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委实感匪夷所思,此时正好他二人斗到了左侧,林初的前方站着一位冰极门的弟子,他想要把头朝右偏一下,但脖子里就像是被万斤巨石压住了一样,一丁点都无法动弹。
林初心中一紧,正感奇怪的时候,那剧斗正酣的二人,唰的一声,又再次消失于无形,只有耳畔不断传来的兵刃撞击之声,证明他们仍然在这附近。与此同时,他觉得脖子上的束缚,突然随着苏如是与黑袍老者的消失而一同消失,又灵活自如了起来。
他稍微向右倾斜身子,但他二人早已不知踪影,林初心中奇道:‘怎么回事?昨天玄真道长与天灵道长决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一个声音在他身旁响起:“林初,听说你是来自于古老城,你见过那黑衣老者没有?”
林初一抬头,看见玄真道长双眉紧皱,刚才那句话显然出自他的口中,便说道:“没有,只不过...只不过身形似乎有些眼熟,您这一提醒,似乎...似乎...”突然面露惊讶之色:“我想起来了!”
只听他说道:“玄真道长,这黑袍老者的身形,与在下见过的一位前辈高人极为相似。”孙三曾经嘱咐过他,不可将自己的行踪泄漏给他人,因此只说‘前辈高人’,却不说究竟是谁。
但玄真道长心中早已有了猜想,说道:“那个人是不是‘神出鬼没?’”林初听了大吃一惊,嗫喏道:“您...您怎么知道?”玄真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担任冰极门的掌门之前,曾经在大陆上游历过数年时间,碰巧见过他老人家。想不到一别多年,回到冰极门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我也没有机会再次离开银素山脉,去往中原大陆去了。”
林初听他说话的声音极为微弱,看其他人时,见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的‘空地’,虽说他们看不见人影,但想象二人交锋的身姿,耳中听得兵刃相交的声响,说不定可以从中领会出更为高深的秘诀。那些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之流,更是凝神倾听,不时的闭上双眼,手掌在虚空比划,似乎从苏如是与黑袍男子的决斗之中,领悟到了更为不可置信的高深斗技。
只听玄真道人又说道:“林初,那位前辈你也亲眼见过了,到底是不是前面那人?”
林初想也没想,摇摇头道:“不是,只不过他与那位前辈身法极为相似,倒像是...倒像是由同一师傅所教授出来的一样。而且我刚才听他说什么‘化形大法’,与那位前辈的成名绝技就不一样,绝对不会是他。”而且他还有一事并未说出来,他在银豹佣兵团中,曾亲眼见过孙前辈使出‘神出鬼没’,虽说当时看的满头雾水,似乎一瞬之间就将对方二人制住,但无论如何,显然要比眼前的黑袍老者厉害的多了。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孙前辈的绝技固然看不出端倪,就连眼前的黑袍老者,自己都无法寻得着他的踪影,却来评判他们两人的高下,未免有些过于高估自己了。
哪知玄真听了面色陡变,眼神闪烁不定,显然脑海之中正在飞速思考什么。隔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原来是他。”林初奇道:“他是谁啊?”
玄真道人双眼注视前方,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当中:十多年前,那时他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实力也刚刚达到四阶。但在银素山脉之中,以他的年纪能够有此修为的人,已可以说是千里挑一,而且玄真那时在冰极门当中,除了几位师长之外,在同辈弟子当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皆之身为冰极门掌门的亲传弟子,将来继承门派重任,一时意气风发,只觉得天下间没有不可为的事情。
一日,玄真自知再难寸进,便去求教师傅,冰极门的上一代掌门说道:“玄真,你已经到了自己修炼的瓶颈,如果继续待在这天宫之中,恐怕三十年之内,都未必能够突破四阶。不如到往西往南走,在大陆之上多经历其他事宜,寻找你自己的机缘。”
之后玄真游历大陆,这一天,他到了西南的一座小城之外,与城中还有七八里路程的时候,见到前方聚集了十来个人,各个手执兵刃,正围着一对孤儿寡母,脸上表情十分狰狞。
他赶过去之后,原来是一伙拦路的强盗,二话不说,便将他们杀的一个不剩。不料那伙人其实并非真正的强盗贼人,而是城中一位权势滔天的贵人所派出的,而且那对母子,也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位显贵的情妇与私生子。本来这件事对这位显贵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但偏偏那位妇人正好是他大对头的女儿,不得已下,只好派人假装盗贼,暗中将他们杀死。
不料正好遇到了游历大陆的玄真,玄真知道之后勃然大怒,万万料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禽兽,便将那个贵人杀的全家鸡犬不留,但也因此闯出了大祸。那位贵人与王城中一位小有权势的人暗中勾结已久,那人知道之后,便派出了六名五阶剑士,前来追杀玄真。
当时他不过四阶而已,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提早得知了消息,恐怕早在十多年前,世上便没有了他这个人。玄真一路不断奔逃,到了一座荒山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的遮挡,眼看着那几人马上就要追来,正当他决定拼死一搏之际,孙前辈突然出现,救了他的性命。
玄真当然万分感激,二人相谈许久,但他万万料不到的是,孙前辈自己,竟也是被人追杀至此!而且追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同出一门的师弟。
孙前辈告诉玄真,他们门派当中竞争十分残忍,每次选取许多外室弟子,只教些粗浅的斗气法门,而且终身不得离开门派之中。当一任掌门觉得自己大限之期不远的时候,便会在众多外室弟子之中,挑选一位作为下一任的掌门,得到他的亲自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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