是死一样的灰绿,连诡异的光都不再出现了。带动没死!那变成了怪物的马稚失去了心脏,痛嚎几声而向前倒下,一坨肥虫从他胸口处蠕动出来,窜进带动那已破败不堪的下半身。俄顷,绿色的肉与红色的血重新复原!很难想象,这肥虫竟是如此恐怖!
当这里的一切都恢复平静,一切多余色彩都回来了,蓝与紫、青与红之外的一切暗淡色彩都回来了,两个家伙终于醒了,可醒来后还是它们自己吗?
在见识到对方真实面孔之后,它们会怎么做?又是谁,让这两个幻觉变得这么逼真,又让一切回归到原样?无论是谁,它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两个可悲又可恨的家伙。马稚真的长久睡去了吗?不!那是幻觉。带动真的被一条肥虫寄生了吗?不!纯属错误。或许其中一个...已经不是当初了那一个了。
究竟是两个幻觉,还是两个都是事实?这一切不曾被人们所知晓。总之,马稚不可能惨死吧?带动也不会被寄生的!
黑暗,送走了最后黄昏凄凉的尘埃,粒子光也只发出蓝色的光芒。粒子反射尘埃才有了光,现在的尘埃上蹿下跳,飘走着,蓝色的光芒在林木间飘走着。
有时候,蓝色的森林真的很美,特别是那些有小动物居住的洞穴,里面的动物还在活动着,抖起灰尘,蓝色就这样从洞中散开出来。粒子光的波纹究竟是从天上来的,还是从地洞中爬出,没有谁知道,这就是噩空对生物们的馈赠与玩笑。
现在,马稚身上完全没有一点点伤,他也不是怪物,带动下半身也一样安好,没有什么肥虫在他体内蜷缩。原来幻觉终会打破,你我他都还完好无缺,完美的噩空。
带动渐渐欲苏醒,圆滚滚的它仰面朝天,它睁开眼睛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看了一遍天空,随后尖叫一声。太恐怖了,刚才的怪物呢?那青面獠牙的怪物刚才不是撕碎了它的身体吗?现在在哪?
“怪...大怪物呢?”
带动在黑夜中视力不好,看着四周稀疏的蓝色粒子光飘飘浮浮,恐惧那怪物再次撕碎它下半身。
“我...撞邪了吗?”带动不敢在这里待久了,唯恐有危险从暗处埋伏,可谁知他就在附近,“唔哇!”
带动一声尖叫,那边一米外的树下站着一个黑影,带动隐约间仿佛看到了一只脸上长满嘴巴的大蜘蛛,嘴巴里还有利牙,在撕割自己血肉。带动这声音,分贝之高,恐怕已经传播到七十米开外,来回回荡。
“带动?我次奥!是你这小子,你到底养了什么毒虫?我的胸哦!”那黑影右手重重垂在旁边的树上,左手紧紧把右肩膀给抓紧,护住心口。看来他受伤了。
带动明白眼前这马稚可能不是刚才的那怪物,但还是害怕得不敢说话。又打算转身逃进林子里,可它貌似又有森林恐惧症,于是得往林外也就是马稚那边跑。
进退不得啊,带动向左转,左边是无尽的未知,右边是两个生死选择:要么成功逃走然后苟且,要么是马稚重新暴走并把自己给徒手撕裂。可刚才的那些事应该是撞邪了,自己根本就没有遇到怪物,不对吗?
马稚不会给它选择,趁它彷徨时向它一跌一拐的走来,看来他全身上下都受伤了啊。带动一惊,面前那张马稚的脸上除了黏着几片树叶,并无多余的嘴巴。
带动并不会松懈,眼睛向右斜瞥着,往后退同样的距离,就这样,两个家伙距离貌似一直没有变化。
这下轮到马稚惊讶了:这不是海市蜃楼是什么?难道是我眼睛上粘着一片阴影吗?为什么那里有一个圆形的球体,我却走不过去,难道我眼瞎了?
带动尺度把握的很好,在黑夜中,两者的距离好似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变化。可那马稚停了,停下来擦眼睛,等到眼睛擦好后,再一看,什么都没了,只感觉裆下生风。马稚心想果然有问题,可自己在黑夜中什么都看不清,或许带动的视力比自己清楚。
啊,不是还有照明的工具吗?连忙摸索后背的背包,把背包抱在怀里,才想起来自己那两件衣服不见了。
“糟糕,什么时候丢的呢?北方大森林,寒冷又湿润,晚上我怎么过啊!”把火柴擦燃,又将煤油灯提在左手上,点燃灯上的棉绳头,罩好灯盖。
灯的光线还算可以的,调一调齿轮旋钮,那灯芯冒出头来,也没有黑烟在灯盏里飘旋,光线其实不成问题。漆黑的外壳与透明的玻璃灯盖中,是黄色的金线,明明常见,可平常能遇到今天的这种危机吗?这一刻,马稚仿佛感觉到了另类的温馨。
带动在后面树木下躲着,其实它并不敢走远,因为它在移动中已迷失了方向,也看着那里发出的光芒,久久注视马稚一举一动。那边灯火开始变暗,带动默叹不好。
原来里面灯座内的油差不多烧完了,上一次使用煤油灯还是几年之前吧?这煤油灯用了好久的,并不是抠门的正道发配给他的,是自己家里的积蓄。马稚还是喜欢点蜡烛,煤油灯被他放在阳台角落,可能里面的煤油已经挥发出去了。
趁还有一点点灯光,得把香油倒进储油的油壶里,道一声:“好黑。”那光源越来越小了,小到只有一个圆点,一分钟前就不应该过早把火柴掐灭。
带动听着动静,它还在害怕,其实到现在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是怕马稚?那学长应该不是怪物。是怕四周的黑暗?有学长这个“庞然大物”在,带动反而心安。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管高个子蹲不蹲下、下一个又是谁蹲,高个子都要作出榜样,矮个子也要变成高个子。这句话的第一句总是会被“矮个子”拿来作消极的缘由,少数“高个子”也厌恶那所谓的“矮个子”。但在噩空,这就是生存的法则,不是有没有靠山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相信别人。或许最后只有自己,但又有谁不想找一个知己,不是恶意互相中伤,而是你明明对我没用,我还愿在一起,在你身后。
其实没有团结,因为不曾分散,世界喜欢矛盾,就像愚者有时也是智者。很明显,在思考这看似没有意义的矛盾问题时,时间早开始了它的脚步,这时又做什么?
“带动呢?衣服...啊!我好像记起来了。”
马稚开始调头,去寻找他的那两件衣服,对他来说,带动还真是个烦恼!那肥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